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这位宰相，您应该也不想……
可不就是难，帝国的构造本来就复杂，本身就涉及到审判庭，寂静修女会，行商浪人，高领主，凡人辅助军，星语者家族等等一系列权利体系。
“我明白，可灵能如今就是高悬在帝国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加以控制迟早会酿成大祸。”
谢伊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远处一座用精钢铸造的帝皇雕像上，那雕像周身散发着威严，仿若帝皇正注视着世间一切。
“灵能者们不会轻易接受被当作工具般对待，他们会反抗，甚至可能引发抗议。”
马卡多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谢伊，担忧着将来会有的麻烦。
那些灵能者本身就难控，星语者和导航者也基本都是有出处，这样实施审查，万一……
“我并非不尊重他们的人权，只是不希望他们连人都没办法当。”
轻轻叹了口气，谢伊神色柔和下来：“我见过太多灵能者因无法掌控力量，被亚空间的邪恶侵蚀，痛苦的同时周围的人也跟着遭殃。”
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用这些规则和改造，让他们能安全地运用灵能，总比被做成活体生物电池强。”
还真的很像啊，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他，那时候自己问他，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回答是：善良的。
静静地看着谢伊，马卡多机械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是在评估，又似在回忆。
许久，马卡多再次抬脚向前走去，进而感慨道：“你和帝皇很像，心怀苍生，却又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但也意味着，会招来很多仇恨。”
仇恨吗？
漆黑的眸子里映照着满园的翠叶繁华，谢伊垂眸掩去了那抹黯然，轻笑道：“那又怎样，难道让他们等死吗？”
闻言，马卡多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失笑：“呵呵，他在想什么时候等你接替位置，我还觉得他激进了，结果看起来，是我太保守了。”
唉，当皇帝啊，最难的就是这个了。
小时候觉得好帅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长大了才发现这破位置真的坐上去就觉得屁股疼，难怪帝皇的人性渐渐减少，都是那个跟马桶没区别的王座搞的。
“继承吗？
驻足停下，指尖轻敲太阳穴发出金属脆响，动力甲内置的神经回路在谢伊眼底投射出淡蓝数据流，转身时猩红瞳孔映着马卡多的机械义眼，嘴角扯出个带着自嘲的弧度：“这头衔听着像我和机械教新研发的自爆装置，表面镶满秘银，实则内置反物质炸弹。”
那王座，别人都觉得至高无上，可只有坐上去的人才会明白，压力到底从哪里来的，又有几个人可以承受住几十万亿人的期待。
“你比我想象中更清醒。”
看着谢伊，摄政的喉音混着齿轮摩擦声，马卡多由衷的感慨道：“但清醒意味着要亲手碾碎所有天真的幻想。”
“比如它吗？”
抬手接住一只机械夜莺，仿生羽翼在谢伊掌心展开时露出微型枪管，呈现出那种扭曲美感。
晃了晃夜莺，谢伊自嘲道：“先用玫瑰铺路，再用激光清场，帝国的忠诚永远带着枪口的温度，灭绝令的颜色取决于异端的肤色，就像我选择当齿轮，而非润滑油，齿轮至少能决定碾碎谁。”
看吧，连随时飞过的机械夜莺都自带武器，这个帝国说起来也是够悲哀的。
所以说，有时候谢伊的工具论真的完全正确，谢伊和帝皇会保养工具，可其他阶层的未必会去爱护赖以生存的‘工具’。
所谓的齿轮和润滑油关系，就像是国王与臣民，很多时候这个齿轮能不能转，全看有没有润滑油。
如果要是有些人不怎么愿意让谢伊这个工具齿轮转起来，那就别怪谢伊他的黑色幽默会降临到他们的生活里。
“小心你的幽默，孩子。”
机械义眼闪过一串警告代码，马卡多不自觉的攥紧了拐杖，就如冷冻的机油般警告道：“当审判庭开始记录你的笑话，那就是异端审判的开场锣鼓。”
“但您会为我辩护，对吗？”
谢伊轻笑一声，抬腿迈入花园深处，留下了一句让马卡多摸不到头脑的话：“毕竟您应该很清楚目前是谁在管理审判庭吧？”
？？？
马卡多呆愣片刻，忽然哑然失笑，抬步追了上去。
这孩子，原来还打算让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准退休，继续工作下去啊。
毕竟，泰拉！
“也许确实太暗了。”
抬头仰望昏暗的天空，马卡多没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话，脸上却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
……
嗡！
战吼般的引擎轰鸣声如汹涌的潮水，强势穿透十二层装地板，谢伊动力甲上敏锐捕捉到那熟悉的灵能频率，可此刻竟还隐隐混杂着刚铎玫瑰馥郁的芬芳。
大步穿过用奇怪颅骨精心镶嵌的拱门，谢伊来到帝皇的房间里，对方帝正坐在王座上，脚边散落着一堆还未拆封的军团战报，左手还握着谢伊几年前研究拆解时，早就被丢掉的那个生锈齿轮。
“外面的黄金玉米都说您在审阅星际战役的部署。”
刚一进来，谢伊没像其他原体那样拘谨，反倒是嘴角一勾，带着几分调侃，一脚踢开脚边的恐惧之眼水晶，动力甲靴跟顺势碾碎某异形先知的预言鳞片，挑着眉，揶揄道：“结果您倒好，在这儿闻花香？”
特殊的生物立场瞬间带去那份人性温暖，帝皇闻声抬头，左眼的灵能虹膜刹那间闪过一抹人类才有的褐色。
这孩子啊，每次总能给你整点新花样，看到他总是会不自觉让那份软弱苏醒。
“你今天在会议上把马格努斯的灵能比作无柄剑，让我想起了不少事。”
没有去刻意接话，帝皇谈论起另一个话题，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腰间的帝王之剑像是有灵性一般，自动退开三寸，生怕划伤谢伊的肩甲，帝皇微微眯起眼，眼中满是回忆之色，机械指节轻轻擦过谢伊动力甲臂章上的凹痕，动作里满是温柔，轻声道：“就像你跟随圣吉列斯学习用链锯剑的模样，那时你颤抖着感觉‘剑在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