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神眷的真相
“殿下，这是为何?”
夏雪璎眸光微闪，心中暗道：当然是为了让你追我，一直都是我倒贴，我也想尝一尝被霄哥哥主动追求的滋味啊！
她原想凭借自身才情引得霄哥哥倾心，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
将霄哥哥亲手教导的茶艺手段用在他自己身上，当真是作茧自缚。她万万没想到，即便失忆了，霄哥哥依然能轻易识破这套路数，导致她似乎是被鉴茶了。
按理说，对付霄哥哥这个好色之徒，只要以美色引诱，他就算明知是茶也照品不误。
偏偏这个号有些特殊，令人很难生出绮念，除非……褪尽罗裳？可这又与多年苦心经营的人设完全背道而驰。
既然如此，只能用“主人的任务”这套打法了……
“驸马以为呢?”夏雪璎似笑非笑地反问。
秦霄迟疑片刻，还是决定直言：“殿下是为了争取药王谷，不，许梦瑶的支持?”
“呵……”夏雪璎眸色骤冷，嗓音骤然冷冽如冰：“原来在驸马眼中，本宫为夺嫡位，竟能拱手让出未婚夫去逢迎他人？本宫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堪？”
心里却想着：错了，本宫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堪。
“殿下恕罪！”秦霄连忙告罪，同时暗自嘀咕：那难不成是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本宫是为大启江山。”夏雪璎肃然正色，“驸马有所不知，药王谷虽明面上还与朝廷交好，实则这十余年早已离心离德，不过维系着最后一丝体面罢了。”
“所以殿下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拉拢药王谷?这……能行吗?”
在秦霄看来，八大宗门这等庞然大物，很难因掌门一人之意而改弦更张，剑神夏谒天那样的例外终究是少数。
至于药王谷……秦霄不好说。
许梦瑶抛开她背地里阴谋家的身份，至少最初是被推上来当个吉祥物的，只是这个吉祥物当得卓有成效罢了。
药王谷从高高在上的医家圣地走进寻常百姓家，虽说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可与其说是因她大权在握，不如说是新技术带来的利益使然。
在新技术的面前，药王谷高层岂会不知道要走薄利多销这条路才能利益最大化，尤其是影响力这等难以量化的利益。
当然，许梦瑶这三年来积累的威信也不容小觑，加上她在江湖上还有着超乎寻常的威望，如今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若能说服她，再加上那位公主，让药王谷靠拢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夏雪璎轻叹：“事关社稷安危，总要试上一试。何况九皇妹在药王谷苦心经营多时，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总该帮她一把。”
拿自己的男人去帮是吧？秦霄暗自腹诽。
忽觉腕上一暖，夏雪璎的柔荑已覆上他的手背。
“驸马……”她眼波盈盈，“为了大启，也为了本宫……去赢得许梦瑶的芳心，好吗？”
秦霄还未作出反应，温香软玉已欺身而上，直至胸膛相抵。
长公主朱唇贴上他耳垂，吐气如兰：“若能成事……本宫私下里，每日都是你的妻子。”
秦霄霍然起身，义正辞严道：“为了殿下，在下势要闯一闯那医仙的龙潭虎穴！”
“……”
……
御书房内，紫檀香炉升腾起袅袅青烟。许梦瑶与天武帝隔案对坐，案上账册摊开，墨迹犹新。
“八百万两？”帝王修长的手指轻叩账册，眉头微蹙，“如此巨款自宗门调取，当真不会引人猜疑？”
任谁也想不到，就在今晨宰相还在御前痛陈药王谷偷税漏税之弊，未及两个时辰，这位谷主便带着数倍于税银的巨款送进了天子私库。
“父皇无需忧心。”许梦瑶眸中泛起奇异幽光，“儿臣正要禀报，药王谷如今已被女儿彻底掌控，异己尽数铲除，余者……”
她唇角微扬，“皆奉我为神明。”
“好！好！好！”天武帝连赞三声，龙颜大悦，“不愧是雪儿，如今只要再收服一家，我等便无须再忌惮宗门了。”
“全赖义父传授的神道秘法，否则不会如此顺利。”许梦瑶低眉顺目，掩去眼底暗芒，“待这第三具道身也修至圆满，便是突破天人境之时。”
她心中却另有计较：最好能再拖延些时日。这具身体因血髓亏空，修为明显落后其他分身，相应的，开封所需的境界门槛也要低一些……
“切莫操之过急。”天武帝语重心长，“别忘了你义父的教诲，根基务必要夯实。”
与夜幽兰所想不同，魔尊设下那般严苛的修行之路，并非真为夯实根基。对夜幽兰而言，人族的修行法不管基础打得多扎实，与龙神的浩荡神威相比都是沧海一粟。
从一气化三清到搜罗天下魔门秘法，种种苛刻要求，实则是为了尽可能拖慢这条幼龙的成长脚步。现在两位人间至尊强者还能压得住这只龙神幼崽，待其真正踏入天人境，恐怕连他们也要避其锋芒。
一切都是为了教育，如果孩子觉得自己超越了父辈，那对他们的服从性必然大减。两位巅峰强者这么多年一直在苦心钻研育儿之道，若是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世人下巴。
待许梦瑶告退，天武帝久违的启动了联络法阵，与孩子的另一位父亲继续商讨育儿大计。
“神道大成了?很好！”法阵中传来魔尊满意的声音，“只要信徒眼中，她是慈悲为怀的女神，便能以众生信仰为锚，将尚未觉醒的她往善神的方向拉扯。”
然而，天武帝却面露忧色：“她现在身上那股神圣的气质太浓了，会不会被天衍阁发现？你不是说，神道之法唯有真正的神灵才能修行吗？”
“皇帝多虑了。”魔尊不以为意，“神道之法是西方那些教派钻研而出，天衍阁这群故步自封的老顽固对其一无所知，他们至多会怀疑许梦瑶是某位转世神灵觉醒罢了。”
“这有何区别？！”天武帝愕然。
“大不相同。”魔尊耐心解释，“神道之法可令邪神伪装善神，而天衍阁只会当她本就是善神转世。天衍阁只为守候人族安危，并不排斥善神，说到底，他们自己就在供奉白泽。”
“而本座为许梦瑶设计的形象，就是有意在向神话中司掌生命的建木靠拢。白泽与建木这两位极为罕见的善神，据说上古时期便是同盟。”
天武帝仍不放心：“若是真正的建木现世了呢?”
“绝无可能。”魔尊斩钉截铁，“建木已被龙神镇压，处于生与死的叠加态，祂现在最多只能通过神眷来干涉现世。换言之，建木神眷者对许梦瑶的态度，即代表建木的态度——比如……你那位九公主。”
“什么？！”帝王勃然变色，“她竟是神眷者？朕一直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圣体。”
“所谓圣体，本质上就是神灵的本源碎片，龙神吞噬过众多神灵的力量，故身怀八种圣体降世。神灵只能对与其本源产生关联之人，才能施加神眷，因此圣体……”魔尊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亦可视为神灵在世的代行者。”
“比如朕?”天武帝眉头紧锁，“朕莫非也受神灵意志左右？”
“兵主的处境与建木相同，至多给予神启，听与不听全在神眷者。”魔尊嗤笑一声，“那尊战神可是上古时期的至强者，甚至差一点就夺得道果，以祂的骄傲，怎能拉得下脸求助凡人。”
“横竖你所行本就合祂心意。你成了龙神生父，兵主也能沾亲带故，得脱樊笼。”
说到此处，魔尊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玩味：“龙神的这条本质当真有趣，不仅我等凡人要费尽心机攀亲戚，连诸神都要赶着凑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