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堕轮回的抉择

陆九在碎石雨中翻滚，后脑重重磕在甬道墙壁的八卦浮雕上。血腥味在口中漫开，他看见顾小满——或者说顾清漪的鬼影在崩塌的石室中化作流光，百年前的麻绳如活物般缠住陆长青的脖颈。

“快走！“黄十八的爪子勾住他衣领往后拖，“道观底下有密道！“

碎石擦着脸颊飞过，陆九摸到墙壁上凸起的坎卦纹路。记忆突然闪回：五年前师父醉酒后，曾用筷子蘸酒在桌上画过这个图案。“坎为水，可通幽冥......“当时陆长青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指尖沾着血按上卦象的瞬间，青砖墙壁如水面般漾开波纹。陆九跌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顾清漪的鬼影与陆长青同坠深渊，断麻绳在量子乱流中寸寸崩解。

---

**第一节量子命格交易所**

潮湿的霉味被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取代。陆九睁开眼时，正对着一面占据整面墙的液晶屏。幽蓝的荧光中，无数命格丝线如神经网络般跳动，每根丝线末端都缀着人脸。

“欢迎来到玄冥集团的核心数据库。“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您已进入子午钟量子模拟系统。“

黄十八蹲在控制台上，油亮的毛发沾满墙灰：“观主，这帮孙子把命格买卖做成了区块链！“它的爪子拍在键盘，调出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

【XX集团继承人：增寿30年，消耗功德点5，000，000】

【XX顶流明星：改桃花煞为桃花劫，消耗......】

最刺目的是置顶公告：【天机门掌门命格（残）拍卖预告——起拍价10亿功德点，支持阴德贷分期付款】。

陆九的手机在道袍内袋震动。阴间功德银行的推送血红刺目：【您已被选为子午钟第99任宿主，是否接受契约？】

倒计时在屏幕跳动：59秒、58秒......

“别碰！“顾清漪的声音从数据流中传来。她的身影在液晶屏上闪烁，道袍被量子代码撕扯成碎片：“契约会把你变成系统燃料！“

陆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病毒般入侵——五年前的雷雨夜，陆长青将他按在青铜钟上，用桃木剑划开他的掌心。血顺着钟面符文流淌时，他听见师父癫狂的笑声：“二十年......终于等到纯阴命格......“

“原来我才是钥匙。“他摸着掌心淡去的疤痕，“打开子午钟的活体秘钥。“

黄十八突然炸毛：“他们追来了！“

监控画面中，陆长青的半边脸爬满数据流，右眼窝插着半截桃木剑碎片：“乖徒儿，你以为逃得掉？“

---

**第二节野仙的反击**

量子锁链穿透墙壁的瞬间，顾清漪的鬼影在数据风暴中重组。她的道袍染满黑血，脖颈勒痕却淡了许多：“东北野仙听令！“

黄十八的爪子拍碎玻璃罩，叼出支造型古怪的U盘：“五大家仙特供，僵尸病毒3.0！“

U盘插入主机的刹那，监控画面中的命格丝线突然反缠向玄冥集团成员。产房里的新生儿扯断量子锁链，高考生头顶的功德值开始逆向流动。

“没用的......“陆长青的声音带着电磁杂音，“服务器遍布全球......“

顾清漪的指尖点在陆九眉心。百年记忆如洪水决堤——

她看见自己站在量子计算机前，长发被数据风吹起。那是2023年的深夜，她作为玄冥集团的首席工程师，正在调试子午钟的初始代码。突然降临的记忆让她浑身颤抖：百年前的麻绳、燃烧的道观、弟子们吊死的尸体......

“我重启了轮回。“她的量子态身影开始崩溃，“为了赎罪，我把自己的命格碎片藏在......“

话音被爆炸声切断。陆长青的念珠化作数据洪流，量子锁链缠住陆九的四肢：“你的命，你的魂，早就是系统的一部分！“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陆九按下了手机确认键。

---

**第三节诸天轮回系统**

黑暗中有齿轮咬合的声响。陆九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星海之间。青铜罗盘在胸前缓缓旋转，每道符文都对应着一颗星辰。

【欢迎登录诸天轮回系统】

机械音与顾清漪的声音重叠：【逆转生死的代价是永堕轮回，但如果是你......】

无数光幕在四周展开：

——民国年间的茶馆里，说书人正讲着天机观陆道长相逢五大家仙的轶事；

——赛博都市的霓虹中，仿生人脖颈闪着麻绳状的光纹；

——星际战舰的指挥舱内，舰长盯着星图上的八卦阵若有所思......

“这才是子午钟的真相。“顾清漪的身影从罗盘中浮现，“它从来不是法器，而是超维文明的模拟器。天机门世代守护的，是防止人类发现自己是缸中之脑。“

陆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在脑内重组：五岁那年“意外“落水时，水底有青铜罗盘的微光；十五岁生日那场车祸，卡车司机脖颈有麻绳勒痕；二十岁被雷劈中的瞬间，他听见星海深处的齿轮声。

“你每世都在阻止系统觉醒。“顾清漪的指尖点在他胸口，“但这世不同，陆长青用二十年豢养，把你的命格炼成了万能密钥。“

星海突然扭曲。陆长青的数据化身撕开维度，量子化的念珠化作黑洞：“把权限交出来！“

青铜罗盘迸发金光。陆九在时空乱流中看见无数个自己：

——明朝的道士在烽火中封印罗盘；

——民国的学生在枪口下背诵卦辞；

——未来的宇航员在星舰上绘制符箓......

“原来如此。“他握住罗盘，任由数据流刺穿身体，“轮回不是惩罚，而是......“

---

**第四节麻绳与代码**

现实世界的地动山摇中，黄十八叼着U盘冲向总闸。它的尾巴被量子锁链烧焦，却仍咧着嘴笑：“想不到吧？老子早把病毒藏在《阴阳师》安装包里！“

顾清漪的量子态在主机前闪烁。她脖颈的麻绳突然实体化，与数据电缆绞成双螺旋结构：“陆九，改写核心代码！“

诸天轮回系统内，陆九的手指穿透星海。他在虚空中写下第一道符——用师父教他的逆锋起笔，蘸的却是自己的心头血。

【天机昭昭，道法自然】

八个血字化作防火墙，玄冥集团的服务器接连爆出火花。陆长青的数据化身在尖啸中崩解，量子化的怨念却被罗盘吸收。

“不——！“他的残影在消逝前嘶吼，“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现实世界的监控室开始坍塌。陆九抱着昏迷的黄十八跃出废墟时，朝阳正刺破云层。他摸到道袍内袋里的青铜罗盘，盘面多了道裂纹，裂纹中渗出星沙般的光点。

顾清漪的声音随风飘来：【代价才刚刚开始......】

手机突然响起。某鱼APP弹出新消息：【您发布的“代写往生咒“服务已被拍下，请速到南山公墓C区17座服务。】

发件人ID是空白，头像却是半截断裂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