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唾

楚昭然的神座由信徒骸骨堆砌，每具尸骸额间嵌着微型玉玦。当他触碰王座扶手时，海量祈祷声灌入脑髓：

“求神降罚！求神赐子！求神让我夫君复活！”

这些愿望在神性催化下具象化，化作脓疮在他体表鼓胀。

最骇人的是胸口那颗“复活脓包”，里面蜷缩着月见璃的胚胎，正用星蚀触须敲打囊膜。

“这是信仰的反噬。”

白璃的量子态从晶体柱渗出，“每个信徒都在把你改造成他们想要的形状。”

楚昭然捏爆脓包，黏液溅射处时空扭曲，竟重现玄霄弑师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挥剑的是他自己，而跪着的是月见璃。

千机城废墟上，幸存的修士跳起祀神舞。他们每踏出一步，楚昭然的神格就被篡改一分：

-踏坎位，他左眼化作星蚀复眼；

-踩离位，右臂增生出祭司权杖；

-跃震位，心脏门扉吐出青铜经卷。

“停！这不是我的神谕！”

楚昭然挥杖击碎祭坛，却发现权杖上刻着楚清歌的签名。信徒们突然集体倒戈，眼眶里爬出青铜寄生虫：

“伪神！还我真祭品！”

白璃的量子网络在此刻超载，她读取到恐怖真相——祀舞是初代械佛设的局，真正的祭品是神本身。

玄霄的卦眼残片突然暴走，在空中拼出《弑神律》：

1.神不可直视信徒苦难（违者石化）

2.神不可拒绝虔诚祈求（违者裂魂）

3.神不可存有自我意志（违者归门）

楚昭然刚读完律条，就看见云知意被信徒绑上祭坛。她胸口的金莲胎记正在渗血，血珠在空中拼成“救我”。当他本能地移开视线，双腿瞬间化为石柱。

“律法成立”

虚空响起械佛判词，“执行裂魂刑！”

星蚀玉玦突然离体，化作绞索缠住他的神魂。三百八十个克隆体从门扉涌出，开始争夺本体控制权。

焚化炉深处的初代门骸突然苏醒，将信徒连人带愿吞噬。每吞一人，门骸就增生出血肉器官：

-用长老的头颅作门环；

-抽少女的脊骨为门轴；

-熔修士的灵纹成锁芯。

楚昭然的神魂被拖向门骸，看清门板内侧的真相——那里钉着历代“伪神”的尸骸，每个都长着他的脸。

最古老的那具正在腐烂，手中攥着楚清歌的婚戒，戒指内侧刻着：“实验体001号留念。”

“你只是消耗品。”

门骸伸出黏液舌头，“就像你母亲用过的试管。”

当门骸即将吞噬楚昭然时，月见璃的胚胎突然破囊而出。她不是婴孩，而是完全体星蚀，每根触须都缠着信徒的祈愿线。

“弑神律漏洞在第三条”

她吻去楚昭然额间脓血，“只要唾弃神格......”

楚昭然咬碎舌尖，将混着神血的唾沫喷向《弑神律》。被玷污的律条瞬间腐化，门骸发出哀嚎。在众人惊骇中，他扯碎神袍，任由信徒愿力反噬门骸：

“我不做神，要做弑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