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
“你听吧！”
容陌把录音笔递过去，而江野接都没接，一脚油门踩下去，往医院方向开去。
她悄悄舒了一口气，庆幸江野没听录音内容，那里面除了聚餐上的无趣对话，还有上次他们去医院时的记录。
她莫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么防着他，不过想来他也不感兴趣吧！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容陌握着激光笔的手在投影幕布上投出振翅的鹤影，当讲到地下管网改造时，江野忽然摘下眼镜擦拭。
镜片反光扫过她锁骨处的创可贴——那里藏着三天前他注射疫苗的针孔。
“容组长似乎漏算了黑天鹅指数。“江野的钢笔在效果图上画出血色线圈。
“台风季的地下水位波动值，应该用2020年郑州暴雨数据建模。”
容陌却不解，她认为牵扯到2020年的暴雨数据有些勉强。
“我认为这不太匹配……”领导在桌下猛踢容陌的高跟鞋，她吃痛弯腰时，发现江野放在桌子下面的细长手指正把玩着胃药胶囊——那是她今早忘在会议室的药板。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不爽：为什么他总是能碰到自己的难堪时刻啊！
看着杨主管快把眼睛都眨瞎了，她只得顺着江野的要求，凭着自己的记忆把暴雨数据做了汇总和汇报。
会议总体还是蛮顺利的，结束后的江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主管联想起上次聚餐时发生的事，露出很理解人意的表情。
“嗯，那项目的具体事项容陌就再跟江总聊一聊，我们都先回去工作了。”
说着，他打发走了在场的其他人。
江野把胃药胶囊推向容陌，盯着女人那微变的小表情。
“原来你不是江总监，而是江总啊！”
“我也没承认过我是总监啊！”
容陌吃瘪，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那你还有什么身份是我不知道的吗？”
“我告诉你，你也会告诉我吗？”
江野一针见血，让容陌有些措手不及，紧接着不自然地严肃起来了：看来他调查过自己，而且来者不善，会不会连第一次相遇都没那么简单？
她盯着江野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破绽来，要是能让对方说出点线索就更好了！
“咕~”容陌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她连忙捂住，然后慌忙地整理资料想要逃离。
江野轻笑：“先把药吃了，然后去吃饭吧！”
觉得他体贴的想法没超过三分钟，转而被警惕和无奈代替。
原来他说的去吃饭，不是让她去吃饭，而是一起去吃饭，并且是项目相关人员全都一起。
说来也巧，不知是杨主管有意安排，还是江野的不小心为之，一张餐桌上12个座位，偏偏让她和江野坐在了一起
为甲方大大端茶倒酒的任务也就落在了她头上。
旋转餐桌的琉璃转盘映着108道光斑，容陌数到第47圈时，醉虾突然蹦到江野的袖扣上。
他捏住虾尾的动作让她想起医院里转动的沉香手串，暗红绳结吊坠从领口滑出半寸。
修长的手指接过抽纸盒，轻轻擦掉了手上的油腻，然后很自然地把纸巾盒放在了容陌手边。
“江总尝尝这个！“领导突然转动转盘，红酒泼在容陌的米色西装上。
容陌低头看着西装外套啧了一声，忍着没抬头去责备罪魁祸首，而对方连个道歉的意思都不曾有。
说实话，她是真的讨厌面前这位杨主管，趋炎附势，见风使舵，还不止一次窃取过她的成果。
要不是他的舅舅是公司股东，容陌早就能坐上主管位置，把杨某给挤下去！
可她没有靠山，只能依靠自己，有时候确实不必活得太通透。
她没什么脾气地拿起最近的纸巾盒出了套房，冲进洗手间。
虽然衣服上还是有淡淡的水渍，但起码不那么扎眼了。
看着镜子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却不料被一束光给闪到了
镜中浮现荧光字迹，正对着纸巾盒的背部——是江野用特殊涂料写在纸巾盒的坐标，墨迹遇水显形。
容陌在灯光的照射下翻转着纸巾盒，另外空出一只手去查位置，铃声却在此刻响进来了。
手机里传出惊喜的女声：“陌陌！“
死党林桃举着糖葫芦撞进电梯，“你绝对猜不到我新接的私活！有个神秘甲方让我修复块陨石...“
她背包里滚出的碎片正与江野胸针十分契合。
“好奇怪的要求，是什么样的陨石啊？”
当晚，容陌就见到了陨石，无论是颜色和形状都似曾相识。
特别像江野的胸针！
容陌心里一惊，快速翻出自己手提包里那个被带回来的纸巾盒，借助地图快速锁定了上面位置信息。
与此同时，江野在车库拦住穿白大褂的男人：“第47号样本出现记忆闪回，她在会议中准确说出了郑州暴雨的真实伤亡数据。“
男人摘下口罩，赫然是医院里开药的老教授。
林桃晚上打算和容陌住在一起，这会儿正在专心地倒腾着电脑。
而容陌则是泡在浴缸里复盘异常：郑州项目她参考的明明是公开报道数据。
当点开加密文件夹时，跳出的却是江野办公室的实时监控——他正在拆解那块陨石，蓝光中浮现她童年跌入冰湖的画面。
卧室的林桃对着卫生间喊了一声：“陌陌，那个甲方给我发消息了！”
容陌连头发都没擦干净，小跑着出了浴室。
“他约我们在天文馆见面！他助理姓江……”
是江野嘛？
他到底想干嘛？
他认识自己？甚至了解自己的过去？
来不及深想为什么江野要构建个坐标给她，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什么时候？我也要去！”容陌毫不犹豫地对林桃说。
“陌陌，你想好了吗？我隐隐觉得这个江野，和你祖父还有爸爸的实验室有关系。”
“嗯，他似乎在一直观察我，想要从我身上获取什么线索，那我也反过来利用它，用它来查明当年我爸爸去世的真相！”
容陌坚定的态度，让林桃明白她是劝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