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借刀
牛马坊，董氏刀剑铺。
明云州城共有四十八坊。
这牛马坊便是专门交易牲畜的。
董氏刀剑铺，售卖的刀剑，除了小部分是用来杀人的，大部分都是来杀牛宰羊的。
宁夜走进冷冷清清的董氏刀剑铺，只有一个断臂老头在那里看店。
“客官，要买什么呢？”
“买刀！”
“买什么刀？”
“我要买一把阔三寸，重五十六斤的杀人刀！”
断臂老头看了宁夜一眼，然后才沉声道：“客官给我到后院看刀。”
宁夜跟着断臂老头来到了后院，才发现后院是一个打铁铺。
前院卖刀剑，后院锻造刀剑。
果然，在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炉前，宁夜看到了那晚见到的那个赊刀人。
抵近一看才知道，此人满脸都是狰狞疤痕，身上有股浓郁的煞气。
虽然身体里没有灵力波动，但宁夜感觉得到此人是一个武道超强者。
“这人要买阔三寸，重五十六斤的杀人刀！”
那人转过来看着宁夜：“杀人刀不卖，只能借，借一次一千两银子。”
赊刀人面无表情：“如果我发现此人不能杀，或者我不愿杀，银子我便退你，这桩交易就作废。”
“你同意，我就借，不同意，就别打扰我打铁！”
宁夜没有多话，直接递给他一千两的银票。
“你要杀谁？”
“一只山魈鬼，也许是个巨祟境的祟修。”
“在哪里？”
“阴虞山！”
“何时？”
“现在与我一起！”
“你先走罢，我随后就来。”
赊刀人说完，又继续低头打铁。
宁夜从董氏刀剑铺出来后，在牛马坊买了一匹马，骑着就直奔阴虞山。
虽然宁夜的速度堪比马速，但骑马的确要舒服很多，而且日行千里符还是挺贵的。
宁夜是见识过巨祟境祟修的厉害的，赊刀人擅长物理攻击，很是克制祟修，对自己帮助极大。
而且这次交易，也算是和赊刀人建立了联系。
……
三个时辰后，宁夜到了阴虞山山脚下。
阴虞山乃明云州临漪县的一座大山，方圆上百里。
山中多有人家。
宁夜骑马到了时，已是夜幕降临。
天黑微雨，一切都湿淋淋的。
夜色如墨，山道曲折湿滑，宁夜只好花了十枚铜钱，将马交付给山下的一户人家照看，自己举着火把，独自上山。
又爬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了一处光亮。
宁夜走近后，才发现这户人家在房子周围一圈都贴满了各种符咒。
“咚咚咚！”
宁夜敲响了门。
“谁呀？”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老婆婆，我是来除邪祟的，开开门啊。”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邪祟，骗我开门的！”
宁夜：“……”
“老婆婆，你房子外面贴了这么多厉害的符咒，我要是邪祟，能来敲门吗？”
“那你要是山贼怎么办？”
“老婆婆，我要是山贼，我就是踹门而不是敲门了。”
“那倒是！”老婆婆咕哝一声。
嘎吱一声，门开了。
一个七八十岁的佝偻老太婆提着油灯警惕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了一把柴刀。
“老婆婆，我真是除邪祟的，听人说，这阴虞山闹了邪祟，就专程来了。”
老太婆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了宁夜几眼，才让开身子道：“进来吧。”
宁夜爬了一个时辰的山道，现在着实有点狼狈。
老太婆不太相信地问道：“你真是除邪祟的？可我看你就还是个娃娃呀！”
“老婆婆，你别管我是不是娃娃，我要是没这个办事，也不可能来送命不是？”
老太婆见宁夜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给宁夜端来了两个用炭灰烤干的小饼子和一碗热水。
“就这个吃的了，将就点吧。”
宁夜拿过小饼子就吃了起来，四五个时辰后，着实有点饿了。
宁夜边吃边问老太婆。
“老婆婆，你见过那邪祟吗？”
老太婆坐下来，一脸苦相。
“我们阴虞山以前是没有邪祟的，不知道为什么，半个月前，山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比人还大的脚印。”
“一开始，大伙儿都没在意，以为是什么滚落下来的石头压出来的呢。”
“后来，山里的人就开始不见了，人们去找，就在天脚凼那里发现了很多大脚印。”
“村长说，这可不是人踩的啊，这是山魈鬼踩出来的，村长还说，按照这个足印来算，那山魈鬼有三四丈那么高呢。”
“这时大家才知道，我们这里闹邪祟了。”
“大伙儿凑钱去请了道士先生来除邪祟，道士先生进了山后，就没能出来。”
“大伙儿这才害怕了起来，就报了官，能走动的，山下有亲戚的，就都走了，我老婆子没人能投靠，就在村里留了下来。”
老太婆虽然啰哩啰嗦，但事情还是说明白了。
宁夜问清楚了天脚凼怎么去后，宁夜就告别了老太婆。
走之前，留了二两银子给她。
把老太婆感动得什么似的，非要带宁夜去天脚凼。
被宁夜拒绝好几次，她才塞了一个灯笼给宁夜，让宁夜自己走了。
宁夜占卜了两次，都是有一定的危险。
他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将铁剑握在了手里，小心前进。
昨晚，在文渊书阁，宁夜所看到的那本《邪祟书》就有山魈鬼的记载。
书中说，山魈鬼形如猿猴，却非猿猴，实乃山中怨气所化，每逢月黑风高之夜，便悄然出没，害人性命，被山魈鬼所吃之人，魂魄将永困山魈鬼的肚腹，不得超生。
而且山魈鬼还善于幻化人形，蛊惑人心。
天脚凼乃是阴虞山顶峰的一处平地，怪石嶙峋，树木茂盛。
如漆一般的夜色将那像波涛一般起伏的树林点染得阴森可怖。
突然扑哧一下，宁夜手里的灯笼，却是熄灭了。
“唉，年轻人，等等我。”
宁夜一听，发现是那个老太婆的声音。
她怎么跟上来了？
“追得我好苦，有句话想叮嘱你呢。”
宁夜的视力能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看到老太婆的大概轮廓。
看那身影，的确是老太婆的。
“呵呵，老婆婆，你要叮嘱我什么呀？”
宁夜幽幽一笑，然后猛然将灵力灌注入铁剑，一剑就朝着老太婆劈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