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跟随张妈妈行至“植园”,南衣踏进正厅,喻将军和夫人已经在此等候。
瞧见南衣进来,两人站起身,夫人急切地问道:“南衣姑娘,时间马上到了,可有需要准备的?”
南衣温声道:“还是像早晨那样,屋里只我们三人即可。”
夫人点点头,连忙吩咐张妈妈:“快去安排,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正厅。”
张妈妈应声退下,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南衣走到喻公子床前,深吸一口气准备掀开床幔,身旁的喻将军夫妇两人不敢发出声音。
南衣掀开床幔喻公子的身躯一点点露出,南衣的视线落在他的面部。
他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如纸,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离。
紧闭的双眼下,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南衣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这样的病弱之躯,竟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她正思索间,忽然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动作轻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在回应她的注视。
南衣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黑金玉在她身上,喻公子感受到了黑金玉的力量,所以才有那微小的动作?它的能量竟如此强大?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感受着那微弱却依然存在的跳动。
他的脉搏虽然虚弱,却有一种奇异的节奏,仿佛在回应她的触碰。
“喻公子,”她低声唤道,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若你能听见我的声音,请给我一点回应。”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夫妇两人紧张的呼吸声。
南衣的目光紧紧盯着喻公子的脸,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他的面容依旧平静,仿佛沉溺在无尽的梦境中。
南衣不再犹豫,从袖中取出一颗黑金玉,轻轻放至喻公子枕边。
黑金玉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
她随即取出金针,在他的几处命门上稳稳扎入。
这叫“不破不立”,可以让他的身体更好地吸收黑金玉的能量。
随着金针的刺入,喻公子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流动。南衣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他的变化。
南衣思索了一下,指尖掠过金针囊,忽而拈起一根寸许长的赤铜针。
针尾雕着蟠螭纹,在烛火下泛着血锈般的光——这是纸皮信上月才显出的“九螭透骨针“,专破闭锁心窍。
针尖抵住喻公子青白的食指时,她瞥见枕畔黑金玉蓦地闪过一线幽蓝。
针尖抵住喻公子青白的食指时,她瞥见枕畔黑金玉蓦地闪过一线幽蓝。
十指连心的古谚在脑中炸开,手腕已本能地沉下三分。
铜针刺入瞬间,喻公子枯枝般的指节突然痉挛着弓起,指甲在锦缎上抓出刺耳的裂帛声。
一分、两分、一刻钟…
喻渡时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琉璃碎裂般的脆响。
那些沉寂多年的神经末梢突然苏醒,剧痛如万千毒蚁啃噬骨髓,这具早已被判定为死肉的身躯,竟在疯狂汲取着陌生的能量。
他混沌的记忆闪过残破画面:腐坏的棋局、淬毒的匕首、悬崖边纵身一跃时割裂的衣袂...
自己做到这种程度才能见到那人吗?
他猛然睁眼终于睁开双眼与南衣对视上,
“嗬......“喉间溢出破碎气音时,他看见南衣染血的指尖竖在唇前做出禁言的动作,
南衣的指尖在金针上寸寸碾过,蟠螭纹浮雕割开她早已血肉模糊的指腹。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轻巧的落针,却不知每寸推进都在吞噬她的精力。
她全神贯注盯着黑金玉的幽光在喻渡时经络间游走,因此错过了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那些——珍视的、久违的、近乎灼热的目光。
喻渡时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勾起唇角,原来这置之死地的赌局,自己终究盼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