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浪里个浪的浪
老猴子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沈浪，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天命人竟敢如此大胆无礼。
这里已经不是坐在电脑前玩的游戏世界，所以玩家们并不会一开始就拥有初始化的柳木棍兵器。
所以，老猴子手中的柳木棍，对于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见柳木棍被夺走，老猴子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沈浪的鼻子，愤怒地骂道：“孽障，你可知这天命人意味着什么？这岂是你能如此儿戏对待的？”
沈浪却一脸不屑，一把拍开老猴子的手，不耐烦地说道：“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不就是打怪升级那一套嘛！老子看游戏攻略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只会说固定台词的NPC呢！”
周围的玩家先是被沈浪这大胆的举动惊得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这兄弟牛叉啊，一上来就把NPC给怼了，太猛了。”
“这才是咱们玩家该有的气势，什么狗屁天命人，老子今天就要逆天改命。”
沈浪说完，压根儿没再理会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猴子。
他猛地转身，面向身后密密麻麻的玩家们，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兄弟们，我叫沈浪，今日咱们这么多人汇聚于此，只要团结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什么是咱们办不到的！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定能改天换地，彻底颠覆西游世界。”
“说得好啊，我一直都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个身材壮硕的玩家，右手挥舞着拳头，满脸涨红地回应道，他的声音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不由天，那就由地咯？”
一个声音弱弱地从人群中传出。
“嗯？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啊，没什么，没什么。”
那人赶忙含糊地应付过去，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刚才系统已经提示过了，咱们足足有三百万兄弟，还怕颠覆不这西游世界？”
又有玩家高声呼喊，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对！兄弟们，让我们一起联手，干翻那满天神佛。”
玩家们彻底被沈浪的豪情壮志所点燃，一个个热血上头，情绪高涨到了极点。
他们的眼中满是狂热与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成功颠覆西游世界的那一刻。
刹那间，原本因为系统提示而陷入短暂寂静的花果山，再度热闹起来，玩家们的喧闹声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彻底将这里淹没。
老猴子看着这群激情四溢、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的玩家，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随我来吧！”
说罢，他转过身，迈着蹒跚的步伐，向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老猴子带着玩家们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柳树林。
这片柳树林静谧而祥和，微风拂过，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各位天命人，这便是赐予你们的武器。拿起它们，鼓起勇气，去战胜你们前方的敌人吧！”
老猴子的声音虽然苍老，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话音刚落，老猴子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芒，显然是在调动自身法力，施展神秘的术法。
只见周围那些原本悠然随风摇摆的柳条，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有了灵动的气息。
它们纷纷从树上脱落，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支支离弦之箭，精准地朝着玩家们的手中飞去。
沈浪微微眯起眼睛，暗自思忖：“这老猴子果然深藏不露，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现代，关于这老猴子的身份，游戏论坛上有诸多猜测，但沈浪对此并不是特别好奇。
不过在他看来，只要确定老猴子不是敌人就足够了，毕竟每个人、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深究呢？
玩家们顺利拿到柳木棍后，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就像一群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金箍棒的猴子，兴奋得忘乎所以，一个个嗷嗷乱叫，那股子兴奋劲儿，仿佛真的血脉返祖一般。
“卧槽，这棍子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还挺沉的，看来之后得好好练练臂力了，不然咋用它大杀四方啊！”
玩家‘直面天命’，双手吃力地握着柳木棍，试图挥舞几下，结果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给绊倒在地，模样十分滑稽。
“哈哈，你这也太菜了吧，看我的！”
玩家“黑月光”一脸得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一番自己的“高超武艺”。
他运足力气，耍了一套自以为帅气的棍法，结果用力过猛，手中的棍子脱手而出，如流星般飞了出去。
“呀，谁啊！”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尖叫，棍子刚好砸中了一个正在专心练习棍法的女性玩家。
这位顶着猴子形象的女性玩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花容失色，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黑月光”见状，顿时慌了神，脸色煞白，急忙飞奔过去，一边道歉，一边手足无措地比划着，试图安抚受伤的玩家。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玩家沉浸在兴奋之中，嘴里念念有词：“俺老孙来也！”
“妖精，吃俺老孙一棒！”
“呔！妖怪休走！”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绝于耳。
一时间，整个花果山变成了一片热闹非凡的演武场。
仿佛时空交错，真的回到了当初那位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率领群猴称霸花果山的辉煌鼎盛时代。
“走，前往黑风山……”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声音在猴群中迅速传开。
于是，三百万玩家如同潮水般涌动起来，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花果山。
他们的队伍蜿蜒曲折，犹如一条盘踞在大地上的长龙，向远处延伸，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些玩家们按照各自在现实中的关系，或是原本就熟悉的成员，或是临时结识后迅速组建的小队，自动分成了数百支队伍。
每支队伍都朝着黑风山的方向进发，场面颇为壮观。
行进过程中，队伍之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有的小队伍纪律严明，步伐整齐划一，口号响亮。
而有的队伍则嘻嘻哈哈，一路上打打闹闹，满是轻松愉快的氛围。
甚至，还有个别急性子的玩家，因为抢路这种小事而互不相让，最后竟大打出手，引得周围的玩家，纷纷侧目。
“……”
老猴子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玩家们渐渐远去。
原本慈祥温和的面容，此刻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笼罩上一层阴霾。
他缓缓地盘腿坐下，双目微闭，两只枯瘦的手在身前缓缓掐算着，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推算着未知的天机。
“天命混乱不堪，因果彻底颠倒……这究竟是何种变故？”
老猴子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忧虑与困惑。
“难道这三百万所谓的天命人，当真肩负着颠覆西游世界的使命？”
想到此处，老猴子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额头上也不知不觉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
老猴子拼尽全力，试图凭借自己高深的修为，看破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背后隐藏的真相。
然而，此刻的天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朦胧不清，任凭它如何施展神通，耗费心力，都根本无法演算分毫。
“罢了，罢了，一切皆是天意如此，看来老朽纵然有心，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老猴子仰天长叹一声，那声叹息中饱含着无尽的无奈与沧桑。
随后，它佝偻着那瘦弱的身子，脚步蹒跚地缓缓消失在这片幽深的山林之中。
在它离去的最后时刻，空灵的声音在山林间悠悠回荡：
“长生路，人无数。”
“求道不求真，渡人难自渡。”
“休问功果几时成，虚空相里有还无。”
……
“哇塞，这游戏也太逼真了吧！我感觉自己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啊！”
从山上下来的途中，一个玩家一边兴奋地抓耳挠腮，一边眉飞色舞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眼中闪烁着新奇与激动的光芒。
“虽说咱们是被强制留在这个世界的，但现在变成一只猴子，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真的超级新鲜。”
另一个玩家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挠了挠自己毛茸茸的猴脸，随后好奇地左顾右盼，打量着这个陌生而又充满奇幻色彩的四周。
“你们说，猴子是怎么走路的来着？你们快看看，我学得像不像。”
说着，这位玩家竟直接四肢着地，学着猴子的模样，歪歪扭扭地向前走去，那憨态可掬的样子，仿佛真的化身成一只调皮的猴子。
“哈哈哈，你个傻缺，连路都不会走啦？”
周围的玩家们见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山林间久久回荡。
“你们再瞧瞧我学的，呼呼呼呼……”
另一个玩家更是玩得兴起，表演得越发夸张。
只见他竟然开始用拳头用力锤击自己的胸口，同时嘴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吼叫声，那模样，仿佛要把整个山林的气氛都点燃。
“傻子，你学的是猩猩，你连猴子和猩猩都分不清吗？”
有玩家笑着调侃道，于是大家笑得更加厉害了。
沈浪混在熙熙攘攘的猴群之中，静静地看着这群玩家的滑稽表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些家伙，还真是精力充沛得没处使啊！”沈浪在心里暗自嘀咕。
“叮，检测到宿主已经离开花果山，成功获得新手大礼包，正在开启……”
“叮，恭喜宿主获得法术：定身法，聚形散气，铜头铁臂，身外身法。”
就在这时，系统那熟悉的冰冷机械音在沈浪的脑海中响起。
“系统，给我调出个人属性面板。”沈浪在心中默默念道。
刹那间，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的虚拟屏幕，悄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姓名：沈浪。
别名：天命人。
种族：猿猴。
等级：1级。
生命值：100。
法力值：50。
力量：10。
敏捷：10。
体质：10。
精神：10。
法术：定身法，聚形散气，铜头铁臂，身外身法。
装备：柳木棍（普通）。
看着自己目前这份看似平平无奇的属性面板，沈浪不仅没有丝毫的沮丧，眼神中反而透露出更加浓烈的兴奋之色。
他心里十分清楚，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罢了。
在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里，只要自己足够谨慎，努力生存下去，后面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嘿，兄弟，你在这儿干嘛呢？对着空气傻笑个啥？”
就在沈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粗犷洪亮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了他。
沈浪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猴子形象的玩家，手里还提着一根比他自己身高还要高出不少的柳木棍，正满脸好奇地盯着他。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高兴的事儿。”沈浪眨眨眼睛，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道。
“哦？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呗，让兄弟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那人一听，顿时兴致勃勃，满脸期待地凑过来，身上那股热情劲儿扑面而来。
“额，这个嘛……”
沈浪一下子被问住了，心里暗自叫苦：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怎么什么都要打听。
“哈哈，不说就不说呗，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呢。”
这名玩家倒也没有过多在意，反而大大咧咧地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沈浪的肩膀，那股子蛮劲差点没把沈浪给拍散架。
“对了，兄弟，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我叫张大志，你就叫我大志行了。”
张大志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热情地看向沈浪。
“嗯，大志？哪个志啊？是智障的智，还是弱智的智呀？哈哈哈哈……”
沈浪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够之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跟你开个玩笑。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沈浪，沈阳的沈，浪里个浪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