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卦卦不得生
白袍祭酒闻言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陈刻会这样问，
老人摇摇头平静地开口，看向陈刻的眼光却尽是欣赏，
“文胆一天天衰弱，除非有儒家圣人于此写下传世警句助我再次凝练文胆，否则我就算侥幸逃脱也定然死于血咒之下，
若你真想报答我，便在这功名簿上以浩然气留下些字句，这样也可使我的文胆坚固几分。”
白袍祭酒将腰间书卷解下递给陈刻，陈刻接过展开一看，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数十上百条读书人的留言
“儒生王同，受先生此恩，定然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儒生李可，于此得先生搭救。”
其上的每一个都是天赋异禀的读书人，都在此处受过白袍祭酒的提醒，免于成为妖族傀儡的命运。
陈刻见到其上字迹，心中大受触动，沉吟间将浩然气凝于手中，在书卷上以指为笔写着，
就在此时，周围的青光渐渐变淡，天空中的通天猿猴血色虚影似是意识到什么，
冲着陈刻二人所在的地方疯狂咆哮嘶吼，
“小友，文胆力量已经到达极限，我这便送你离去。出去之后，一定小心身着黑袍的我，那已经彻底丧失神智，成为妖族手中的一具傀儡。”
接着白袍祭酒大袖一挥，陈刻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周围的青色光罩瞬间缩小，直至笼罩在白袍祭酒赵明远周身才停下，
文胆的力量凝于一处将祭酒的气息很好的掩盖，
半空中的血咒猿猴这才安静下来。
白袍祭酒打开那本功德簿，看着陈刻方才写下的那句话此时青光弥漫，
那股青光极为凝实，甚至有点点金光在其上飘动，
白袍祭酒眼中先是闪过一缕惊愕，
接着神色激动无比，
看着飘动在功德簿上的金色光点惊呼道
“这是...大儒字句才能显现的异象！他...究竟是谁？如今有此字句...冲破这方石碑...”
白袍祭酒视线下移，嘴中下意识地将陈刻所留下的字句念了出来
“君子生于小国，非...君子之过哉。”
话音刚落，整片浩然石碑内的世界被刺目的金光所笼罩，
光芒万丈。
石碑空间中的血色通天猿被金光吞噬。
......
陈刻只觉得眼前一花，视线中再次出现那方浩然石碑，他的手还放在石碑上，
“不合格，下一个。”
黑袍祭酒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陈刻依言收回手，对着黑袍祭酒行礼后便退回到人群，
黑袍祭酒则是盯着陈刻多看了几眼，方才这人手抵石碑时，
悬浮在半空中的照妖镜竟然传来阵阵波动，
“是照妖镜出了差错？”
黑袍祭酒方才的确感受到细微的妖气，就连他都差一点忽视掉。
“下一个！”
文庙题名测试照常继续着。
“陈先生，别灰心，明年再来尝试就好，你腹有诗书，肯定没问题的。”
陈刻转身看着说话的陌生人脸问道
“你认识我？”
青衫儒生有些腼腆，红着脸说道：“我父亲是陈先生的书迷，经常在家里提到陈先生。”
原来是酒楼的听书人，
陈刻刚要说话，身边的儒生们便爆发出一阵骚动，
“这黑雾是什么？”
“这是妖气？大梁主城之内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妖气？”
远方，
浓郁的妖气凝成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大梁主城内蔓延，看黑雾的源头...
正是人妖交界的双月湖方向！
一群儒生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浓郁的妖气，
个个都有些六神无主，
陈刻看着雾气大呼不妙，连忙挤出人群向着李安澈家的方向冲去。
他还答应李安澈要保护他和他妹妹呢！
两家之间交情不浅，陈刻自然能救便救。
......
“哥哥，我之前的卜卦...都成真了吗？你不要骗我。”
李安然看着腰间悬刀，在桌子前坐立难安的哥哥，
红着眼眶问道。
李安澈有些意外，犹豫半晌才开口道：“那天...”
“那天你和陈先生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之前的卜卦全是真的...哥哥，你别骗我。”
李安澈一脸心疼的抹去李安然脸颊上的眼泪，
这才发现妹妹额头上的暗红色胎记仿佛颜色又深了几分。
“安然，没事的，陈先生与已经答应我，会在预言发生前赶来保护我们的。”
“可是哥哥...”
“怎么，你连教你识字的陈先生的话都不相信了吗？你不是最相信他的吗？”
“答应哥哥，除了陈先生外，你卜卦成真的事情千万不可对外人提起，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灾祸。”
李安然脸上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滴落，用力地点着头。
“我再也不胡乱卜卦了，都是我不听哥哥话偷看妈妈的遗物，乱用茭杯卜卦才会害死哥哥。”
李安澈柔声安慰道：
“这件事和安然没有关系，哥哥又怎么会怪你，没事的，除了陈先生，哥哥也叫来了镇妖司的同事来帮忙。”
“笃笃。”
“李捕快！”
门外传来敲门声，李安澈闻言慌乱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李安澈总觉得叫上陈先生还不够稳妥，又将镇妖司中的同僚孙校尉也喊来，
转身便要去开门，
李安然一把拉住李安澈，拼命地摇头说道
“哥哥，卜卦中你是在门口遇害的，你还是别去开门了。”
李安澈出言安慰道：“卜卦中不是还说是黑雾翻滚的时候吗，现在连一点黑雾的影子都没有，哥哥打开门就进来了，没事的。”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李安澈心间，但身为捕快常年游走生死之间的他更担心自己的妹妹，
他更加担心万一自己不在了，妹妹该怎么在如今的乱世下存活下去。
看到哥哥走去开门，
满脸泪痕的李安然在心里盼望着陈先生的身影赶紧出现，
李安然抹干净手中的眼泪，回到自己房间，
拿起放在桌上的茭杯，
“啪哒”
“啪嗒”
“啪嗒”
一对半月状的木质茭杯不断落地、拾起的声音在李安然房间回荡，
李安然脸上眼泪汹涌，哭得更厉害了。
她刚刚为哥哥卜了三卦，
卦卦不得生！
皆是大凶！
与此同时李安澈匆匆走到门前，
打开门后便见到孙校尉以及站在他身后的数十位身穿镇妖司官服的官人，
“孙兄，镇妖司的弟兄怎么都来了？”
边说李安澈伸出头向后看去，眼中顿时布满恐惧，
就在镇妖司众人身后，
黑雾以一种极为迅速的速度蔓延，瞬间便将李安澈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