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祥的黑角
“我跟中州别驾通了书信，说我们盐场有个叫刘昊的小子，能产乳盐又忠孝两全，
给他改个贱籍当平民，好激励他为盐场做更多贡献。”
彭管事挥挥手，让刘昊到他面前坐下。
捋捋胡须继续道：
“别驾对你很是欣赏，也想给你改贱籍，可惜啊，大夏例律有规定，
改贱籍这事儿地方上做不了主，要报到户部，户部再请示皇帝批准，
当今圣上昏.......唉，若没有朝廷命官为你求情，这贱籍恐怕谁也没法替你改。”
这一波三折，听得刘昊蛋疼。
别驾这个级别竟然都不能改他一个区区盐民的贱籍？
彭账房见他面露怀疑，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交与他看。
书信纸上，内容格式规整，文笔绉绉，更有中州府的落款盖章。
是一封颇为正式的官文。
上面的内容也和刚才彭账房说的差不多。
考虑到造假公章的严重程度，彭账房不太可能刻意弄出这样一封假信来糊弄自己。
“嗯......看来确有此事，这大夏还真是阶级森严啊。”
刘昊心中感叹。
彭账房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笑着为他倒了杯酒。
两人碰杯饮完酒后，他拿出一封红色的帖子放到刘昊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拜师”两字。
“这是？”
刘昊吃惊地看着彭账房。
后者笑呵呵道：
“你要出盐场，又暗中学了武功，是想去附近的合兴武堂拜师学艺吧？
那武堂后继无人，已经没几个教拳师傅，我给你引荐到同县的雄狮堂去，那里资源多。”
“这......”
彭账房这一举倒给刘昊整不会了。
他要是去了武堂，摆脱了贱籍，肯定不会回来煎盐。
彭账房不可能算不到这一点。
后者喝了两口酒后，对刘昊继续说道：
“我这封引荐信，只是给你一个入门的机会而已，抓不抓得住还得靠你自己，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习武梦？呵呵，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你既然想试试，我成全你又何妨。”
“你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真的入了门，
拜师父的束脩至少要二十两银子吧？再加上食膳的钱，医药的钱，装备的钱.......
后续吃你财力的地方可多得是呢，你要赚钱还得靠盐场。”
“嗯......感谢彭账房，不，感谢彭管事提携之恩。”
穷学文、富学武可不是说着玩的。
自己在这盐场内，一天就能挣寻常人家一个月的钱。
却不见得能撑起学武的消耗。
自己目前能谋生的本领就一个煎盐。
也就是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景塘盐场都将是自己重要的经济来源。
那自然要跟这彭管事打好交道。
此人虽然说和刘昊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刘昊对他没有什么真情实意。
但他一路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是个合格的合作对象。
两人吃酒聊天，客套了一阵后便开始聊正题。
彭账房要刘昊继续保持每月上缴两引乳盐，也就是八百斤的份量。
钱给他按盐场标准高一级算，乳盐一斤五十文，精盐一斤二十文。
黑，那自然是极黑。
可除了非法的勾当，他这贱民产的盐卖到其他地方，还真不见得能更高。
刘昊有自知之明，自己现在实力不济，又暂时发泄了心中恶气，
没必要惹怒官府朝廷找不自在。
那种刺激的事情，还是等拜入武堂后，学艺有成再去挑战。
贸然挑战，又贸然死掉，就太无趣了。
商量好交盐的事情，刘昊便打算起身离去。
这时候彭管事不经意地说了他两句：
“那姓贾的丁婆既然已经为你打点好了关系，我就不用替你操心进出盐场的事情了，
以后你做事别找那种三教九流的人，要找也好歹找个正经当官的不是？”
“彭管事说的是。”
“你也长点心，别轻易听信谗言，让乳盐流到外面人手上，
乳盐上缴盐场，你就是坐得直、行得正，不会有人胆敢找你麻烦，
而且功劳积累多了，我以后才可能帮你改贱籍。”
“要是流到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手上，他们为了银子可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要被什么功法高强的贼人盯上，为此丢了性命，那才是真划不来。
就算没丢命，成为见不得日光的过街老鼠也不好过，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罪人争抢着要当不良人，将功补过呢？”
刘昊挠挠头。
感觉彭账房说得也有道理。
他明显是在敲打自己，不要着了贾丁婆的道。
那醉燕楼看似光鲜亮丽，背地可是做拐卖人口、摧残妇女的勾当，
真正黑暗残忍的手段想来不知道有多少。
刘昊和她们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也十分危险。
“感谢彭管事提点，我回去好好想想。”
“去吧，我叫酒楼给你包了三斤大肉带回去，过些日子还会有人把你的屋子翻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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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喽，刘哥你要煎盐随时来找我都行，我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都靠你了！
还有那棍子贾丁婆说得要半个月的时间，完工了我就给你送过来。”
离开酒楼，和魏公平打了个招呼告别。
刘昊避开人群，回到自己的土胚房内。
消化了一下今天得到的种种信息。
彭账房这边要整一波大的，而想要挖墙脚的贾丁婆也不是个好东西。
感觉前后都好危险啊。
“哈哈哈，真是有趣，我这翻浪锤搅出来的乳盐，竟然如此珍贵，
能让这么多人围绕我作弄阴谋诡计。”
自己现在面临的所有潜在危险，都有个统一的解决方法：肝熟练度。
只要能及时强大自身，以一敌百，扭转乾坤。
自然不惧其他人的阴谋诡计。
说肝就肝！
抄起肉食，刘昊推门而出，来到盐牢。
他的到来，顿时引起所有人的瞩目。
“刘夫役晚上好。。”
“刘夫役来煎盐啦？”
“刘夫役要搭把手吗？我就想帮帮忙，不要您的钱。”
不耐烦地挥手，驱散想来巴结的盐丁。
这会刘昊煎盐，没有不长眼的人敢凑过来看。
甚至周围一圈灶台都没人敢靠近。
他有功夫，杀了一众盐监，
完了不仅没死，还成了夫役，又有掌管一整个盐场的新任管事在背后撑腰。
这番经历讲给别人听，都没人信嘞。
如此有权有势有能力的狠人，自然没有盐丁敢招惹。
生火、排锅、搬卤水。
刘昊提起灶台旁的木锹时，突然觉得轻了好多。
“看来我确实变强了不少，好嘞，煎盐喽！”
投石莲子在温锅调整卤水浓度，再倒入煎锅中反复倒腾。
一个人，五口锅，一火伏的时间。
出盐的时候，周围人都争先恐后地看向五口锅里，整整六百多斤的精盐夹点乳盐，惊得众人合不拢嘴。
这小子的煎盐技巧真是出神入化了！
反倒是刘昊注意力全不在锅里。
他擦了一把汗，浏览着脑中的讯息：
【武道-杂技：煎盐（一转）】
【熟练度：8/365】
【武道-功法：八品翻浪锤（一转）】
【熟练度：122/365】
煎盐的经验少，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锻炼杂技没有捷径，全靠持之以恒去磨。
可这功法熟练度只涨了八点，实在是太慢了，远不如实战杀人来得快。
“看来一时半会儿强求不来升级，不如再去多学点技能一起肝？”
刘昊脑筋一转。
“对啊，郭老汉不是通药理吗？我去跟他学一手，又有新技能肝熟练度，又能辅助练武！”
说干就干，把盐交给新来的账房。
这次出产的大部分都是精盐，乳盐只有十来斤。
刘昊有意控制乳盐的出产，毕竟要是暴露真实产量，指不定其他人会眼红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刘......刘哥这是您的钱。”
新来的管事恭敬地给他拿来七两包好的银元宝。
“都是元宝不好换，给我把一个元宝换成贯铜钱。”
“不用换，不用换，我给您便是，权当做孝敬了，您以后煎盐叫小的来收就行。”
收好钱财，刘昊昂首阔步朝着郭老汉家走去。
郭老汉家跟刘昊的土胚房就隔了两块地，走路十分钟的距离。
二话不说推开门，刘昊嚣张地喊道：
“老登！我来还钱了！”
郭老汉房中满是橱柜和摆放药罐与卷宗的架子。
刘昊进门的时候，他正埋头皱眉研读着什么。
被他不请自来的一声喊叫，吓得超点窜到天花板上去。
“没妈教的臭小子，有你这么闯进人家里的吗？！”
“玛德，老子就是没妈教，你能怎么样？啂，这些银子全给你了。”
刘昊笑嘻嘻地把银子全给了郭老汉，自己只留一贯铜钱。
郭老汉把银子随手扔到一旁，站起身就对着刘昊脸上摸来。
他嘴中不断嘀咕：“不对劲儿，不对劲儿，那女娃喂你喝的东西，不对劲儿！”
“怎么了，怎么了。”
刘昊拍掉他的手，奇怪道。
郭老汉不言语，起身从屋里搬来一盆洗手的浊水。
“你自己看。”
刘昊往水面一看，顿时一惊。
他右额头上的那支鱼骨钉，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只中指长短的黑色牛角！
“怎么回事？昨天明明还没这样的......”
“刘昊，你得赶去找那闾丘家的女娃，搞清楚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这角能不能摘掉。
要是这角再长上几寸，你就成黎民了！快！快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