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竟敢阳奉阴违
“小遇儿就先留在相府，劳烦母亲照看。”裴宛白实在是不放心小团子，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宛儿，你若是此刻想同沈奕泽和离，为父也是有办法的。”
裴元起不忍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他为官二十多载，朝中也有些关系，如今沈奕泽根基尚浅，他就是逼迫他和离，也未尝不可。
裴宛白捏紧拳头，看向裴元起，“父亲，沈奕泽负我在先，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既如此，你想做什么便放心大胆地去做，一切有为父。”裴元起叹气，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和他一样的倔脾气。
裴宛白声音有些哽咽，“我……”
林婉娘将她搂入怀里，摸着她的脸颊，“宛儿，父亲母亲永远在。”
裴宛白破涕为笑，“女儿知道。”
……
裴宛白安抚好小遇儿，便离开了相府。
定远侯府。
裴宛白还未踏进前厅就听见了里头传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姑姑，你真好，母亲就知道偏心外人，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文宣这话说的，真会逗姑姑开心。”
“姑姑，我说的都是实话，父亲肯定也不喜欢母亲。”
……
三人肆无忌惮地谈论着裴宛白。
“书儿怎的在？可是又同郑公子吵架了？”裴宛白走进去，对着正准备高谈阔论的沈书雪笑意盈盈地道。
沈奕泽的同胞妹妹沈书雪，前年嫁给了刑部尚书郑前惟的长子郑图南。
郑图南这人有几分才华，作的一手好诗，但自诩风流，成日出入青楼酒馆，不堪为良人。
裴宛白当初极力反对沈书雪嫁给他，可沈书雪固执己见，毅然决然嫁入了尚书府。
不过几月时间，郑图南便暴露本性，沈书雪日子不好过，不时便回侯府诉苦，明里暗里怨恨裴宛白没阻止她嫁过去。
沈书雪听着裴宛白的话，脸上笑意渐失，怨怼渐生，“我就算嫁出去了也是侯府的大小姐，如今不过是回来探望兄长，嫂嫂这话是盼着我不好过吗？”
裴宛白怎么回事？
往日里她回侯府她都是极力安慰她，哄她开心，怎么今天专戳她痛处，沈书雪阴沉着脸。
裴宛白一脸震惊，眼里全是心痛，“书儿怎么会这么想？你哪次回侯府，嫂嫂不是好吃好喝招待着，待你回尚书府，嫂嫂也为你准备了不少礼品，就怕你在外头受委屈！”
“你……”沈书雪语塞。
“好了。”沈奕泽出来和稀泥，“书儿难得回来一次，你说这些做什么，还不去准备一下？”
难得回来一次？
沈书雪每次回侯府，沈奕泽都在外头跟孟妍清卿卿我我，他哪知道他的好妹妹回家了，还不都是她在收拾烂摊子。
他还有脸吩咐她做事？
裴宛白没理会他，将目光投向沈文宣，笑意未达眼底，“安儿此刻不是该在房间反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沈文宣还是有些怵裴宛白，但想到自己的父亲跟姑姑都在，有人替他撑腰，便梗着脖子大声道，“母亲，那说到底就是个叫花子，您当真要为了他惩罚儿子吗？母亲如此偏心外人，真叫儿子伤心！”
沈书雪可算逮着裴宛白的错处了，插言，“嫂嫂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怎么的为了一个下贱坯子伤了文宣的心？”
沈文宣这个没脑子的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沈奕泽应当是费了些心思教他。
裴宛白以袖口掩面，眼里闪着泪花，“书儿安儿，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般？”
“安儿，母亲知晓你不喜那小乞儿，我也不想让他伤了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便立即将他送出了侯府。”
“母亲让你反省，也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尚小，不懂人心险恶，万不可再说这些不堪言论。”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着想……侯爷难道也认为我做错了？”
裴宛白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沈奕泽抬头看了裴宛白一眼，见她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轻哼一声，“既然你将人送走便罢了，侯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这是自然。”裴宛白笑着答应，随后矛头一转，对着下人吩咐道，“来人！将小少爷送回房间反省！”
沈文宣愣神间，两个小厮已经站在他旁边，他有些委屈地看着沈奕泽，“父亲，我不想被关在房间里！”
裴宛白还未等沈奕泽出声，便抢先开口，“侯爷，安儿太过娇纵，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他。”
沈奕泽手指扣着桌面，没说话。
裴宛白将沈文宣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松华院的下人跪了一地，裴宛白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群人。
半晌，她才施施然开口，“是谁放少爷出来的？”
下首的李嬷嬷昂首，不急不缓道，“回夫人的话，老奴奉老夫人之命照顾少爷，不忍心看少爷受苦，这才开了门。”
裴宛白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她，给蕙儿使了个眼色。
“你这刁奴，夫人罚少爷面壁思过，你竟敢阳奉阴违？”
蕙儿明了，上前几步，伴随着“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李嬷嬷脸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李嬷嬷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一阵剧痛，“夫人，老奴是老夫人的人，你……”
“放肆！竟然还敢打着老夫人的名义为非作歹！”蕙儿反手又是一巴掌。
裴宛白轻轻抬手，蕙儿领命退下。
“日子过得舒坦便忘记谁是主谁是仆了？”
裴宛白的声音悠悠响起，明明没什么起伏，却叫人不寒而栗，“今日只是小惩大诫，日后谁敢再犯，便罚个几十大板发卖出去吧！”
“是。”
一群人神色惶恐，声音哆嗦。
裴宛白缓缓起身，“小少爷的反省延长三日，每日一餐，不得迈出房门一步。”
“他若无理取闹，便随他去！”
“都给我看好他，再有今天的事，仔细你们的皮！”
留下几句话，裴宛白带着蕙儿离开了。
“蕙儿，去看看沈书雪是不是还在侯府？找个由头打发走吧！”
沈书雪这些年从她手里薅走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往后吃了她的给她吐出来，别想再拿走一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