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暴血碑文
昏暗的冰窖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楚子航的右臂已然龙化，肌肉高高隆起，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暴血核心疯狂运转，可泵出的竟不是龙血，而是那散发着幽光的克苏鲁星之彩，好似浓稠的液体星光。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楚子航后背，只见那凸起的脊椎骨处，青铜齿轮正不断增殖，每个齿尖上的奥丁忏悔录，在这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透着神秘与诡异。
“EVA说你们在搞人体蜴蜴实验！”芬格尔猛地踹开通风管栅栏，发出一声怒吼。他身形壮硕，油腻的金发肆意飞舞，怀里紧紧抱着用《花花公子》杂志包裹的弑神元件。此刻，EVA本体的数据流如灵动的丝线，缠绕在他发间。他每眨一次眼，冰窖结构图便在视网膜上清晰投影，那些标注【高危】的区域，正缓缓渗出青铜色的羊水，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路明非紧咬下唇，眼神中满是决绝，他双手紧握色孽，狠狠劈开培养舱的钢化玻璃。“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溅，粘稠的营养液中，老唐那半张脸缓缓浮现。路明非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触碰克隆体眉心的克苏鲁烙印。刹那间，大量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公元前的青铜神殿，庄严肃穆又透着神秘。巨大的青铜立柱直插云霄，神殿内弥漫着一股古老的气息。诺顿高大的身影矗立其中，亲手将《火王忏悔录》刻在芬里厄的肋骨上。而王座下方，一个身影跪地，正是初代昂热，他的瞳孔中流淌着星之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别发愣！”芬格尔大喊一声，脸上满是焦急。他快速将汉堡外形的定时炸弹，狠狠塞进奥丁雕像的眼眶，“校董会的鬣狗还有三分钟就到了……”话还没说完，只听“嘎吱”一声，整面刻满龙文的墙壁突然开始活化，砖缝间密密麻麻地睁开克苏鲁眼珠，每一只都散发着幽绿的光，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楚子航的脸上青筋暴起，突然暴起发难。处于四度暴血状态下的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手中的村雨刀光闪烁，猛地斩出一道空间裂缝。路明非被这强大的力量震得后退一步，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裂缝那端的尼伯龙根。只见二十个夏弥的克隆体，身着白色长裙，正站在青铜树上，合唱着深潜者挽歌。她们的裙摆下，伸出黑山羊幼崽的蹄足，正踩着诺诺与路鸣泽下象棋的残局，画面诡异又荒诞。
“这边！”一道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正是诺诺。她一头红发肆意飞扬，红发间缠绕着克苏鲁婚约书的锁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迷人又危险的气息。她运用侧写能力，在暴雪中烧灼出一条安全通道，“冰窖最底层藏着能改写契约的……”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骤然响起。芬格尔的汉堡炸弹释放出环形冲击波，强大的气流瞬间席卷整个冰窖。所有克苏鲁眼珠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瞬间孵化成深潜者胚胎，密密麻麻地在地上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路明非只觉左眼一阵剧痛，星之彩自动聚焦。他强忍着不适，在满地粘液中，艰难地拼凑出青铜碑文。那正是老唐记忆里《火王忏悔录》的残章：【吾等熔炼青铜，实为封印旧日支配者之瞳。然黑王尼德霍格与黄衣之王共谋，以龙族骸骨为薪柴...】
楚子航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他龙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心脏，奥丁的烙印在胸腔浮现，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杀了我...趁克苏鲁的妊娠囊还没...”
诺诺的投影突然实体化，她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用克苏鲁婚戒挡住村雨。戒指上镶嵌的，正是绘梨衣的“审判”言灵结晶。当刀锋与宝石相撞时，“叮”的一声脆响，冰窖穹顶突然降下青铜雨。每一滴青铜液体落在地面，都蚀刻出东京塔的净化矩阵，光芒闪烁，神秘而又威严。
“接住！”芬格尔大喊一声，用力抛来半块吃剩的披萨。路明非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发现面团里嵌着SD卡残片。他咬下去的瞬间，EVA的本体数据流如电流般强行灌入大脑。那是楚天骄在格陵兰海沟录制的影像：冰封的克苏鲁祭坛上，少年路鸣泽正手持昆古尼尔，雕刻着自己的墓碑。碑文赫然是龙族与深潜者双语的《火王忏悔录》结局：【我们皆是旧神子宫的羊水】
系统警告声在路明非脑海中炸响：【理智值41/100，是否启用古神化形态？】路明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他狠狠心，撕开卫衣，露出绘梨衣用言灵符咒纹满的胸膛。当他启动七宗罪最终协议时，整个冰窖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时空都在扭曲，逐渐坍缩成青铜门上的浮雕。
“抓紧！”芬格尔突然展开EVA化身的全息翅膀，大声喊道。在升空瞬间，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俯瞰底层祭坛的全貌。只见诺诺的婚约石碑旁，二十具绘梨衣克隆体正在合唱，声音空灵又诡异。她们脚下的血池里，浸泡着所有已故龙王的面骨，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其中隐约还能看见无数扭曲的影子在其中蠕动。
楚子航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神情，他用最后的人性，按下引爆器。奥丁烙印在火光中化作流星，他的声音渐渐被爆炸声淹没：“告诉校长...狮心会的初心是...”
冲击波如汹涌的海浪般吞没了他的遗言。路明非掌心的SD卡突然发热，透过EVA的数据迷雾，他看见重启的东京塔顶，真正的绘梨衣正站在雨中，手中举起“世界树”游戏机。屏幕里闪烁的，正是他在网吧输给老唐的那局星际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