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焚心证道

血雨凝成的白衣女子抬手接剑时，三十三重天的时光长河突然逆流。

古青阳看着焚天巨剑映出的第一世面容，嘴角扯出癫狂笑意。他右眼混沌雷纹彻底剥离，化作九条缠绕着道劫的雷龙撞向剑身，龙吟声中夹杂着八世轮回的剑鸣：“本座烧了八世轮回，竟是在烧自己的影子！“

剑锋斩落的刹那，白衣女子虚影忽然散作漫天冰晶。每片冰晶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第一世他在瑶池畔种下蟠桃灵根，第三世焚烧九幽时剜心取血，第七世将半块雪蝉冰晶埋入归墟海眼...所有画面中的古青阳，锁骨处都生着相同的烬骨纹。

“好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古青阳突然抓住心口蔓延的血色纹路，生生扯出三寸长的灵根，“九幽蟠桃的滋味，本座尝够了！“

灵根离体的瞬间，三十三天外响起九声丧钟。那些钟声凝成实质的锁链缠向灵根，却被古青阳张口吞入腹中。他腹部燃起苍青道火，竟将丧钟锁链炼成九枚青铜铃铛，铃舌竟是缩小版的焚天巨剑！

白衣女子虚影在千丈外重组，眉心血痣亮如残阳：“现在明白为何每次轮回都会回到瑶池了？“她指尖挑起一缕混沌息壤，息壤中浮现被焚烧的九世画面，“你亲手种下的因果...“

“因果？“古青阳突然撕裂胸膛，跳动的道心上赫然缠绕着九条灵根。每条灵根末端都结着颗漆黑果实，果皮上浮动着被他斩灭的强敌面容：“本座烧了八世，等的就是这第九条孽根！“

他并指如刀剜出心脏，九条灵根在脱离道心的瞬间疯长成万丈巨树。树冠上悬挂的漆黑果实同时炸裂，迸出的不是汁液，而是被囚禁的八世敌魂！北冥魔祖的残魂刚触到空气便燃起道火，嘶吼着扑向白衣女子：“还我儿郎命来！“

白衣女子虚影拂袖震碎魔祖残魂，眼底混沌雷纹首次泛起涟漪：“你竟将敌魂炼成道果...“

“不然如何骗过你这偷天换日的手段？“古青阳将仍在跳动的心脏按回胸腔，伤口处燃起的道火凝成血色茶壶。他摘下片蟠桃树叶投入壶中，沸腾的茶汤里浮现冰棺女子篡改记忆的画面：“从第一世你篡改雪蝉冰晶开始，本座就在等这株孽树结果。“

九幽蟠桃树突然剧烈震颤，树干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烬骨纹。那些纹路顺着根系蔓延至瑶池地脉，整片废墟突然升起九座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的不是阴气，而是精纯至极的混沌道火！

“你以为篡改的是本座的记忆？“古青阳踏着茶壶升空，壶嘴喷出的蒸汽凝成三百六十柄道劫之剑，“这八世焚烧的，不过是本座褪下的残壳！“

剑雨倾泻而下时，白衣女子虚影终于色变。她双手结出太古禁印，身后浮现九轮破碎的道环。那些道环每转动一圈，就有一座青铜巨门开启，门中走出位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只是这些女子或持剑、或抚琴、或捧茶盏，竟都是古青阳前八世斩杀的大敌！

“好！好！好！“古青阳连道三声好，每声都震碎一具敌影，“八世因果尽在此处，倒是省了本座搜寻的功夫！“

他忽然将焚天巨剑插入瑶池地脉，剑身燃起的苍炎顺着灵根逆流而上。九幽蟠桃树在道火中疯狂生长，枝干穿透三十三重天幕，根系扎进归墟海眼。那些悬挂在树冠的敌魂果实接连爆开，每个爆裂的果实都化作团道火融入巨剑。

白衣女子虚影在火海中飘摇，眉心血痣突然裂开道缝隙：“你可知焚烧这株灵根的后果...“

“后果？“古青阳伸手探入树心，扯出团跳动的混沌本源，“本座第八世就该明白，所谓九幽蟠桃——“他将混沌本源捏碎，飞溅的光点凝成盏完整的雪蝉冰晶茶盏，“不过是某人用来温茶的炉灰！“

茶盏成型的刹那，所有青铜巨门同时崩塌。门内涌出的敌影惨叫着化为灰烬，那些灰烬在空中重组，竟凝成条通往归墟海眼的灰烬之路。白衣女子虚影突然消散，唯留声叹息回荡在火海：“你会后悔的...“

古青阳踏着灰烬之路走向海眼，手中茶盏突然映出真实记忆：第一世的瑶池宴上，白衣女子捧着雪蝉冰晶盏为他斟茶，眉心血痣被热气蒸得嫣红。而在她身后阴影里，冰棺女子正将桃木簪刺入自己眉心！

“原来如此。“他捏碎茶盏，碎片化作九道流光没入归墟海眼，“这第九世的茶，该换个煮法了。“

当古青阳的身影消失在归墟漩涡中时，崩塌的瑶池地底突然浮起具冰棺。棺中躺着眉心插着桃木簪的白衣女子，她锁骨处的烬骨纹正如活物般蠕动，渐渐凝成古青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