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痕刺青

玄冰般的气流从飞梭底部倾泻而下，整片雷云瞬间冻结成蓝晶状的固体。陆昭的紫霄雷火在绝对零度的压迫下收缩成拳头大的光团，像被巨兽逼到悬崖边的幼兽般瑟瑟发抖。

“罪血编号丁亥七六五四三。“飞梭表面浮起星图纹路，无机质的声音直接在空间震荡，“你违反了《低等文明管理条例》第三百二十四条：禁止篡改能量收割装置。“

陆昭感觉全身血液正在结晶化，但丹田处的混沌雷池突然逆时针旋转。那些冻结在经脉中的雷火重新流动，在他皮肤表面结成细密的鳞甲状纹路。他盯着飞梭上若隐若现的星月图腾，突然明白为何觉得眼熟——这图案与青阳宗祖师殿供奉的“接引仙符“一模一样。

“原来你们就是修仙者跪拜的'上界仙人'。“陆昭从齿缝挤出冷笑，指尖在虚空勾画出一道残缺雷纹。这是他刚才吞噬青罡雷劫时，从雷池深处浮现的破碎记忆。

飞梭突然剧烈震颤，数百道星辉锁链激射而出。陆昭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却发现锁链全部刺入他身后虚空。血肉撕裂声伴随着惨叫响起，十二名青阳宗长老从隐匿阵法中跌落，每个人的琵琶骨都被星链洞穿。

“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飞梭表面亮起三枚棱晶，“根据协议第三百六十七条，协助收割系统运转的修真门派若存在信息隐瞒行为...立即清除。“

大长老残破的元婴突然膨胀成血球，其他长老的身躯如同提线木偶般自动分解。陆昭看着那些蠕动的血肉在星链上汇聚成血色符文，突然意识到这些修士体内早就被种下自毁禁制。

“快走！“虚弱的女声突兀地在识海炸响。一道青色剑光劈开冻结的雷云，陆昭感觉后颈被人拽住。他在天旋地转中看见满月剑锋上跃动的雷蟒，那是青阳宗执法堂首座沐瑶的本命法宝——可这位以冷酷著称的女剑修，此刻七窍都在渗血。

星辉锁链追至百丈外时，陆昭丹田中的雷池突然爆发。紫黑色雷浆沿着他的手臂攀上沐瑶的剑锋，竟将星链腐蚀出缕缕青烟。飞梭深处传来惊怒交加的嗡鸣，整个天空开始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你身上有逆命者的味道。“沐瑶的传音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她的左眼突然变成琥珀色，“三百里外坠星潭底有星穹神族遗留的界门，我帮你拖住监察使...“

话音未落，她的本命飞剑寸寸断裂。陆昭看到沐瑶的眉心浮现出与大长老如出一辙的青阳印，但这次他看清了——那根本不是宗门印记，而是缩小了千万倍的星月图腾！

飞梭舱门在刺目强光中开启，银甲人影踏着凝固的月光走下。他摘下面甲露出的面容，竟与青阳宗山门前矗立的开派祖师雕像分毫不差。陆昭感觉到混沌雷池第一次表现出畏惧情绪，那些翻涌的雷浆全部缩回丹田最深处。

“有趣。“玄丞抬手轻点，方圆十里的空间像被折叠的宣纸般扭曲起来，“区区下界罪血，居然能触碰到混沌法则的边缘。“

陆昭喉间涌上腥甜，他发现自己全身骨骼正在以不同频率震动。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体验——对方仅凭一个眼神，就让他同时经历数百种不同的时间流速。

“让我看看你的秘密。“玄丞五指虚握，陆昭胸前的皮肤自动剥落。但就在此刻，九道锁魂链中的第一道锁链轰然炸碎，暗金色符文顺着血脉流向心脏。

冻结的雷云突然沸腾，七颗血色星辰在正午的天空显现。玄丞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不可能！罪血封印怎么会...“

陆昭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将全部雷池之力注入右手。他指尖残留的那道残缺雷纹骤然亮起，在虚空划出一条泛着血光的裂隙。这是他从雷池记忆里读到的保命禁术——以破碎天道枷锁为代价，强行打开刹那的时空乱流。

当陆昭坠入裂隙的瞬间，他看到玄丞手中凝聚出一柄由星砂组成的长枪。枪尖所指处的空间不断诞生又湮灭的微型宇宙，但血色星辰突然降下光柱，竟将这位星穹神族的监察使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