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露锋芒
耿义上前扯开景澜的珠匣，只见满满当当的星髓珠几乎要溢出匣口，粗略估计竟有四五十枚之多！
“怎么这么多？！”
这不由让耿义心头一震，他深知采集星髓珠的难度。
早先自己也做过这份差事，如此数量绝非一个带伤的瘦弱青年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盯着面色苍白的景澜，他冷声质问：“说说吧，这些珠子哪儿来的？”
“什么哪儿来的？当然是我自己采的···”景澜故作茫然地回答。
“还敢跟老子扯谎！”耿义揪住他的衣领怒喝。
景澜见状慌忙叫道：“大爷···别动手！我说实话！这些是我在海沟里发现的，还有好几百颗！想要的话我马上带你们去！”
“捡的？”
耿义与另外两人交换眼神，凑近低声商议，其中一人道：“大哥，这小子满嘴胡话，不如直接抢了他的珠子。”
另一人反驳：“这么多珠子来源确实蹊跷，万一是真的，被其他人抢先......”
听着双方各执一词，耿义拍板道：“都闭嘴！是真是假下去便知，要是这小子敢耍花样，当场做掉就是。”
三人不知这番对话已被景澜听了个全景。
他表面惊慌，心里却暗喜：“总算咬钩了。”
原本尚存一丝犹豫，此时也已经彻底消散，毕竟都要命了，总不能任人宰割。
“带路！要是敢扒瞎......”耿义阴恻恻地威胁。
景澜佯装害怕，连连点头，领着三人潜入深海。
但在经过无光区时，他突然发力，身形瞬间隐入漆黑水域。
“不好！人不见了！”
耿义的惊呼在深海中炸响。
“妈的！中计了！”
“快上浮！这小子总要回船上！”
····
三人以为景澜跑路，却不知他正静悬暗处，看着正在上浮的三人，目光如看死物。
修为步入礁石境，力量远超往昔，目力亦不可同日而语，此刻他宛若深海中的猎手，猛然扑向猎物。
耿义忽觉周遭水流异动，惊叫：“有东西靠近！”
“什么鬼？！”
两名同伴慌乱游窜，但景澜岂会手下留情？
三重暗劲自拳锋贯入耿义胸腔，其胸骨心脏瞬间粉碎，避水符失效刹那，恐怖水压也将其脏腑碾作血泥！
七窍渗血的尸首缓缓沉向深渊，他至死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下二人也如法炮制，双双沉入不见天日的海渊深处。
初次杀人，景澜心中竟出乎意料的没什么太大波澜。
或许自觉是在替天行道，亦或早已适应了这吃人世道？
他也不愿继续深究，眼下生存才是第一要义。
耿义等人的消失引发议论，采珠人们虽然心中困惑却暗自欣喜，少了三只水蛭，下潜时间得以缩短，生存概率也能提升一些。
但即便如此，今天仍有十余人永眠海底···
景澜腰间倒是藏着不少真品避水符，可大幅提高众人的生存概率，但他不敢轻易示人。
经观察，真品与劣品符箓的符文结构和功效差异巨大，若是流入镇海司高层手里，追查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现在远没有对抗掌权者的力量，行事必须慎之又慎。
此后数日，船舱渐渐变得空旷起来。
李监工再召人清理藤壶，这次景澜悄悄处理了大半，修为再度累积了三年，距礁石境后期仅差临门一脚。
“清理藤壶这么轻松？早知上次我也去了！”
众人议论纷纷。
李监工见活儿完成得这般快，怀疑有人偷懒，便亲自入水查验，但船底竟光洁如新，半只藤壶都不见踪影。
“怪了...本来就没长多少？”
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
回到船上，他眺望着东北方那片裹挟闪电的铅云，面色渐沉。
当夜，船主召集众人在舱内议事。
“龙蚀海沟天象有变，估摸着三天后会有大风暴，眼下采珠奴也折损得七七八八，明儿再做最后一趟，顺道把麻烦清理干净。”
这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眼角带疤，李监工只知道他姓孙，和镇海司的某位执事有关系，此番出海正是受其差遣。
众人抱拳领命退下后，船主四仰八叉倒在床上低声骂道：“狗日的孙明玉，脏活累活全让老子干，自己过得倒是光鲜！”
···
翌日。
晨雾未散，仅存的十余名采珠奴被驱赶到甲板上，东北方的黑云如倾倒的天幕，闷得人喘不过气。
孙船主环视众人，咧嘴笑道：“你们能熬到今日，也算是造化，最后一趟采珠，我等会亲自督工，活着回来的，不仅会归还血契，所得星髓珠也尽归己有！”
闻言，众人死气沉沉的眼眸里骤然迸出精光。
“您说话当真？”
沙哑的呼喊混着海风飘散，熬了这些时日，总算有了点盼头。
且不说重获自由，单是一颗星髓珠就抵得上寻常人家整年吃用。
“自然作数，我向来言出必行！”
“太好了！”
“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老天有眼啊！”
····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景澜却暗中打量着船主等人，这些武者毫不掩饰修为，礁石境特有的凶兽般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也就礁石境而已，除了船主稍强，接近礁石境中期，其余人都刚踏足礁石境。
不得不承认，此人画饼功夫了得，原主就是被这套说辞骗上船的，如今他可不会再信半个字。
什么狗屁亲自督工，分明是要处理祸患！
但也怪不得众人盲从，这承诺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住的芦苇杆，明知脆弱也得攥紧。
可以预见，采珠奴们会拼了命采集，不出意外的话最后这些珠子都会进入这些人的腰包。
但不出意外似乎不太可能。
事关生死，他不出手肯定不行，虽说很想试试自己当今实力，但这几个礁石境武者保不齐藏着保命手段。
稳妥起见还是得诱敌落单，逐个解决，敌明我暗的优势可不能浪费。
有时候他也纳闷自己为何变得这般阴暗了，前世明明是个阳光青年来着。
不过景澜坚决认定这只是形势所迫罢了，并非本性使然！
“好了，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回来····”
孙船主拍了拍手，说了些没营养的话，众人这才纷纷跳入海中，准备最后一次下潜。
不过账房先生还留在船上，这倒让景澜稍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