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碎片

林星辰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鼻腔里充斥着铁锈味。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金属解剖台上，头顶是无影灯刺目的白光。束缚带换成了生物电流锁，每一次挣扎都会引发神经末梢的刺痛。

“你比预计时间早醒了47分钟。“熟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顾北辰走出黑暗，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污渍。他的量子核心不再闪烁，取而代之的是胸口一个漆黑的空洞，仿佛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什么。

林星辰的视线落在解剖台旁的显示屏上。脑波图谱剧烈波动，与她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那是母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在她“意外“身亡前的最后时刻。

“你删除了我的记忆。“她盯着顾北辰空洞的胸口，“用那个量子核心。“

男人没有否认。他调出一段全息录像：五岁的林星辰在实验室外哭泣，而玻璃墙内，林晚秋正在与另一个“顾北辰“激烈争执。那个“顾北辰“的胸口还嵌着完整的量子核心。

“你母亲发现了真相。“现在的顾北辰声音沙哑，“NEO计划不是意识上传，而是......“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林星辰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破碎的记忆像拼图般重组：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吊坠，实验室里诡异的黑雾，还有那些不断重复的二进制代码......

“是意识掠夺。“她突然明白过来，“你们在窃取他人的意识能量，用来维持量子核心的运转。“

顾北辰的身体开始崩解，像被虫蛀的枯木。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第一个核心......来自你母亲......我不得不......“

解剖台的束缚突然松开。林星辰翻身落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布满荧光纹路——那是量子核心同化的征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波频率与母亲完美匹配。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全息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核心过载，自毁程序启动】。顾北辰的身体加速崩解，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通风管道。

“走......“他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去找......真正的......“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实验台。林星辰爬进通风管道时，回头看了一眼：顾北辰的身体化作数据流消散，只剩那串佛珠落在地上。檀木珠子一颗颗碎裂，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

她在管道中爬行，荧光纹路在皮肤下蔓延。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亮光。爬出管道的瞬间，林星辰愣住了——这里不是北辰科技大厦，而是一个废弃的地铁站。

站台上堆满生锈的服务器，墙壁上涂鸦着“NEO=谎言“的字样。更诡异的是，所有电子屏都在循环播放同一条新闻：【2047年，量子物理学家林晚秋因实验事故殉职，其女林星辰下落不明......】

林星辰看向站台的玻璃窗，倒影中的自己穿着病号服，胸口隐约有蓝光闪烁。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就在那场“事故“中死去，现在的她，不过是母亲意识碎片的载体。

远处传来地铁的轰鸣。当列车进站时，林星辰看见驾驶室里空无一人，车窗上却映出无数张熟悉的面孔：母亲、顾北辰、还有无数个量子意识体......

她踏上列车，荧光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列车启动的瞬间，站台上的电子屏突然全部熄灭，又在下一秒亮起新的代码：

01010111 01000101 01001100 01000011 01001111 01001101 01000101

WELC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