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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法传诸友

“三只练炁妖物?”

默不作声,一直静静倾听的柳霖。

此刻却被吓得陡然出声,眼睛瞪成混圆,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沉吟片刻之后,斟酌道:

“十一!”

“我等眼下业已出凌霄,暂得安全,但毕竟也是初来乍到、诸事不明,何不再等等?”

“纵使我等几人当中短时间内再出一胎息不大现实,可若能为你寻来一门练炁术,参悟得法之后,再行此事,岂不是更有把握。”

“没错!”

亦被那三头练炁妖物的名头吓的不轻的小沅连连点头应和,劝阻道:

“阿爷常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十一哥你当下的要务就是好好修行,除此之外,其余的事都可暂时放下。”

“我们一路上已经拖累你够多,总不能到了现在还让你为此奔波,乃至于耽搁了修行。”

说到此处,小沅转言道:

“我在凌霄城时学了些医术,明日或可出去问询一番,纵使是魔门之地,受了伤却总也要治吧!”

“是极,我会木工、打铁,也粗通些阵法,许能做个炼器学徒。”

墨七挺起身子,不甘落后。

“我我我,可以料理妖兽,炮制膳食,当不了主厨,帮厨总是能行的。”

拍着自家一路苦行而来,明显消瘦了几分的肚子,说到厨艺之时,杨十三眉眼里便多了几分神采。

唯有坐在角落里,被光影遮住大半个脸庞的素还真未发一语。

只是心里却看得比所有都清楚。

眼前这个如剑一般散发着摄人锋芒的少年。

此时此刻,那里是在同他们商量?

分明就是在说出自己的决定罢了。

故而不论他们如何反对,他都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既定的心意。

此时。

大日西沉,烂漫夕阳和着晚霞倾泻而下,如似一匹火锦,铺陈在陈浊身上,照的满地绮丽。

着一身浆洗至发白青色道袍的少年就那样背对着万千霞光而坐,神情清逸,气质拔尘,宛若一柄剑在光彩夺目中熠熠生辉。

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却不刺眼,和睦一片。

“非也如此。”

将同伴们种种劝慰的话语收入心间,陈浊缓缓摇头。

“而今要沉下心来修行的除我之外,还有诸位。

此地却是不比凌霄,这里是真正的修者遍行的荒野,不入胎息者,却是连出门做事的资格都不曾有。

而我执意要离开此间去寻一落脚之地,亦非是一时兴趣,其因有二:

一来,这坊市当中生活花费不斐,光是我等几人住店所需,一日便要二十符钱,我知大家临行前都有所准备,可似这般坐吃山空终不是长久之计。

二来,无论是我也好,还是大家也罢,都需要有一静僻之地,以做修行。

这坊市客栈,终归不大合适。”

一番话语徐徐而出。

并未曾以实力强压,亦也没有专断独行。

而是将当前紧要,以及种种利弊一一分说,使得众人纷纷沉默中,神色稍黯。

“可是,那可是三只练炁的妖物,十一哥你......”

小沅仍想最后劝说一下。

可双眼对视到他那道灼灼目光时,便不由的败下阵来,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

“无事。”

陈浊淡淡道:

“不过是些山野妖物罢了,纵得练炁修为,却也炼的是天地浊尘之气,登不上台面,更不具备几多实力。”

“除了它们不过易事,我并不担忧。”

“反倒是大家的修行之事,却是不能耽搁。”

“此番临行之前,正好将我之得胎息的感悟,分说一二。”

神情黯淡,各自有异的众人闻得此言难得一震。

众人同行而出,没有人愿意成为累赘。

可现在曾经的同伴在修行这条路上已然快出他们一步,如何能不让他们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眼下见陈浊愿意分享此般在过往中,便是亲近家人都不一定愿意道出的修行关要,心中一喜的同时,顿觉心神上又多了几分沉重。

皆都暗暗想到,往后定要好生参悟,早日寻得胎息,跨入修行之境。

如此,也就无需让陈浊事事都顶在前方。

“十一哥,快说说你当初究竟是如何得胎息的?”

正当时,墨七便迫不及待的发问:

“除了一念顿悟、福至心灵之外,可还有什么方法?”

“尚在凌霄城中时,却是听几个玩伴曾说,危险之事最能激发潜力,那可是在生死之间,便更能有机会得悟胎息?”

“这般说法......倒是广有流传,可终究是太过行险,行此法者,大多是不成功便成仁。”

心中准备好的言辞被这般话语打乱,陈浊略作沉吟后,这才道:

“欲得胎息,先明其妙。

大家都也应知晓,胎息本就是人身上的真阳一点,越是方出生不久的婴孩,其身上的这点气机便也越重。

但也终究会随着时间流逝、浊气渐重,而逐渐隐藏在人身当中。

而方才小七所言,借生死之间大恐怖而得胎息,其实质就是借生死关头性命威胁,激发起人身的自我保护。

从而进入到那种如婴孩般空玄幽明的状态,进而得取那道胎息之气。”

话到此处,他特意顿了一下,神色认真的看向墨七,沉声道:

“这般法门听听就好,千百人中不见得能有一人可成,你可千万不要去行险!”

话音肃穆,如剑凌空,让场间众人心头一凛。

纷纷明了这番话不单单是说给墨七自己听,同时还是说给他们。

“懂了、懂了。”

“十一哥,我又不傻,又岂会像那些人一样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抬头自语,墨七脸上带着些嘲弄。

但.......

果真不傻嘛?

想到上一世为救林道生而身受万蛇噬身之痛的他,陈浊心里摇了摇头。

一切都过去了。

“大家可还有什么想问?”

“我虽只得了胎息,但也算是有些感悟,也称不上什么讲法,权当相互应证。”

他看着身前诸人,认真开口。

“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修行之路上,我却是要称你一声师兄了!敢问师兄,这道经上言,坐忘己身、胎息自现,是何之感?”

一直板着脸的柳霖忽然持礼相拜。

复而,陈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