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博弈
奈维尔疑惑地看向程宇：“你要干什么？”
“博士，现在放她走，就永远都救不了她了。”
程宇双目凝视奈维尔，言之凿凿。
“嘭……”
门外的夜魔首领再次撞击玻璃门，原本马上就可以救出自己的爱人，却突然被程宇阻拦，这让它非常愤怒，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阻挡自己的玻璃门上，裂纹再次扩大，破碎就在眼前。
“如果不能救治被感染的人类，那你的研究将毫无意义！”
程宇几乎是吼着对奈维尔说，这家伙太优柔寡断了，必须用严厉的语气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嘭….嘭….”
撞击更加猛烈，碎花般的裂纹布满整个玻璃门，再来一下，它就将彻底粉碎。
“别再犹豫了，接下来听我的！！”
“哗……”
夜魔首领跳进实验室，它的小弟也从后面围了上来。
程宇从抽屉里拿出高爆手雷，放在女夜魔的脑袋边上，眼神凌厉有如一把剜刀。
“别动！！动一下，我就炸死她！”
他死死盯着夜魔首领，像是看穿了它的一切。
“嗷……”
一群夜魔想要上前，被夜魔首领用吼声制止，爱人被挟持，它无计可施，只能用一张嘴咧开夸张的弧度对着程宇无能怒吼，空气中弥漫着他嘴里的腥臭味。
忽然，它跳到奈维尔身边，一把将他按在墙上，转头看向程宇，眼神中充满挑衅。
奈维尔的脖子被死死掐住，脸憋得通红，双手无力的扒拉着夜魔钳住他的右手。
如果他死了，那这次任务肯定会以失败告终。
程宇拿起一把手术刀，毫不留情地插进了女夜魔的脖子里，黑红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流出，当然，他不会傻到直接要了她的命，而是恰到好处地让血能够流出来即可。
仍然处在深度麻醉的女夜魔，身子微微一动，鼻腔里嗯哼了一声。
“嗷！！”
夜魔首领冲着程宇高声怒吼，眼睛里像要冒出血来，它的右手也更加用力，奈维尔的嘴半张开，舌头快要吐了出来。
这是一场博弈，谁先松手谁就输。
对于程宇而言，奈维尔或许重要，但比之女夜魔之于夜魔首领，恐怕还差了那么一截，所以，他赌得就是这个。
手里的手术刀又往前进了一分，血流变快，女夜魔身体微微发抖。
自始至终程宇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夜魔首领的双眼，就像拳击比赛赛前的对视环节，一旦怂了也就等于提前输了。
这一次，程宇赌赢了，他在夜魔首领的眼中看到了怯懦。
“嗷！！！”
夜魔首领松开了掐着奈维尔的右手，狠狠地盯着程宇，一脸狰狞，如果它的女人不在程宇手上，它将会用五秒钟的时间将程宇撕得粉碎。
不过很可惜，程宇永远都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他冷哼一声，看向趴在地上干呕的奈维尔，等他缓过劲来，冲他喊道：“博士，麻烦过来给你的病人止一下血！”
“咳….咳….”
奈维尔艰难起身，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时的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程宇的呼喊，就像是一个电脑指令，指引着他的行动。
在他包扎完女夜魔的伤口之后，程宇启动了另一条指令。
“博士，重新给她注射GA391号血清。”
奈维尔依言照做，机械地按照指令进行血清注射。
冰块上的女夜魔深深吸了一口气，灰白的皮肤在血清注射进入之后缓慢地恢复着温暖的血色。
“嗷！！”
夜魔首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它不知道程宇两个人在做什么，还以为是要杀死他的女人，他再次愤怒，狂暴地冲着两人嘶吼，身后的小弟一个个跃到了程宇和奈维尔的身边。
手术刀再次抵在了女夜魔的脖子上，还有高爆手雷拉环将启的咔吧声。
“不想死就让它们退下！！”
程宇阴冷锐利的目光穿过身边夜魔之间的缝隙直射不远处的夜魔首领。
几只夜魔腥臭的鼻息让他厌恶至极，他再次大喊：“让它们滚开！！”
“嗷！！！”
夜魔纷纷从身边退开，程宇对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奈维尔说道：“博士，麻烦你去拿个强力照明灯过来。”
“……这里…没有，得去楼上。”
“嗯，去楼上拿。”
奈维尔望着满是夜魔的房间，迟迟不敢动弹。
程宇沉声道：“放心去拿，博士，它们不敢动你。”
说完，他看向夜魔首领。
一声沙哑的低吼，夜魔们让开一条道，放奈维尔通过。
……
手里拿着奈维尔带回来的照明灯，程宇按下开关，一道强光射向手术台上的女夜魔，她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丝毫没有被强光灼伤。
程宇将光沿着女夜魔的身体走了一圈，关掉照明灯，看向夜魔首领，语重心长地说：
“疾病已经被治愈，你们可以变回人类，重新回到阳光之下，开启新的生活。”
在场的所有夜魔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原本灼伤身体的强光这一次却不再起作用，它们静静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夜魔，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呜咽声。
对于它们来讲，哪怕不能变回人类，能够重新站在阳光之下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它们的眼神里流露出奢望与激动，但身体机能却不能让它们流出眼泪，它们看向自己的首领，等待它的发号施令。
从今晚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夜魔首领不仅仅武力值要高于它们，智商似乎也领先它们一大截，程宇盯着它，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让程宇奇怪的是，这只夜魔首领的表现却有别于其他夜魔，它的眼神里并没有其他夜魔的那种激动与欢喜，而是惊慌与畏惧。
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这么直白的实验它不可能看不懂。
除非……它并不想得到救治。
难道它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中的生活？
程宇眯着眼，仔细审视着这只头领。
它眼神飘忽，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痛苦，一会儿阴狠，似乎在做着重要的决定，神色非常挣扎。
忽然，他的眼神变得冷酷坚定，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
下一秒，它一声怒吼，身子高高跃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