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晨光里的樱花香

九月的晨光透过教室后窗的梧桐叶，在陈默的课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习惯性地将书包甩在座位上，目光却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踮着脚尖，试图够到树梢上的一朵樱花。

那是开学第一天，陈默第一次见到林小满。

少女穿着略显宽大的校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她跳起来时，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发梢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陈默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幅画面。

“啪嗒“一声，樱花终于被她摘下。林小满转过身，正好对上陈默的视线。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将樱花别在耳后，朝他挥了挥手。

那一刻，陈默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月考放榜那天，陈默站在红榜前，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榜首的位置——林小满，三个字工整地印在那里，像一颗闪耀的星星。他数了数自己的名次，第二十名，中间隔着十九个人的距离。

放学后，陈默习惯性地走向图书馆。他喜欢旧书区那股淡淡的油墨香，还有角落里那张靠窗的桌子。但今天，那张桌子已经有人了。

林小满正趴在桌上，面前摊着一本《小王子》。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她时不时用铅笔在书上画着什么，偶尔咬着笔头思考，那支铅笔在她指尖转得飞快。

陈默在书架后站了很久，直到腿有些发麻。他随手抽出一本书，却听见“啪“的一声，铅笔掉在了地上，滚到他的脚边。

“啊，不好意思。“林小满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能帮我捡一下吗？“

陈默弯腰捡起铅笔，发现笔杆上刻着一行小字：“To the stars.“

“谢谢。“林小满接过铅笔，突然说，“我经常看见你来这里看书。“

陈默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注意。

“要不要一起坐？“林小满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个座位，“我看你每次都看物理竞赛题，正好我有些题目想请教。“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图书馆约会“。说是约会，其实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看书。林小满解题时总喜欢转铅笔，转着转着就会掉在地上。每次陈默帮她捡起来，都能看见她在草稿纸上画满星空。

初三那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物理竞赛班的课程。陈默收拾书包时，发现林小满的草稿纸掉在地上。他捡起来，发现背面画着一幅星空图，角落里写着：“今天的星星特别亮，可惜被云遮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草稿纸夹进笔记本，却听见器材室传来一声惊呼。跑过去一看，林小满正蹲在地上，揉着撞到柜子的膝盖。

“你怎么还没走？“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我来拿东西。“陈默结结巴巴地说，“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疼。“林小满试着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陈默下意识扶住她，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樱花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林小满靠在墙边，轻声哼起《七里香》。陈默脱下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你知道吗？“林小满突然说，“我小时候特别怕打雷。每次打雷，妈妈就会给我唱这首歌。“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雨声、雷声、歌声，还有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樱花香，交织成他青春里最美好的记忆。

那天之后，陈默的校服外套一直没洗。因为上面还残留着林小满的柑橘味洗发水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樱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