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动
暮色漫过粮仓穹顶时，苏珞的指尖拂过陶罐边缘。松脂在翡翠纹的余温下泛着蜜色光泽，透过半透明的封层，能看见玛瑙红的肉干上凝结着细密霜花——那是沧溟注入的冰系能量与她的净化之力交融的印记。
“雌主...“怯生生的呼唤从身后传来。苏珞转身时，对上一双翡翠色的鹿瞳。鹿角少女捧着新编的蛛丝斗篷，耳尖泛着淡粉：“我叫铃兰，祭司的孙女。这个...防潮效果比兽皮好。“
斗篷内衬缝着发光苔藓，苏珞披上时，翡翠纹与孢子产生微妙的共鸣。铃兰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鹿角分叉处：“您净化食物时的光芒，和兽神祭坛的壁画一模一样。“少女的角纹泛起微光，苏珞的翡翠纹竟自动绘制出立体地图——那是埋藏在祭坛下的远古粮仓结构。
“这料子真舒服！“苏珞惊喜地摸着斗篷内衬，苔藓孢子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是你自己织的？“
铃兰的鹿耳抖了抖，从腰间皮囊掏出块岩薯饼：“用鬼面蛛的丝，泡三天蓝藻汁才不粘手，我做了酪酥要尝尝新口味吗？我掺了风铃花粉。“
苏珞咬了口酥脆的饼边，熟悉的甘甜让她鼻尖发酸：“像我们老家的蜂蜜小面包...“
“蜂蜜？是金翅蜂巢那种金色糖浆吗？“铃兰突然拽着她蹲下，鹿角碰倒了一筐松果，“我知道有个树洞！明天带你去偷！“
两人头顶着头笑作一团时，铃兰的角纹突然闪烁：“其实祭坛下面...“
“苏珞！“沧溟的冷喝从粮仓顶上炸响，冰晶噼里啪啦砸在她们脚边，“该检查北仓的熏架了。“
铃兰冲他扮了个鬼脸，往苏珞手心塞了颗萤石：“留着照明，比某人的冷脸暖和多啦！“
苏珞看着少女蹦跳着远去的背影，萤石在掌心映出个小太阳。原来在兽世交朋友，比实验室组会简单这么多。
庆祝丰收并且找到新的食物存储的办法，部落举行了丰收庆典。夜幕降临，篝火将苏珞的翡翠纹映成流动的金河，豹耳少女阿赤捧着串烤得焦香的雪兔腿挤到她身边：“雌主尝尝这个！我特意用火焰花蜜刷了三遍！“她毛茸茸的尾巴扫过苏珞手背，却被突然凝结的冰晶冻住尾巴尖。
“哎呦！沧溟大人您...“阿赤炸着毛跳开时，鹿角铃兰趁机往苏珞膝头堆满月光果：“别理那个冰块脸！看我新编的蛛丝发带，配您头发颜色正合适！“
老祭司敲着骨杖大笑：“丫头们收敛点！没见咱们战神大人的尾巴快把地拍裂了？“众人哄笑中，沧溟的冰刃“唰“地削断苏珞鬓边一缕发丝，发丝未落地就被冻成翡翠色冰晶项链。
“戴这个。“他板着脸把项链套上苏珞脖颈，狼尾却诚实地圈住她脚踝，“除非你想被蠢兔子们的礼物埋了。“
“您这是嫉妒！“兔尾少女小绒鼓起勇气递上花环，“雌主明明更喜欢我采的星露花...“话音未落，花环瞬间被冻成冰雕。沧溟若无其事地掰碎冰花撒进蜜酒：“降温效果不错。“
苏珞憋着笑抿了口带冰碴的酒，突然被铃兰拽进舞蹈的人群。少女们七手八脚给她戴上兽牙手链，火光中不知谁喊了句：“雌主选个伴侣过冬吧！“沧溟手中的石杯“咔嚓“裂成两半。
沧溟的冰刃突然暴涨三尺，在苏珞脚边划出冒着寒气的界痕。篝火映得他银发如同燃烧的冷焰，金瞳里翻涌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情绪：“她不需要伴侣。“
“哦？“铃兰的鹿角突然迸发绿光，拽着苏珞退后三步，“兽神法典第三百条，雌性有权选择...“
“咔嚓——“
整篝火堆瞬间被冰封成水晶雕塑，冻在其中的火焰花蜜保持着滴落的姿态。沧溟的狼尾缠上苏珞腰肢，将她凌空卷到图腾柱顶端。夜风掀起他破碎的衣襟，露出八块腹肌上跳动的翡翠纹路——那分明是苏珞上次疗伤时残留的能量印记。
“听好了。“他的犬齿擦过她耳垂，声音裹着冰碴砸向人群，“能触碰翡翠纹的，只有与我能量共鸣的...“
“沧溟大人要结血契！“老祭司的破锣嗓子响彻夜空。
苏珞的耳尖红得滴血，掌心抵住的胸膛传来雷鸣般的心跳。这个角度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像撒了一把星屑。该死，狼族战神不该有这种蛊惑人心的破碎感——尤其是当他用尾巴尖摩挲她脚踝时，仿佛有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窜。
“你...你先放开...“她试图掰开腰间的狼尾，却被突然亮起的银纹晃了眼。沧溟的旧伤在月光下蜿蜒成锁链形状，正与她锁骨处的翡翠纹完美嵌合。
“晚了。“他的拇指按上她唇瓣，抹开不知谁喂的蜂蜜酒，“从你净化我伤口那夜开始...“
底下突然爆发的狼嚎打断告白，豹耳少年举着兽皮起哄：“直接亲啊！冰窖存着新酿的喜酒呢！“
苏珞的翡翠纹突然失控暴走，藤蔓状光芒将两人缠成茧蛹。隔着寸许距离，她闻到他喉结上雪松气息的汗珠，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株总也养不活的月光苔——也是这样诱人又危险。
冷静苏珞！这可是长着尾巴的异界生物！但该死的他眼尾那颗泪痣怎么比离心机转速还让人晕眩...等等，我在分析什么？快用真菌分类法转移注意力！伞菌目、牛肝菌科...淦！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腰腹肌肉的沟壑走向！
“再咬嘴唇就破了。“沧溟突然用冰晶凝出个小镜子，“你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偷喝果酿的幼崽。“
镜中映出她绯红的脸颊，发间还粘着铃兰编的蛛丝花。苏珞气急败坏地捶他胸口，却被捉住手腕按在心口：“这里跳动的节奏，只与你的翡翠纹同频。“
图腾柱下传来整齐的跺脚声，兽人们用长矛敲击冰面打拍子。苏珞在起哄声中认命地把脸埋进沧溟肩窝，却听见他胸腔传来闷笑：“现在知道害羞了？方才收花环时倒是开心。“
“...你冰雕里冻着我刚烤好的岩薯！“
“赔你更好的。“他突然托住她后脑，将漫天星河凝成冰晶冠冕，“比如...整个北境的春天。“
冰茧炸裂成翡翠雨落下时，苏珞终于承认——科学家的理性，终究败给了兽世战神锁骨处跳动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