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理论与思维方式的协同与探索
西医是实验科学，它是建立在科学实验之上的，通过对人体的各个部分分别进行解剖实验，运用诸如组织学、物理学、生物化学及分子生物学等方法来观察研究人体的生命现象，从而建立起西医学的理论体系，其思维方式以分析医学思维为主，从哲学角度看是还原论思路，它把人体穷尽到分子——原子，细胞及细胞内部结构的微观水平，认为疾病的本质在于特定细胞的损伤，一切疾病都是局部的。诚然，西医迅速发展解决了不少中医无法解决的难题，包括外科手术切除局部肿瘤，结扎止血，多种局部病损手术，还有上千种化学药品，生物药品，包括各种抗生素、抗病毒药，各种降压药、降糖药、化疗药、扩血管药、免疫药及生物疫苗等的广泛开发与临床应用。近几十年来开展的器官移植、试管婴儿、克隆技术等多种科研成果，也都是近代科学近代医学的成就，有许多是中医中药无法比拟的，应该承认西医对维护人类的健康功不可没。
在从事中西医临床过程中，长期在较大的综合性医院工作的我常听到一些西医大夫说，中医缺乏科学性，我认为这种看法是有偏见的。
中医，这个被称为“东方明珠”“科学史上的奇迹”，经历几千年而不衰，几经攻击而始终生命力不减的一门传统医学为什么仍被中国乃至世界人民所认可、爱戴及接受，答案是明确的。即它有广泛而深刻的医学科学内涵及西医多个方面不及的可靠疗效，它是传统医学、经验医学，但也是一门含金量极高的科学医学。说它是深藏在中国广袤大地的通灵宝玉，有采不尽的宝藏，处处闪光的金子，这种赞扬不为过。中国人民之所以数十代人口为世界之最，生生不息，是因为几千年的中医中药为其生存与繁衍的保护神。《黄帝内经》中开展医学问答的黄帝与岐伯不是两个人，而是多少代数百数千个医学专家的化身。《黄帝内经》研究人的生命与疾病，创立了关于人的有机规律的一整套理论——中医理论、岐黄之学。岐黄之学靠的是自身创造与不断发展的研究思路——岐黄之道。中医的岐黄之道是东方文化的见解与精华，是中国医学的思路，也是中医的精髓，它是研究人的健康与疾病的方法，也是认识人这个有机整体的道路，更是提供给历代医学家全面理解人这个整体的开门钥匙。毛泽东主席讲得再准确不过了，“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中医药学以其博大精深的岐黄之道，独特的诊疗方法，浓郁的民族特色，系统的理论体系，浩瀚的文献史料，及显著的临床疗效，屹立于世界医学之林，成为人类医学宝库的共同财富。
近几十年来，一些哲学家、自然辩证法学家及医务工作者发现并深悟出医学中的一个深刻真理，就是博大精深的中医理论竟与现代系统学理论相一致，理、法、方、药一线贯穿的中医是用系统论思想充实并武装起来的。尽管在形式上是朴素的，但其性质与内容上与系统论有惊人的相似。原来在博大的中医学里埋藏有系统论的雏形，而系统论正是中医的本质与核心。几千年来，中国的祖先们一直在用系统论思想自觉或不自觉地认识人体与疾病，有效地防治疾病，维护人体的健康。尽管不能像现代一样明确地提出贯穿其中的重要思想方法及理论武器是系统论思想，但始终闪烁的是系统论的光辉。岐黄之道就是系统论之道，它在中医学中实际应用了两千多年，但这个概念在当今仍是崭新的，甚至是模糊的，需要更深入地探索与认识。充满系统论的中医学是灿烂的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是其他国家所不及的，是博大精深，疗效可靠，为中国人引以为自豪的民族医学，不言而喻，也必将是世界性的。
系统论的创始人是美籍奥地利生物学家贝塔朗菲，他在20世纪40年代提出并创立了一般系统论，他指出：“在现代科学和生活的整个领域里都需要新的概念思考方式，新的观念和范畴，而从某方面说，他们都是以‘系统’概念为中心的。”与系统论同时出现的还有控制论、信息论等，正在形成一门崭新的系统科学。这门科学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揭示了世界的系统规律，确立了如何按系统规律来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思维方式，其主要内容可概括为：整体性原则、联系性原则、有序性原则、动态性原则。事物是可分析的，“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是社会与自然界的真理，整体的性能原则上不能归结为其组成部分的性能或其累加和，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是产生整体性的根源。这些相互作用的有序化程度决定着事物的进化与退化，事物的这种发展是一种自己组织的“自己运动”。
对于卫星上天及准确的地面定位，原子弹、导弹及大型电子计算机的研制，系统论思路贯穿整个科研与创造过程的始终。中医系统论思想包含在社会科学及自然科学的多种领域，涵盖了哲学思想、辩证法思想许多重要内容。西医也有系统论指导，但它是分析医学，是以还原论思路主导的实验科学，其系统论思想并不突出。
应该说哲学与医学二者携手并进，是中医学理论形成与发展的一个重要特点。抓住这一特点，对于我们理解中医理论的含义及指导中医临床实践具有关键性意义。中医学的系统观不只是健康与疾病的问题，而是着重揭示并驾驭健康和疾病现象中的系统规律，在方法及认识论中更依赖于系统思想的指导，所以本质属于方法论，是在中医学传统思路上发展着的中医新思路。用现代的哲学思想，主要是现代系统论，发掘与提升中医核心理论——朴素的、深藏的、博大的中医系统观，已是目前中医现代化及中西医结合工作者的重要责任与义务。现代世界科学正在从分析科学向系统科学方向发展，用系统论武装起来的中医中药恰好适应这一潮流，也是科学必然发展的方向。
有人批评学习中医及古中医书是骑着老牛看唱本，是历史的倒退。我认为这是没有认识到中医系统论的表现，是一种偏见。
由于生产力和科学水平的限制，古代科学没有必要的手段和条件来分析研究人体，因而只能直观地从整体水平上考察人体，中医就是古代哲学思想与直观加揣测及治病经验形成的传统医学，有人甚至把它理解为“揣学”，但系统论思想贯穿中医学确是不争的事实。中医理论较复杂，包含的因素太多，初学中医者易闯入中医繁杂理论中的“迷惑阵”，从而感到迷惘，甚至倒退不想学中医转而学西医，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难点，尝不到中医药的甜头就转头搞纯西医，这也是要走中西医结合之路的工作者异常步履维艰的原因之一。
少数西医工作者轻视中医是有其思想根源的，主要是他们单纯在西医还原论思路指导下形成的现代科学知识——西医学，被认为是“真知识”“真科学”，形成了医学惟西医的一元论思想，而对中医不认为其有科学性。这种偏见，显然与受还原论思想影响较深有关。西医学造福于人类尽管有较多可以引以为自豪的事实，但其还原论思路发展是有尽头的，其本身也有不足。较之从系统论思想发展起来的中医中药也有不足之处，尤其对很多的慢性疾病，甚至疑难疾病的疗效，无优势可言，直至出现较大的差距。
可喜的是，几十年来，中西医开始协同与融合了，出现许多中西医结合治疗急病、慢病及疑难病的临床案例，体现了既高于单纯西医又高于单纯中医的中西医结合的典范与奇迹。出现了许多像董建华、施今墨、岳美中、赵锡武、王永炎等著名的中医专家及陈可冀、沈自尹、吴咸中、屠呦呦等著名的中西医结合院士、教授，他们为中医及中西医结合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中医与还原论思路截然不同，它对人与疾病的研究循着特定的方式——系统整体理念，这种系统整体观念是古代中医逐渐自觉不自觉在生产及防病治病实践中形成的。系统论观念体现的特点正是人体整体性、系统性及广泛的联系性，它恰恰是中医几千年来逐渐沿用的认识理念。而中医学中的阴阳五行学说、脏腑经络学说、正邪分争学说、八纲辨证学说、气血津液学说及六经传变学说等是分散地、广泛地存在于中医理论及实践中的，是自觉不自觉逐渐形成的理论及观念。我们把中医理论提升到现代系统论的高度来认识，正是要把分散的中医核心理论及一系列辨证施治的特点集中起来，再联系在一起，把中医全面系统地汇总起来，提升到自然唯物辩证法的认识论高度——现代系统论整体观的高度，从而使武装起来的中医理论为现代中医及中西医结合工作者提供科学的认识论的武器及开启中医尚未认识领域的钥匙。
有人认为，唯物辩证法分析问题实事求是，一分为二，不加任何限制及前提，而中医的“阴阳”及“脏腑”“经络”都必须有某些限定及前提条件，这是中医理论的“不科学”，让人难以信服。人类是地球上最高级的动物，而研究人类的生老病死的恰好是医学。西医学、中医学从多个角度探索、研究、实践着为人类防病、治病及维护健康的最崇高的事业，而多学科多领域实践的结果只能是满意、基本满意和不满意。事实上，任何医学上的成果只能是基本满意和不满意两种后果。满意只是医生与患者对其防治结果的一种欣悦心情的表达，很满意是医生与患者对其防治结果的赞扬及褒奖。严格讲要达到医学科学上的满意是很难的。一个早期肿瘤患者发现肿瘤后及时切除了肿瘤，一个肺炎患者经过抗生素等治疗，临床痊愈了，解除病痛及后患，都满意了。但满意之中还有多少后遗症及不良因素存在着，而有许多不良因素用现代医学知识还感知不到，也许还需要已发现的并正在应用的信息科学、量子科学及其他人类尚未探索到的某些X学、Y学来证实不满意或基本满意的后遗症及不良因素，只能说达到科学上的满意是相对的，基本满意或不够满意是绝对的。中医学治标又治本的优势也许能达到科学上的满意或基本满意，将那些后遗症或不良因素包括尚未认知的不良因素消除或基本消除。用中医中药治病有太多的说服力了。一个慢性肾炎伴肾功能不全的患者经中药治疗后，尿蛋白减少一半，高血压下降了，血肌酐及尿素氮下降了，全身不适症状基本消失了，患者常反问医生：“我只说我的尿少、水肿、头痛这些症状，为什么我没给医生讲的听力下降、腰痛、睡眠不好、乏力等症状也明显好转了呢，您真是了不起的医生，我太感谢您了。”这个长期靠西医药治疗的患者第一次尝到用中药后的满意效果，享受到解除痛苦的幸福感。这是中医药整体观、系统论及辨证施治的优势，是多系统、多层次、多靶点治疗疾病的优势。要真正感谢的是我们中医祖宗——黄帝、岐伯、张仲景、李时珍等成千上万的医家，要感谢“神农尝百草”甚至付出生命而换来的有效的中草药啊！科学发展是无止境的，永远在前进的路上。那种被科学界公认的组成物质的最小粒子——“原子”，被认为永不可分割的最小的“宇宙之砖”不是又被打破了吗？大自然给每一代人类到知识积累能为科学及人类服务的时间是短暂的，只有几十年的时间，这些能为人类及科学有作为的人，大多数是靠后天的知识积累，即大医学家张仲景所说的“勤求古训，博采众方”的奋斗精神。从这种角度上讲，那种踩着前人及别人的肩膀往上发展的论点是正确的、必须的，这与偷窃别人的知识及科研成果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时代精英，后者是道德败坏，对社会有害的伪君子。
为什么中医理论要有某些限定及前提条件，比如中医的阴阳与阴阳学说，对人体与疾病及治病中许多生理、病理变化及辨证施治都用阴阳解析，而不是用矛盾论诠释？个人认为，矛盾论不能像阴阳学说一样诠释活蹦乱跳的动态中的人。
中医学受历史条件限制而形成医学理论，其中最重要的是阴阳学说，必须对阴阳给予某些限定及附加条件，比如设定人体，外为阳，内为阴，背为阳，腹为阴，人体中的脏为阴，腑为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凡性质似火，具有光明、温暖、向上、向外、兴奋、亢盛等特征者皆属阳，相反，性质似水的，具有晦暗、寒凉、向下、向内、安静、抑制等特征者，都属于阴。只有这种附加条件及限定才能从整体、系统地观察人体的生理、病理变化，为阴阳学说注入最基础的条件及支持。这也是为什么中医能形成系统论，从而能以此理论进行临床辨证施治的重要的限定及前提条件。在中医浩如烟海的万千古书中，我们是看不到“系统论”“整体观”及“系统质”这些词汇的。“系统质”是中医系统论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或“一组因素”，它像中国象棋中的一个个棋子，只有像下象棋一样地掌握“系统论”及“系统质”，才能下好人体这盘象棋，并取得胜利，具体讲是人体中的正胜邪去，人体自安的结局。
什么是人体中的“系统质”，它是人体系统论中的人为设置的重要概念及因素或一组因素。没有多种“系统质”，就不存在中医中的系统论及系统理念。这个系统质应该理解为只存在于活着的人体的整体水平的属性、功能、行为，是客观存在而又不能用现代科学说明其物质特性的因素，它既有结构及功能的特征，又有“时间”及“空间”的特质，看不到，摸不着，抓不住，只存在活着的人体中。比如：症、证、精、气、神、脏象、气血、经络，等等，这个涵盖了人体中的结构、功能及广泛联系性的中医理论中的新设定的系统观中的多个“系统质”，将提纲挈领地把一些理论提升到现代水平的辩证认识观中，加深对于有别于西医的中医几个重大特点及优势的认知度，尤其是中医强调的人体的整体性、广泛联系性、功能性、自我恢复性、有序性、动态性、调理性及“天人相应”“形神统一”“身心合一”“五运六气”“脏腑经络学说”“阴阳五行学说”“气血津液学说”“八纲辨证学说”“六经传变学说”“气化观点”“升降出入观点”“六腑以通为用”观点等。
贝塔朗菲的“有机论”指出，生物体不是个别“部件”杂乱无章的堆积物，而是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这个有机整体具有一种或多种新质——系统质。这个系统质既不同于各部分的性质，也不同于各部分性质的相加和。它在结构上可以没有具体的物质形态，可能作为系统状态的某种属性、功能或行为存在，只有借助系统分析才能揭示它。中医基础理论的各个基本原理，就是多个机体的“系统质”的重要抽象及概括，这些靠医学家长期观察、研究、总结出的“系统质”有其不可动摇的客观存在性，必须依赖“系统质”才能说明中医系统理论的统一性、系统性、广泛联系性、动态性及有序性。它们是虚空的，看不到，听不见，摸不到，抓不住，人活着就存在，人死了就什么系统质都消失了。有些人把“系统质”看成一种或多种态势，称“态”，也是可以的。
“系统质”与“要素质”有原则上的差别。所谓“要素质”是构成系统的诸要素（部分）的属性、功能、行为。中医系统论中的系统质概念多体现在整体功能、属性及行为中，就是强调“整体不等于部分之和”“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理念及事实。中医的“气”的升、降、出、入，决定着人体的正常运动及功能，它就是人体中大于部分之和的最大的系统质，是作为功能系统最本质的属性、功能及行为。中医基础理论的各个基本原理，正是包含在机体的“系统质”的一些重要抽象和概括。作为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并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功能——“气”或“元气”靠体内的诸多种类的“系统质”诠释着人体生理现象、病理变化以及辨证施治、药物、针灸及推拿治疗的生物效应。所谓“要素质”可理解为组成“系统质”的各个孤立部分，如中药“四君子汤”方中的党参、白术、茯苓、甘草四味药就是组成“四君子汤”方中的各个要素质，当这四种药物组合一起熬成汤药，在人体中发挥补气温脾作用时，就是系统质作用了。再如盖房子用的砖、瓦、水泥、木料、钢筋都是要素质，当它们被人们巧妙组合盖成房子，适合人类居住，满足人类的各种生活需要时，就是系统质的作用了。
中医学秉承中国的科学传统，按照人类观察自然所形成的自然观的法则——中医自然观（元气观、整体观、系统观等）认识、总结、实践中医，形成了以“气”为中心，以“气”为中医自然观的核心及哲学基础的理论体系，换言之，中医自然观的哲学基础就是元气论，元气是万物之本，是人体之本、生化气化之源、生命之源，是宇宙的物质基础。没有“气”的概念及理论就没有中医的整体性、系统性及辨证施治的整个理论基础，中医学就不存在了。而整体性、辨证施治、广泛联系性是中医自然观的三大基本特点，也是中医系统理论的基本核心。
整体性是人的根本特性，整体观是中医学的一个根本观点。现在各种教科书把中医整体观表述为：“重视人体本身的统一性、完整性及其与自然界的相互关系。”这种概括所表述的内容是真实的，但它不能全部反映中医整体性更深刻的内在联系性——内涵。要认识整体性的内涵，必须对现代系统科学的一个重要概念——“系统质”进行充分了解及深入认识。以上讲到系统质只存在有机人体活着的生命过程中，如人体中的精、气、血、神、气化、脏象、阴阳、经络、正与邪等，这些系统质穷尽了“易”的观念、“五运六气”观念、“天人相应”观念、“形神合一”观念、“阴阳五行”观念、“脏腑经络”观念、“正邪分争”观念、“气血津液”观念、“六经传变”观念、“取类比象”观念及“八纲辨证”观念、“辨证施治”观念等一系列理、法、方、药一线贯穿的理论体系。这些理论及认识既有形态的，更多的是无形的、功能性的，它有时间性，又有空间性，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互相引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不到，抓不住，简直是个迷宫，是一个难以破解的八卦阵。无怪乎一些中医的初学者认为学习中医理论就像爬珠穆朗玛峰一样，感到那样艰难，甚至止步不前而望洋兴叹：“不学了，不学了，中医太难学了。”如果我们注重于多学一些哲学、自然辩证法，站在现代系统论的高度来学习、研究中医，就能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眼前就会出现学习中医道路较平坦的新的天地。我的中医大学的自然辩证法老师祝世讷教授，是一位受人尊重的全国著名的自然辩证法教授，发表了不少中医自然辩证法论文，撰写了不少书籍，如《中医系统论》等，认真多次读他的论文及书籍，能给你一把打开“中医黑箱”的钥匙，我们把中医学按系统论中控制论观点把人体看成一个“黑箱”，它既不是“白箱”也不是“灰箱”，是一个打不开的“黑箱”，打开观察研究下去，按西医还原论分析研究下去，就是向“灰箱”发展，但永远达不到“白箱”的完美程度，需要从更深的细胞学、分子生物学、信息学、量子科学等深入探索研究下去，最终才能基本接近“白箱”的水平——永远是接近水平。
如果我们在临床中把中医的系统论思路与西医的还原论思路有机地结合起来，并把它们的认识方法深入到临床实践中去，宏观辨证与微观辨证结合起来，辨病与辨证结合起来，中医的系统论与西医的循证医学实践结合起来，两种医学取长补短，优势互补，无论理论上或实践上都要认真、深入地一点点结合，一步步融合，才能逐渐开出中西医结合的鲜花，结出二者结合的硕果。当我们尚能进入到博大精深的中医这个医学知识的王国之时，初步尝到中医药特殊疗效的甜头之时，越来越深刻地感到时间给人类的生命历程太短太短，就像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游泳，永远游不到尽头。就拿中医的整体观一个方面讲，“整体性”三个字那么容易被人理解，用在人体的认识论中又是多么复杂而深奥。“一加一等于二”和“一加一不等于二”，与“整体等于部分之和”“整体不等于部分之和”是一个道理，现实生活中，“一加一等于二”和“整体等于部分之和”好理解，容易被人认知及接受，而“一加一不等于二”“整体不等于部分之和”就很难被人理解与接受了。中医学恰恰是后者，整体性包含着无数个不等于，其整体性的内涵仍需长期探索及总结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