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炼金术师与破产小店
初秋，午夜，卓尔城。
在这个一如既往的夜晚，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曜石，星光稀疏，仿佛被寒风吞噬。街道两旁的艾伦伯树，叶子已经由金黄转为深红，随着冷风的吹拂，纷纷扬扬地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落叶的混合气息。
错综复杂的街道像一条条毫无规律的恶心的蛆虫一样错综缠结，两旁的房屋低矮而密集，屋顶挨着屋顶，几乎遮住了天空的全部光亮。
但这座城市本就不需要任何天赐的光明，不灭明灯的魔力科技应用使得他可以不分昼夜的压榨勒索这城市里每一个心怀大志的愚蠢而善良的冒险家，商贩们蹲在各自的摊位前，用粗犷的声音叫卖着良心，全然不顾污水横流的地面。
不时有人踩在腐烂的食物残渣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小贩们推着沉重的手推车，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与人群的喧哗声混在一起。
但这些恰恰是这座城市里最幸运的一批人，他们保持着应有的贪婪，付出或多或少的代价，又或者赚取或多或少的利润。
不法分子们不必遮遮掩掩，大可以勾肩搭背的炫耀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只要五泽尼特，他们甚至会坐下来和你痛聊一番
就在这样一个令君子不耻，让罪人狂欢的城市，那腐烂大街的尽头，有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而在那堆砌着藏匿在黑夜中野兽的粪便和逃债酒鬼呕吐物的小巷深处，有这样一家无人问津的小店。
小店的的外墙斑驳，布满着岁月的痕迹，悬挂着的“艾蕾妮亚药剂铺”门匾随着寒风瑟瑟发抖，推开店门就能看到，除了龟裂墙砖缝隙中那些蠕动的虫子之外，这闭塞小巷的唯一生物——店主艾蕾妮亚*格伦多尔
棕红色的长发从俊俏的侧脸旁垂下，金黄色的猎鹿帽遮盖住头顶那因日夜操劳而打卷的，略有不妥的长发，少女手持着书卷，紧皱着眉头在黑暗中细数这月的盈利——因为这家小店没有能力设置任何照明设施。
很快，少女微微昂起头倾听着门外突如其来的响动，手持着不灭明焰灯笼的卫兵在街上来来回回的走动，整个小巷都因这马蹄声而上下震动，很快，那许久没被推开的店门迎来他的第一个客人，而这个客人略显粗暴。
“欢迎光临”艾蕾妮亚紧盯着门口，露出亲切的微笑，力求让顾客感到亲切，但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个闪着银光的不明物体扑面而来。
常在卓尔走，哪有不湿鞋，艾蕾妮亚有着丰富的待客经验，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突发情况都能从容应对，而抢劫是最常见的一种
只见撩起裤腿从柜台激射而出的红发少女从银光旁一闪而过，抢先占据本店的唯一出口，咔嚓一声断绝来客出口的同时，从裙下掏出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小瓶夹在手指之中，咧开的嘴角银牙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本店概不赊账，解毒剂清热去火，三盎司一瓶，上至迷情魔药下到食物中毒无可不解，一次性购入十瓶还附赠格伦多尔小店特质牛皮口袋一个”
一口气闭眼念完了台词，艾蕾妮亚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两个头顶着大铁盆的矮人，臭名昭著的皮尔兄弟，欺软怕硬的家伙，想尽一切办法捞油水的滑头老，矮人中的败类，唯一的特征是一左一右的大痦子
但秉承着恶人怕横人的伟大真理，艾蕾妮亚维持着“推销形态”率先开口发问
“什么的干活”
两个矮人呆立在原地，不一会还是进入了角色，哥哥皮尔森用滑稽矮小的身体爬上柜台的木凳，一边拿出自己乞讨用的铁盆，一边滑稽的模仿着可怜女人的声音扯着嗓子尖锐的说
“我们要饿死了……老爷……”
弟弟皮尔特则是自顾自的走向没什么货品的货架，随意的摆弄店内的杰作
“八折”艾蕾妮亚快速的反应过来，同时一边确保店门锁好客人跑不出去，一边估算着能赚到的利润
“我们饭都吃不起了，谁还要买你的破泔水”
皮尔特随手抓起货架上的一瓶药剂，狠狠的摔向地面，试图展示自己的勇猛，但很快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穿透屋顶，甚至在几秒钟之内照亮了永恒黑夜的卓尔，宛如烟花一般
“这玩意能解毒！？”皮尔特的狗腿都在颤抖，刚刚他差点被这玩意带上天
“理论上可以”艾蕾妮亚冷静的回答
皮尔特看到少女手中夹着的十支疑似解毒剂的玩意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询问
“实际上呢？”
艾蕾妮亚笑了笑
“只有理论”
这是个硬茬，皮尔森暗暗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他早就听说过这个衰落贵族格伦多尔家族的王女，是上面的大人物指名道姓要和她“共进晚餐”，自己原本以为这讨来的差事是个好来钱的活才找关系接下，没想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手里还掌握着这样的武器……
“要骗，这定是个傻娘们”皮尔森迅速做出对策，把腰间原本用来绑人的绳子攥在手心里，脸上堆满恭维的微笑
“哎，算了，其实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有一个生意要和您谈的，最近卓尔的下层区出现瘟疫，导致商业出现瘫痪现象，上面的人不顾我们的死活，一个好心的伯爵听说这件事想要解决这场瘟疫……听说他一直在找药剂师，但那些家伙，大多都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哪有善心来管我们穷人的死活……这不……想到您了吗？”皮尔森主动示好，表明之前都是试探，看您有没有一个好心肠而已
艾蕾妮亚心下了然，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傻子在骗，但光脚的哪怕穿鞋的，不如将计就计，将他背后主雇勾出再敲一笔，于是把药效更强的实验品也赶忙攥在手心，脸上堆着微笑
“啊，这样这样啊”
“这样吧，我与那位矮人贵族有点交情，我们先去他的府邸见上一见如何呢”皮尔森看对方满脸堆笑，更加笃定这女人已然上钩，此时抛出鱼钩，伸出代表和平和友善的右手，看向艾蕾妮亚
艾蕾妮亚见对方上钩，连忙也弯腰伸手，满脸堆笑的回复
“啊，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