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欺上门?我转身嫁给渣男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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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宫

温知虞捏着犹带体温的令牌,忽听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陆君衍已起身整理袍角:“是你兄长来了。”

他行至门边又回头,目光扫过她发间颤巍巍的珍珠步摇,“今日这身天水碧,甚美。”

朱漆门扉开合间,温珣爽朗的笑语已到廊下。

温知虞慌忙将锦囊塞进袖袋,指尖触到微湿的绢面——方才那人握过的位置,还残留着沉水香的气息。

听松阁的竹帘被穿堂风掀起半角,陆君衍开门时唇角还噙着未散的笑意。

温珣举着的手僵在半空,瞥见妹妹面纱边缘泛着可疑的胭脂色。

“沉渊兄...”温珣喉结滚了滚,“马车已备妥。”

陆君衍拇指摩挲着墨玉扳指,目光掠过温珣肩头望向屏风,意味深长地幽幽一叹。

待玄色官袍消失在楼梯转角,红缨扒着窗棂直咂舌:“姑爷生得比画上的二郎神还俊...”

“胡沁什么!”温珣急得跺脚,“婚事尚还未成...”

他突然噤声,妹妹正捏着帕子轻笑,眼底映着案几上那碟未动的糕点。

“大哥。”温知虞自屏风后转出,面纱换成了累丝嵌珠的。

温珣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温知虞,温言细语道:“妹妹,我们必须尽快回府,曦贵妃派人来召你入宫了。”

姑姑温曦,如今贵为宫中的曦贵妃。她曾孕育过三胎,遗憾的是均未能保全,导致身体受损,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而温知虞陪伴在她身边长达数年之久,两人间的情感深厚,宛如亲生母女一般密不可分。

……

温府。

暮春的沉香在青玉博山炉里洇开第三道烟圈时,温老夫人腕间的翡翠佛珠正停在“唵”字纹上:“曦贵妃前日赏下两匹云锦,指明要给你裁夏裳。”

温知虞指尖在越窑秘色瓷盏上顿了顿,茶汤映出窗外斜插的海棠:“劳烦祖母替阿虞谢过姑姑美意,只是......”

“大姑娘好福气。”徐氏突然截过话头,丹凤眼扫过案几上的鎏金礼盒,“舒儿前日还念叨着要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呢。”她绞着杏子红汗巾的手指关节发白,面上却堆着假笑。

老夫人手中佛珠“咔”地跳过三颗:“舒丫头风寒未愈,贸然进宫过了病气可怎么好?”

她忽然握住温知虞的手,“倒是你,明日进宫谢恩,顺道把新制的梅花香饼带给娘娘。”

徐氏喉头滚动着咽下酸涩,指甲几乎掐进黄花梨椅背的缠枝纹里——十三年前她嫁进温府那日,曦贵妃赐的合欢枕还压在箱底。如今自己亲生的舒儿及笄半年,宫里连支银簪都不曾赏过。

“夫人。”温知虞忽然起身福了福,“昨儿陆大人送来的血燕还未开封,不如让厨房炖了给妹妹补身?”

她月白色裙裾扫过徐氏绣鞋,惊得对方猛然抬头。

“那就谢过大姑娘了。”徐氏嘴角抽搐着挤出谢意,心底却翻涌着毒汁——这死丫头分明在提醒她,连未来姑爷都记挂着嫡女。

“说到陆首辅......”老夫人忽然压低声音,“他近日又要南下?”

“圣上派了陈侍郎代劳。”温知虞垂眸掩住眼底忧色,鬓边珍珠随着摇头轻颤,“陆大人说等及笄礼后,要亲自带我去大明湖挑荷花。”

徐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掩住的唇角却勾起冷笑。她想起舒儿曾说过:“首辅南下,必死无疑”。此刻看着温知虞颊边飞起的红霞,竟比吞了冰湃杨梅还痛快。

“大姑娘如今越发有当家主母的气度了。”徐氏抚着翡翠禁步起身,“只是这婚期将近,也该教教舒儿理账......”

“二妹妹的《女诫》可抄完了?”温知虞突然转身,春日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眼底凝成寒冰,“上月十五,她在水榭说的那些话可不合规矩。”

徐氏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那日舒儿抱怨贵妃偏心的醉话,竟被这死丫头听了去?

她慌忙扯出笑脸:“舒儿小孩子家胡吣,大姑娘千万别当真。”

“正因是孩子,才更该谨言慎行。”温知虞指尖拂过案上《金刚经》,那是曦贵妃年初赏的御笔抄本,“若传到御史台耳中,父亲今年的考绩怕是悬了。”

老夫人手中茶盏重重一磕:“徐氏,明日开始你亲自盯着舒丫头抄经!”

檐下铜铃被晚风惊动时,徐氏盯着温知虞渐远的背影,将汗巾生生撕出裂帛声。

掌灯时分。

红缨绿袖捧着翟衣进来时,温知虞正对着铜镜点染唇脂。

“姑娘戴这支簪可好?”绿袖捧出鎏金掐丝凤簪,“贵妃娘娘赏的。”

温知虞却拣了支素银竹节簪:“姑姑不喜奢靡。“她指尖拂过簪头暗刻的莲花纹,忽然想起陆君衍说大明湖开了并蒂莲。

待到闲暇时,倒也可以去瞧瞧。

……

翌日清晨。

朝圣大街的青砖被秋阳晒得发白,温府马车檐角的铜铃轻响,惊飞了歇在宫墙上的寒鸦。

红缨掀开车帘一角,瞧见前头黑漆平头车的鎏金纹饰,慌忙缩回头:“姑娘,是首辅大人的车驾!”

温知虞扶正鬓边玉簪,翟衣上的蹙金云纹在暗处流转微光:“慌什么,朱雀门三十六丈宽,还容不下两架马车?”

话音未落,车轱辘碾过青砖的声响忽地缓了。陆君衍的侍卫来福勒紧缰绳,枣红马喷着响鼻与温府宝驹并辔而行。

两车檐角铜铃相撞,叮当声惊碎了宫道寂静。

“温姑娘。”玄色车帘纹丝未动,陆君衍的声音裹着龙涎香飘过来,“昭阳殿地龙烧得旺,记得换下狐裘。”

温知虞莞尔,指尖拂过袖口银狐毛:“谢大人提醒,听闻内阁新贡了庐山云雾,最宜配贵妃娘娘的梅花酥。”

朱雀门前的禁军持戟肃立,曦贵妃跟前服侍的崔嬷嬷的软轿早候在偏门。

老宫人眼尖,瞧见温府马车立即迎上来:“姑娘仔细脚下,娘娘特意吩咐用孔雀绒垫了轿凳。”

陆君衍的车帘终于掀起半角,日光漏进去的刹那,温知虞正搭着红缨的手下车。

翟衣下摆金线绣的百鸟裙裾纹丝不动,唯有耳垂上的东珠坠子随步摇轻晃,在玉颈投下细碎光斑。

“首辅大人。”崔嬷嬷突然转身行礼,“贵妃娘娘让老奴带话,多谢您上月寻来的南海珍珠粉。”

陆君衍握玉扳指的手紧了紧,目光扫过温知虞发间素银簪:“本官记得娘娘畏寒。”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温知虞却突然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