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波兰军队的投名状
卡尔已经收到情报，奥古斯特正带着他的精锐部队，一路向西逃亡。他似乎准备与部署在波兰其他地方的萨克森军队汇合，然后卷土重来，目前，还无法确定他是要逃窜到波兹南或者是克拉科夫。
既然萨克森的主力部队已经被所歼灭，追着奥古斯特的一小支部队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奥古斯特可以丢掉所有步兵，依靠舒伦堡元帅身边的萨克森胸甲骑兵逃亡，这样，瑞典追的上他们的骑兵部队，也不一定能保证打得过。如果让大部队去追击奥古斯特，却又追不上。
总之，要靠瑞典的这些人，在诺大的波兰立陶宛联邦，歼灭所有的萨克森军队，就像大海捞针一般。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华沙与波兰权贵联络，命令波兰王家部队和权贵们去驱逐萨克森军队，这样，驻扎在各地的萨克森人就不得不撤出，否则就会被波兰人所围歼。
卡尔进入华沙前，雷恩施塔德就找到了波尼亚托夫斯基，令他组织华沙的波兰权贵同卡尔会面。
在瑞典与萨克森交战期间，波尼亚托夫斯基一直隐居在城内某处不起眼的民宅里，秘密收集情报，与反奥古斯特的官吏贵族们联络，以各种方式为瑞典人提供帮助。
开始的时候，华沙还有许多人口头上支持奥古斯特，随着立陶宛被“反叛”的萨皮埃哈家族占据，瑞典军队接连攻占布列斯特，在城外打垮萨克森的主力军队，反奥古斯特的势力终于开始明面活动，在波尼亚托夫斯基组织下串联起来，迎接卡尔的到来。
“尊敬的卡尔陛下，您是黄金自由的捍卫者，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大救星，共和国的英雄！”
在诸多市民的注视下，波兰众议院院长，红衣主教米哈乌·斯特凡·拉齐耶约夫斯基，身穿奢华的法衣，握着卡尔的手，神情激动的说着赞美之词。
“我相信，所有波兰人都怀着最高的敬意，来招待您和您的军队.......”
作为波兰实际上的首相，拉齐耶约夫斯基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他的这一番表态，实际上就是在向波兰人表明，他已经站队在瑞典这方了。
其他波兰贵族眼见拉齐耶约夫斯基率先表态，自然不甘于落后，纷纷上前，在卡尔面前刷好感。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虽然身着盛装出席迎接仪式，却对列队而来的瑞典们，不冷不热，没有什么好感。
经过番互相吹捧后，拉齐耶约夫斯基开始与卡尔提起正题。
“全波兰乃至全欧洲都知晓，奥古斯特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面对奥斯曼人和勃兰登堡人懦弱无能的同时，对自己的臣民却是个暴君。他企图破坏人民的自由.......所以，我认为应当发起废黜奥古斯特的投票，选举新的波兰国王。”
拉齐耶夫斯基藏也不藏，在波兰权贵面前公开发表自己的意见，令许多人着实吃了一惊。这些人只以为拉齐耶夫斯基只是反对奥古斯特的专政，没有想到，他居然想废王！
这位声名显赫的红衣主教、实际上的首相都藏得这么深，保不准波兰军队司令卢博米尔斯基，暗地里也是个废王派！
在拉齐耶夫斯基的带头下，许多波兰显贵也纷纷附和，请求卡尔协助波兰，废除奥古斯特。这次声浪就比之前欢迎卡尔要小得多，更多人持着观望态度，他们只想恢复波兰的黄金自由，不希望把奥古斯特赶走。
卡尔听着波兰贵族的请求，却没有贸然的答应，他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态度，等了许久，才对吹捧他的众人说道：
“我理解你们迎接新国王的希望，可在迎接新王前，必须驱逐旧的。目前萨克森入侵者依然驻扎在王家城堡与索别斯基宫内，如果现在选举新王，波兰国王应该住在哪里呢？”
波兰的显贵们面面相窥，只有一人出列，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态，回复卡尔道：
“瑞典国王陛下，这些萨克森人在您的军队面前，就像绵羊在狮子面前一样。我相信，您最多用半天，就能收到雷恩施塔德将军消灭他们的消息。”
“不会的，”卡尔慢悠悠的说，“我已经命令雷恩施塔德将军，只围困萨克森人，不消灭萨克森人，让他们待在城堡里。”
这下子，所有波兰人又露出惊讶的神情，就像他们惊讶拉齐耶夫斯基是废王派时那样。在这些人看来，卡尔的行为简直无法理解。
“您的意思是？”
就连拉齐耶夫斯基也猜不到卡尔的意图，只得小心的试探着。
“这两座建筑属于将来的波兰国王——无论将来的波兰国王是谁，詹姆斯·路德维希·索别斯基殿下也好，孔蒂亲王殿下也好，我都将其视为我的亲兄弟，不能冒着损害他们财产的风险，强行夺取这两座建筑。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波兰军队来完成。”
卡尔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见着拉齐耶夫斯基与其他波兰显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卡尔又继续提醒道：
“你们放心，萨克森主力已经被消灭，这支小部队在华沙里待着不会对各位的生活产生什么威胁的。我想，等卢博米尔斯基带着王室军队回来，定能轻松消灭这些萨克森人，亲手邀请波兰新王，入住这座宫殿的。”
这其实，就是要摇摆着的波兰人，正式交投名状了！
从立陶宛打到现在，都是瑞典军队和萨皮埃哈家族军队在同萨克森军队交战，卢博米尔斯基带领的王军主力，虽然有着摸鱼的功劳，却也没有真正同奥古斯特交战后。
如果说以前，反对奥古斯特的波兰权贵们，还可以说迫于奥古斯特从德国带来的强大军队，不敢与其交战。现在瑞典军队已经痛打落水狗，占领华沙，只剩下一小群萨克森军队等着打，波兰人总该证明证明自己吧！
假如华沙的波兰权贵们不愿意证明，那么卢博米尔斯基肯定愿意证明，只是，打响反击萨克森侵略者第一枪的名誉，就落在他的身上。
“那太迟了！我们要与萨克森侵略者在同一座城市共眠好几天吗！”听完卡尔的话，有波兰人喊道。
“卢博米尔斯基的权势实在太过昌盛，他既有权力，又有军队，如今又会有名誉.....”有波兰人若有所思。
“华沙城内不是还有王军吗？各位不是还有自己的私兵吗？为什么不行动？在这里吵吵闹闹就能吵死奥古斯特的军队吗？”有波兰人质问道。
在穿着华丽衣服的一行人中，还是波尼亚托夫斯基做出反应最快。
“卡尔陛下，既然您这么说，我觉得我应该为反抗奥古斯特的大业出份力，带领波兰军队夺回属于我们的王家城堡。”
波尼亚托夫斯基家族，虽然只是萨皮埃哈家族的附属家族，可此时的波尼亚托夫斯基，显然不甘于屈居于他人之下，想做出一番事业了。
现在他在华沙待过许久，与波兰王军的指挥官、其他波兰权贵们最为熟悉，显然适合作为指挥官，整合波兰武装力量，攻打萨克森军队。
“主教，您认为如何呢？”
卡尔向拉齐耶夫斯基问道。
“年轻人确实有干劲......”拉齐耶夫斯基点点头，也算是认可波尼亚托夫斯基暂时统领军队，“不过，正式授予官职需要议会的批准。”
议会当然会批准，在拉齐耶夫斯基和莱琴斯基等人的运作下，不到半天，波兰议会就以尊敬的弗雷德里克·奥古斯特陛下的名义，任命波尼亚托夫斯基为波兰王军的战地指挥官，来对抗萨克森军队。
华沙城内留下的波兰王军，大约有千余人。加上之前被霍恩打溃散的哥萨克人、萨皮埃哈家族的辅助军队，大约有四五千名正规军。
经过卡尔的一番指点后，卡齐米日·扬·萨皮埃哈打算在立陶宛巩固统治，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也不直接介入波兰政治，去抢卢博米尔斯基的风头。所以米哈乌·弗朗西斯科·萨皮埃哈自然是默默的听从波尼亚托夫斯基的指挥，看上去丝毫不介意被曾经的下属指挥。
其他的波兰家族，在瑞典大军面前，无论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也好，拿出大约五千私兵，参与到战事当中，大部分是征召的贵族骑兵，或者是雇来的哥萨克步兵，这些人分散在各家族的庄园中，其中有不少还在赶路来到华沙的途中。
在波尼亚托夫斯基指挥波兰军队，正式开始围攻后，卡尔则居住在城堡不远处，拉齐耶夫斯基的私人住宅里，围观波兰军队的表现。
“我们的部队，全都是些骑兵，根本不敢攻城啊！”
拉齐耶夫斯基脱下红衣主教的法衣，换上便装，用望远镜远远的观察着作战。只见波兰骑兵们纵马飞驰，在城堡周围打转，同城堡里的萨克森人大眼瞪小眼。
只有为数不多的匈牙利人雇佣军和哥萨克人，拿着铁锹，默默的挖掘工事，向前推进，偶尔的有几个神枪手，拿起火绳枪，向上方的萨克森人射击。可往往只能听见枪响，却没有任何萨克森人倒地。
“放心，”这种情况卡尔早在预料之中，“情况不对，我会出手。”
卡尔还没有心大到真让波兰人和萨克森人决一死战，只要波兰王军同萨克森军队交战这个事实达成，传播出去，后续的战果由瑞典军队来完成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