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勉强上个江大
填完报名登记表，姜旬没再过多停留。
反正楚音笙以后还会来，有大把的机会偶遇。
接下来的几天，他的生活没什么变化，白天学习高中知识，下午出去找建材厂。
班级群里的聊天风向逐渐转变，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徐校花被拒绝的事，转而议论起了高考分数以及未来的大学生活。
“坏！玩了半个月，分数下来要被打回原形了。”
“学霸们肯定不会在意，如同该死的数学题一样，一切都在他们意料之中。”
“早知道当时稳一稳，报个分数线低一些的大学就好了。”
姜旬看了几眼群里消息，平时爱凑热闹的刘裕奇居然还在潜水。
“大刘，你怎么不在群里发表言论？一点都不像你。”
姜旬打字私聊刘裕奇。
过了十几分钟，刘裕奇这才回复：“忙着发传单呢，别打扰我赚生活费。”
几天前，刘裕奇说服了几个认识的同学加入传单大队，当然，每多来一个，他都有一笔提成：四十块。
姜旬轻笑一声，看了眼外面的炎炎烈日，心想大刘在赚钱拼命方面倒是和前世的自己很像。
时间很快来到丁亥年6月24日，星期日。
这一天老爹姜政川专门请了个假，秦芝华也一脸紧张地守在电脑前。
两人都在等待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其实姜旬的分数一直很稳定，就算发挥不好，浮动区间大概在十分左右。
但秦女士就是莫名有些坐立不安，就像外科医生明知道要做的手术风险不高，在操作之前依然会极其谨慎。
唯一不紧张的就是姜旬，即便知道结果，也装出一副惶恐激动的样子。
他握着鼠标，不断刷新页面。
很快，高考成绩栏出现在几人眼前，文科总分：633。
秦女士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分数，片刻后，伸手捂住嘴，激动地落下眼泪。
姜政川表现得极为镇定，但眼里那股抑制不住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老姜！看到没？这回妥了！”
秦芝华摇晃了几下老公的胳膊，显然是对这个分数相当满意。
姜政川嗓子有些发干：“看到了看到了，我又没瞎。”
两人反应在姜旬意料之中，他现在表现得很冷静，一是因为早就知道了结果。
还有就是，有上一世经验的他深深明白，高考只是人生中的一道重要关卡，但不是唯一一个。
跨过了这个，后面还有数不清的关卡等待。
人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忙忙碌碌中长大，许多教育专家说过：
“这个一年级真的至关重要。”
“二年级定终生这句话真不是开玩笑的。”
“孩子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在初二。”
总有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利益和目的，说着“重要”的话。
人的一生真的有那么多重要的节点吗？
姜旬自己也说不准。
“快快快，打电话通知二姑她们。”
秦女士抄起电话，直接开启炫耀模式，通讯录里挨个打了个遍。
“喂？成绩？我家姜旬考得一般，也就六百多分罢了。”
老爹姜政川也是直接给单位的同事报喜，平时上班的暮气一扫而空，现在精神得像个年轻小伙儿。
姜旬打开手机，班级群里几乎快炸了锅，有很多哀愁的没有考好，还有一些人超常发挥，只恨求稳报低了学校档次。
也有很多人在询问姜旬的分数。
对此，姜旬思考了一会儿，开始打字：“平平无奇：633。”
顿时，群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接着瞬间再次热闹起来。
“我测，这是人么？”
“学霸就该这样啊！谈什么恋爱？分高才是王道。”
“姜旬也太装了吧，这叫哪门子的平平无奇？”
刘裕奇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极为迫切且激动：“老姜，我无敌了！比模拟考高出二十分！”
“那太好了，大刘同学，我才高出十几分而已，勉强上个江大。”
“你这家伙！老子要冲到你家，把你吊起来拷打。”
刘裕奇脸色一黑，忍不住吐槽道。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吃席了。”
大刘同学匆匆挂了电话。
姜旬笑了笑，随即看了眼父母的方向，现在是个讨要东西的良好时机。
“爸。”
姜政川回过头：“怎么了？”
“咱家有没有档次好一点的白酒。”
“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送人，高中班主任，齐振宏。”
姜旬笑嘻嘻说道。
“确实要好好感谢人家的栽培，卧室的第二个柜子里有瓶茅台，前年领导赠的。”
姜政川也没多想，现在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给，都给！
姜旬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少拍马屁了，自己去拿。”
姜政川接着联系了其他朋友，儿子这么争气，一瓶酒算得了什么？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到时候升学宴一办，有些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都会到场祝贺，非要狠狠宰一顿不可。
姜旬心情大好，似乎已经看到一份油水高的工作在朝他招手。
上次拜访齐振宏，除了满屋子的试卷和那瓶酒，他没看到任何和兴趣爱好相关的东西。
临走时他还特意问了一嘴，不过老齐回答得很接地气，没有明显情绪。
不同于年轻人的大大咧咧，中年人一般很少在小辈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
不管这礼对不对口，姜旬肯定不会说是专门送的。
功利性不能太强，话题先从成绩拉起，聊聊未来的大学生活，礼貌地请老齐指点指点大学规划。
“您给给建议，我参考参考。”
但又不能只聊这个，自古都是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平白无故地给别人送东西，人家收下了容易有心理弱势。
不能让对方有占了你便宜的感觉，所以紧接着，话题就要转到家教工作上。
明确了目的，齐振宏才会心安理得帮这个忙。
最后表达感谢，态度谦卑，这不是平辈之间的办事送礼，而是小辈请教长辈，顺便献上礼物表表敬意。
这样性质就从交易变成了老师给予学生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