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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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冬劫破障篇

第一片雪落在墨笛枪尖时,宇文拓的龙马卫队已封死山谷所有出口。苏守白将最后半壶紫血藤酒浇在冰面上,酒液凝成“九宫困龙阵”的阵纹。苏芷解下染血的额带,琉璃骨刺穿透冰层,在湖底结成药师佛的“卍”字印。

“小丫头倒是学聪明了。”宇文拓踩着冰面缓步逼近,蟒袍上的金线蛇竟离衣游走,“用本座教你的阵法困本座?”他突然甩袖,金蛇撞碎冰层下的佛印,冰缝中爬出数百具胸口插钉的冰尸。

墨笛的枪风卷起雪暴,新悟的“碎玉式”将冰尸绞成齑粉。苏守白却盯着冰屑中闪烁的青铜碎屑——这些尸体颅内都嵌着缩小的人牲磨!

小雪·焚城

火把掷向谷仓的刹那,苏芷跃上钟楼。琉璃骨刺在风雪中暴涨,化作十丈药师佛虚影。佛掌拍灭火龙时,她看见宇文拓嘴角的冷笑——谷底暗河突然沸腾,三十年前沉入水底的青铜蛊鼎浮出水面!

“这才是真正的药鼎。”宇文拓割破手腕,血滴入鼎中化作漫天蛊鸦,“当年释空老儿以为毁鼎就能断因果?可笑!”

苏守白将《逆脉剑典》按入冰面,剑气顺着地脉直刺鼎心。鼎身浮现的九圣盟约碑文竟被剑意篡改,最后一行血字触目惊心:青囊燃尽日,九圣俱寂时。

暴雪封山第七日,墨笛的枪断成三截。最后半截枪杆钉着宇文拓的右肩,枪头却插在自己左胸。苏芷用琉璃骨为他续命时,发现他经脉中游走着佛道圣人的“往生咒”。

“原来你早被盯上了...”苏芷割开腕脉,药灵血混着佛骨金芒注入墨笛心口。垂死的武者突然睁眼,瞳孔化作灿金竖瞳——雪山深处传来燕北狂的枪魂长啸,千里冰层应声炸裂!

断枪残片在风雪中重铸,枪身浮现雪山龙脉走向。墨笛握住新枪的刹那,八十一座佛塔同时亮起,塔尖经筒转出嗔怒尊者的怒吼:“杀生护生,斩业非斩人!”

冬至·佛陨

至阴之日的子时,药师佛铁像在祭坛自焚。苏芷背上的佛图灼如烙铁,琉璃骨刺穿透宇文拓的肉芝钉。钉中爆出的不是血,而是三十万疫鬼的残魂!

“你以为毁的是本座?”宇文拓狂笑间肉身溃散,露出心口跳动的青铜佛心,“九圣盟约的核心,是你背了三十年的驼铃村!”

苏守白将《青囊经》残页抛向火海,经文裹着剑气刺入佛心。当“九圣俱寂”四字浮现时,苏芷突然明白:自己脊骨里的琉璃,正是初代药师佛被分食的佛心!

小寒·烬生

火熄后的灰烬里,墨笛刨出半块焦黑的盟约碑。碑文记载着颠覆性的真相:九圣中唯有医道圣人叛盟,其余八圣皆在寻找破局之人。风雪中传来佛道圣人的叹息:“嗔怒非怒,慈悲非悲...”

苏守白将骨灰混入麦种,播在被血浸透的药圃。来年春日,此地生出的紫血藤竟开白花,花蕊中坐着拇指大小的药师佛虚影。苏芷的白发开始转黑,唯有后颈一缕仍如琉璃通透。

大寒·启程

年关爆竹声中,三人站在重刻的盟约碑前。墨笛的新枪挑着宇文拓的蟒袍残片,枪穗浸透佛血后凝成赤金。苏守白将《逆脉剑典》与《药王琉璃经》合订,扉页题字:青囊不烬,薪火永传。

“该去找嗔怒尊者了。”苏芷抚摸碑上初代佛骨的刻痕。她后颈的琉璃骨刺微微发烫,与天边八十一道血色流星遥相呼应。最亮的那颗坠向帝都方向,隐约可见医道圣人的蛊丝在天幕织成巨网,网上每一处节点都闪烁着一个药鼎的方位。

墨笛的枪尖划开冻土,挑起块沾雪的青铜碎片——正是春种时从蛊鼎挖出的残片。碎片上的“卍”字印突然映出嗔怒塔林的虚影,八十一座佛塔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塔尖经筒转动的梵音竟与苏芷腕间佛珠共鸣。

“原来塔林不在西漠...”苏守白将碎片按入盟约碑缺口,“而在每个药鼎的因果线里。”

风雪突然静止,三人脚下的土地开始坍缩。墨笛的枪风卷起尚未消散的龙马卫队残旗,旗面“宇文”二字在虚空中燃烧,灰烬凝成通往第一座嗔怒塔的星路。

星路·残佛

虚空星路漂浮着无数青铜佛龛,每个龛中都坐着具琉璃骸骨。苏芷的佛骨刺突然离体飞向最近的佛龛,骸骨空洞的眼窝亮起青光:“第三千七百四十九位试障者,验明佛缘。”

墨笛的新枪“惊蛰”发出龙吟,枪尖星芒刺破佛龛结界。骸骨手中的药钵突然倾倒,泼出的不是甘露,而是驼铃村焚烧时的灰烬。灰烬中浮现宇文拓扭曲的面容:“小丫头,你以为毁的是本座?医圣早在每个药鼎留了...”

“聒噪。”苏守白弹指射出金针,针尾缠着麦穗剑气。灰烬人脸溃散的瞬间,琉璃骸骨突然暴起,佛掌直取苏芷眉心!

骸骨的指尖触到苏芷额间时,三人同时坠入幻境。

三十年前的驼铃村大疫重现:

墨笛看见师父燕北狂的断枪插在雪山龙脉,枪身缠满医道圣人的蛊丝;

苏守白目睹百草道人跪在太医院前,金针一根根钉入自己灵台;

苏芷则站在初代药师佛碎骨现场,看着圣人吞食佛心的利齿咬向自己脊梁...

“破障,先破心中业。”嗔怒尊者的声音如雷贯耳。苏芷背上的佛图突然活过来,药师佛的琉璃掌穿透幻象,捏碎分食佛心的圣人虚影。墨笛的枪风卷起燕北狂的断枪残魂,与“惊蛰”合二为一;苏守白则以《青囊经》为引,将百草道人的金针炼成剑阵。

当幻境破碎时,琉璃骸骨已化作齑粉。佛龛中升起枚青铜钥匙。

星路尽头,第一座嗔怒塔轰然降临。塔身缠满血色锁链,链上挂着三百枚长生钉。钉尾系着的帛书血字斑驳:

“医圣窃佛骨三斤七两,镇于此塔。破障者需以等价之物置换。”

苏芷抚过琉璃骨刺,望向两位同伴。墨笛的枪尖已抵住自己心口,苏守白手中的金针凝着剑气——三人皆知,这“等价之物”便是佛骨、枪魂与医心。

风雪突然从塔顶倾泻,裹着初代药师佛的叹息:

“痴儿,你等真要步我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