
第19章 真是那家伙?
陈玄走得极快,一路上只要撞见飞鱼帮的人,便二话不说,直接将其击毙。
厉青尾随在后,心中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眼前这位,出手狠辣果决,杀个人连眼皮都不抖一下,行事风格不像是朝廷的探子,倒像是哪里来的魔头?还是与飞鱼帮有仇的魔头!
幸亏自己表态及时,否则这会儿恐怕也已经成为对方的掌下亡魂了。
洞穴中七扭八拐,两人绕了许久,终于在一处石壁前停了下来。
前方没路了!
厉青刚想上去表现一番,趁机邀邀功,岂料还未等他开口,便看见陈玄取过火把,在石壁上一阵摸索后,用力推下了某块石头。
轰隆隆~
闷雷般的响声传出,石壁中央,自动朝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道来。
“你怎知这里有机关?”,厉青惊撼莫名。
陈玄漫不经意的答道:“猜的。”
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
按照厉青此前的说法,飞鱼帮的舵爷,一般负责驻守某个据点,手下有二十来名帮众。
先前在入口处的大厅杀了八个,走到这里的途中,又解决了四五个人。
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六七人,在负责监督盐矿中制盐工匠,以及看守地牢里关押的女子。
若在刚才,对方一起上还好。
此刻强行催动内劲的弊端,很快就要来了。
他无师自通的领悟了凝炼内劲的方法,但未曾修炼过内功心法,就没有办法将内劲在经脉中运行周天,以气血之力温养壮大。
强行催动让他看似短暂拥有了武者的七分实力,远超常人,可一旦那丝内劲耗光,将再也无法压制紊乱的气血,更不消说,他的肉体其实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支持内劲的冲击。
老实说,这次的确有些失策。
身上的血,一半是伤口里流出来的,还有一半是自己吐出来的。
幸亏无论是内伤外伤,都不是特别重,尚且还能支撑,可要再对上五六名敌手,那就结果就生死难料了。
陈玄可以冒险,但他又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险。
思忖片刻,他转过身,冲着厉青招了招手。
“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上面弄两坛酒来。”
“待会儿你我如此……这般……”
陈玄低声交待了一阵。
“何必这么麻烦,以大人的实力……”
厉青有些不解,前者也懒得解释。
“叫你做就做,哪这么多废话?”
“小人明白了!”
……
盐矿洞穴,下层地牢中。
十几名女子,被分别关押起来。
说这里是牢房,其实并不太准确,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过是些上了锁的石屋罢了!
被关在这里的人,一日三顿,不但有饭菜送来,晚上甚至还有热水以供梳洗打扮。
这里跟被关在张府,最大的不同就是,看不到外面的太阳,对时间也没什么概念。
而石屋中的女子们,心里也已经彻底绝望,别看一个个仍还活着,脸上却没是了血色,眼中也失去神采,活脱脱一副行尸走肉罢了!
她们有的被匪徒杀害家人,强行掳来。
有的离奇昏迷,一觉睡醒,天地变色。
还有的,便是家中遭遇变故,不得已被贩卖到张家作奴。
只是奇怪的是,多日以来,除了被限制人身自由以外,她们并没有遭到其他虐待。
许清是这些女子中,在张家时日待得最短的一个,也是神智相对清醒的一个。
她身世自幼便十分凄苦。
失去双亲后,颠沛流离三年多,才辗转来到临江县,被陈阿爹收养了去。
两个义兄中,大哥三年之前,被官府强行征召,做了壮丁,生死难料。
另一个,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欠下赌债后,为了还债,竟然将自己卖给了张家。
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混蛋!
更过分的话,许清想得到,但却说不出来。
对方以前明明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也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可至少良心未泯,现在却……
许清手臂环着双膝,侧靠在石屋的窗格上,眼眸无神的盯着外头的火光。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本以为,只要踏踏实实的干活,用双手辛勤劳作,便可以养活自己,回报阿爹的恩情。
哪怕那家伙性子顽劣了些,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成家立业后,日子就会一天天变好。
可到头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梦幻泡影。
难道真如书上所说,有些人,生来便注定是要经受许多磨难的吗?
倘若有来生的话,她不想再做人了。
哪怕是做溪中的一条鱼,林间的一株草,至少也能够无忧无虑,不必受这般诸多苦难。
“哦……哈哈哈,死咯,都死咯!”
“不要,我不要喂鱼,放开我……”
“咬死你们,咬死你们大坏蛋!!”
隔壁又传来怪叫声。
许清无动于衷,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听人说,那个叫黄月兰的小姑娘,已经疯了月余。
对方说,张家要把大伙儿都扔到乌江里,去喂水里的妖怪。
没人相信她,所以她便疯了。
许清信,因为她小时候,真的见过妖。
让妖怪吃掉,总比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生不如死好。
她真的好累,好想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醒过来。
只是陈阿爹的养育之恩,再也难以为报了。
她也恨,恨那个家伙。
明明当初到家里来的时候,他拍着胸脯对阿爹说,会一辈子保护好“阿清妹妹”,可到头来,却是他亲手将自己推入火坑。
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泪水,自许清的面庞缓缓滑落,将外头的火光与人影尽皆模糊。
许清悲至极处,又恨自己的软弱,连忙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拭去。
但就在视线变得清晰之后,她的表情,顿时愣住了。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男子,被反绑了双手,步步紧逼着,朝这边走来。
那张脸,分明跟那个家伙生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许清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只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押进远处正对面的石屋中。
“是我看错了么?”
恨极生癔,兴许这是自己的幻想也说不定,倘若真是那家伙,被打得那么惨,那也是他活该。
自己绝不是担心那混蛋,只是……
该死的陈玄,不会又去赌钱了吧?
他被抓到这里,阿爹本就病重,孤身一人该怎么办才好?
许清眼眶微红,双手因愤怒和惊诧,抓得指节都有些泛白,她正胡思乱想着。
一颗石头子,砸在了她的窗台上。
抬头望去,对面的石屋中,那长相与“二哥”陈玄一模一样的家伙,正定定的望着她,嘴巴开合,手里也比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