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6章 终焉(来张票子吧,推荐票就好啦,当然月票更好,嘿嘿)
“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到仓库,取走马庆说的那件压胜物,有我在,他没胆动你。”
高速公路上,张晓晨开着白雪茹弄来的桑塔纳汽车飞速驶过。
古早的自动挡让他的驾驶有些不太熟练。
等从环形高架桥下去后,张晓晨才放松心思回答白雪茹的问题:
“他不挖这只眼睛,我弄不来长命锁。马庆不一定是个好人,但对我没有亏欠,于情于理,我都该还了这份人情。”
张晓晨扫了眼靠在车窗上的白雪茹,之前在青城山的时候,对左倾文道长,他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青城山从头至尾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能祈福的蛇妖,听左倾文的意思,他和白雪茹关系不一般。
可二十年后的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这山上有过这种存在。
玄诡乐园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否挂钩?
张晓晨心中沉思,就见边上的白雪茹从衣兜里掏出根棒棒糖放进嘴里,用分叉的舌头轻轻舔舐,眼神死死盯着张晓晨。
“你要去找福南河丢失的尸体?”
“你知道还有一具尸体没找到?”
白雪茹点点头:
“知道,我镇守传承百年,这里的风吹草动我都知道。”
白雪茹解开安全带,单膝跪在座椅上,脑袋迅速靠近张晓晨,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垂下的头发迅速遮挡视线。
一瞬间,张晓晨猛踩刹车,好在街道无人,车子往前刹停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他斜眼看向白雪茹,正巧二者鼻尖相碰。
“一个月才放晴天,今天就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们谈点别的呗?”
张晓晨直视白雪茹,清冷的眸子迎上热情似火的眼睛。
女人身子如水蛇般涌上去,撑着张晓晨肩膀低眉扫视他胸口的长命锁,嘴里说着当地方言:
“你后面打算去哪?感觉你对协会的位置兴趣并不大,你要甩了我?”
张晓晨哭笑不得,实在没搞清楚他和白雪茹啥时候在一起的。
“你要是真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左倾文道长算算姻缘,他不是你干孙子吗?”
白雪茹嘴角抽动:
“你是不是外头已经有耍到起的朋友了?”
“没有。”
“那为啥子,我不差吧?虽然是条蛇,其他女人有的,我也有啊。”
“就像你说的,我一直认为你只是对我身份感兴趣。”
张晓晨坐在位置上,左手轻轻打开车门,推开身上的白雪茹,走了下去,发现附近正好有一座重新开业的商场。
不知道哪里接到的消息,川城的商家重新开业了。
他没敢看白雪茹,自从看到这女人在面对何瑾慧与邪灵时的种种表现,他就知道,白雪茹有点来真。
“你是不喜欢川城的女娃撒?其实我没他们说的那么泼!”
“你真误会了。”
张晓晨罕见地笑了笑:
“我真对你没兴趣,只是说...”
话还没说完,车内空荡荡的,已经没了白雪茹的影子。
这种女人的特点就是如此。
兴趣来得快,走得也快,从来不拖泥带水。
双手插兜,凭借着初步印象,张晓晨从这座商场边上绕过去,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直到傍晚黄昏,他才再次回到了满是污水的福南河段。
这次没有选择去考古现场,而是顺着河水流向,来到杂草丛生的下游地段。
这里杂草丛生,虫鸣声不断。
明明是无比肮脏的段落,却看到些许萤火虫飘上半空,点缀夜色。
张晓晨双手插兜,就看到河边站着个黑色人影。
脑袋上戴着清朝官帽,身上穿着官服,裸露在外的皮肤干煸发黑。
转过脑袋看向张晓晨时眼眸深邃,不似死去之人那般毫无生气。
他七根手指的右手放在胸前,握着一块双鱼玉佩。
“别走了,你走到哪里,我都找得到。”
说着,张晓晨指了指脑袋,玄诡乐园的定位道具还在运行中。
“我知道你跟其他两位不太一样,不会选择制造尸群,也从来没有任何动静,从被挖掘出来之后,你就一直躲在考古现场。如此有目的性,神志应该还没完全消散吧。”
听到这里,清代七指依旧没有开口,而是放下握住玉佩的手,一点点朝着张晓晨走来。
这枚玉佩,是两只鲤鱼环绕在一起的样子。
跟张宪文脖子那枚玉佩很像,却又是不同的材料雕琢而成。
一步,两步。
七指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慢慢跑动起来。
他左手抬掌,右手凭空从左手掌心抽出来一把幽绿色的斩马刀!
速度之快,张晓晨才刚看到刀身,长刀已然横在了脖子上。
他翻转手里唐刀,将斩马刀挑了上去。
就在这时,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涌上心头。
七指伸手,左手一串红色珠串迅速张开,一颗颗红色玛瑙珠子如子弹一样打了过来。
他正准备迸发手中龙气,却觉得心中那种胆寒的感觉更加严重。
张晓晨看着面前的七指,额头微微张开一只眼睛,幽绿色光芒闪烁的同时,他举起手里长刀刺入锁骨窝中转动一圈。
随后长刀迸发绿色光芒直冲天际,一个巨大的幽绿色身影从七指身上慢慢涌现出来。
那身影穿着古老的少数民族服装,只是看了一眼张晓晨,悬浮在空中的珠串就立刻围绕在他脖颈处迅速收紧。
血液阻塞的窒息感让张晓晨大脑缺氧。
七指身上浮现出来的巨大绿色身影还在变大,撑起半边天空,他浑身挂满青铜铃铛。
每动一下,就是一种来自草原上的古老声音。
满清.萨满!
张晓晨压得浑身喘不过气来,靠着炁道运转全身,才慢慢站起身,扯碎脖颈处的珠串。
请君入命。
满清萨满练到这个地步,张晓晨对面前官员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猜测。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官员,极有可能是满清皇族,或是八旗军中某位正统将军。
压迫感不亚于何瑾慧!
难怪这具尸体,一直没有人找到。
【我已完成玄诡乐园所有任务】
【从现在起,开始回归】
【你已提前回归】
【三十秒后离开玄诡乐园】
张晓晨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触碰的玩意。
没了邪灵,炁道与其他手段现如今的道行,不足以和面前的诡物掰手腕。
刺杀任务完成后,因表现优异,回归时间可以自由选择。
本想索取第三具尸体好处,但他此刻直接选择直接离开。
眼瞅张晓晨的身体一点点变虚幻,那七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随后河边杂草开始大面积枯萎,七指干煸的身躯竟然饱满起来。
一张白皙水润的脸出现在面前,散发绿光的眸子瞪得人心里发怵。
他嘴里念叨张晓晨听不懂的语言,没一会儿,张晓晨身体虚化过程便停止了。
他发现自己的下半身竟然和周围杂草泥土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堆烂肉。
【检测到极品入药材料】
【青太岁】
【获取难度:高】
身子无法动弹,回归被减缓,张晓晨抬头就看到斩马刀落向自己眼眸。
顷刻间!
窒息感涌遍全身,就在他不知道胸口的长命锁能不能挨过这一刀的时候,忽然觉得全身气血翻涌,一阵酥麻于血液中流淌。
随后脚下卦象展开,再展开,四象八卦,七十二候囊括整个福南河段!
张晓晨瞪大双眼,只因自己从未展开过这么大的卦象。
清冷的眸子对上七指额头第三只眼,随后滚滚雷霆在眼中翻滚。
他额头凭空出现的五雷符闪烁,便是在毫无乌云的情况下,万钧雷霆从天而降,将跳起来挥刀的七指镇压在地上。
雷霆还未消散,周遭红黄色闪电交织,从四面八方落了下来,砰砰砰砸在地上与河流之中,激起层层白雾。
这五雷符怎么可能是我画的!
张晓晨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肩膀上竟然放着一只手,无比熟悉的人就站在身边。
张道天气喘吁吁,扶着腰脸色铁青:
“来的有些晚,小友没事吧?我看你浑身罡气环绕,是道门中人吧?”
师父...
没来得及回答,那被镇压的七指竟然扛着天雷站了起来,胸口玉佩粉碎,幻化出无数道影子。
张道天则是上前一步,指天的手掌下压:
“给我镇!”
顷刻间,再也看不到那位万钧雷霆了。
张晓晨的眼里只有白色,遮天蔽日,犹如日光。
他觉得意识有些模糊,再也看不见面前的张道天。
“张道天,你以后会收很多很多的徒弟!以后会有个叫张晓晨的,一定要警告他好好学习天师门中的医道,切莫耽误了...”
“滋滋。”
“滋滋。”
意识彻底模糊,张晓晨在呐喊中昏睡过去,万钧雷霆过后,张道天拎着七指的脑袋回到方才张晓晨站立的位置,只见一团烧毁的太岁肉,但不见人的踪影。
张道天眉头微皱,伸手掐算,顿时觉得有些迷惑,随后是无尽震惊涌上心头。
甚至都不研究清代古尸了,他直接坐下绘画几道黄符贴在刚刚年轻人消失的位置,再次掐算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张道天惊出一身冷汗:
“这年头,还有我算不出来的玩意,游离于三界之外,脱离于五行之中。”
他挠了挠头,回味刚才年轻人朝自己喊的那句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怎么晓得他最近有收徒打算的?
三天后。
晚上十一点。
万里无云,繁星高挂在川城夜空。
街道重新返回那种热热闹闹的气氛。
川城市民不知哪里收到的消息,说外省派来军队,镇压了作乱的邪祟。
整个街上,还真就是不是看到举枪站岗的士兵,这无疑给大伙增加了安全感。
白雪茹一个人坐在臭豆腐小摊前,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发怵。
人群中,一带着鸭舌帽的男子已经盯了他好一会儿。
说来也怪,白雪茹作为修炼成精的蛇妖,竟然一点察觉也没有。
那人伸手,慢慢靠近白雪茹,手里一把蝴蝶刀悄然翻了出来。
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一个穿着道袍的影子忽然跳了出来,一只手重重拍在白雪茹脑袋上。
“不回山在这坐着干嘛?找你老半天!”
白雪茹愁眉苦脸:
“你就这么跟你干奶奶说话?”
左倾文咧嘴笑笑,买了碗臭豆腐在白雪茹身边坐下,跟她一起抬头看着繁华热闹的人群。
那鸭舌帽男子见状,收起蝴蝶刀,慢慢退回人群,没了踪影。
“咋,失恋了?让孙儿给你算算姻缘?”
“滚滚滚。”
白雪茹气不打一处来,就看到左倾文将一封写有张晓晨三个字的书信递给自己。
书信已经被拆开,左倾文道:
“在我床头放着,我以为是给我的,就拆开了。”
白雪茹拆开信封,发现里头只有潦草一段话:
“从今天开始,白雪茹务必离开川城,隐姓埋名。左倾文以及青城山道士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有关百年蛇妖之事,包括至亲。”
“否则青城山道观无一人幸免,永世不入轮回!”
“张晓晨敬上。”
“嘶,干奶奶。这人外人算出我们未来有血光之灾诶。”
“切...”
白雪茹没理左倾文,嘟囔嘟囔嘴巴,起身朝其他摊贩走去,却把那封信牢牢攥在手中。
公元2025年。
穿越。
秦岭之间,血腥味遍布。
一辆绿皮火车停在铁轨之上,窗户玻璃满是血手印,浓郁的腐朽气息从车厢中飘散出来。
“据本台最新消息报道。”
“即将继任国术协会会长的张宪文,于今日乘坐的K111次列车发生事故,所有通讯设备失去联系。”
“现已经派出增援部队赶往秦岭。”
“国术协会成员接二连三出事,现在外界众说纷纭,协会高层决定对上一代天师张道天死因展开重新调查。”
“嘟嘟嘟。”
车厢弥漫的大火之中,张宪文关掉自己随身携带的加密收信装置。
他在车厢内走了足足三个来回,确认没留下活口后,擦扯下一块块窗帘,与软卧沙发缠绕在一起,随后丢下一张烧桌下符箓,引燃整座车厢。
张宪文看了眼面前破烂不堪的邪祟躯壳,怒了努嘴,双手插兜,朝秦岭山下走去。
而在这熊熊烈焰燃烧的车厢中,黑乎乎的尸体慢慢复原,随后一点点站了起来,目视他远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