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魔瞳蚀月·青铜吞星
青铜巨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林渊右眼突然爆出刺目金芒。他怀中的苏璎珞机械心脏停止跳动，胸口城主印迸发的血光却在天穹撕开裂缝。初代天魔的机械残骸开始溶解，苍梧七峰崩塌的轰鸣声中，八百道青铜锁链破土缠住林渊脚踝。
“你以为赢了？“白无垢的残躯嵌在锁链交汇处，齿轮咬合的声带发出尖笑，“九幽炼神阵，启！“
七峰废墟里升起千丈高的测试碑，碑面浮现万婴啼哭的浮雕。林渊的城主印突然发烫，印底显现的星图竟与测试碑底座纹路完全契合。他本能地挥出虬龙骨鞭，鞭梢却穿透碑身——这些测试碑根本不是实体，而是用林家子嗣怨气凝结的食魂凶兽！
“当年测灵碑选你为废柴时，就在等今天。“白无垢的机械臂插入主碑，碑顶睁开九只复眼，“用九窍玲珑骨喂养天魔瞳，才是饲魔录真正的...“
骨鞭突然软化缠住林渊右臂，暗金臂铠感应到危险自动护主。他左眼突然流出血泪，天魔瞳不受控制地转动，视线穿透测试碑幻象，看到每个食魂凶兽体内都蜷缩着具青铜棺——棺中正是被抽魂炼器的林氏子弟，其中就有外门大比时假死的林墨阳！
“原来你们连尸体都不放过！“林渊怒吼着扯断脚踝锁链。城主印与测试碑共鸣产生的能量波掀翻地皮，露出下面浸泡在黑血中的往生涧——那些被炼成尸犬的林家子弟正在血浪中挣扎，犬首人身怪物胸口的编号，正是他们生前的族谱排行。
七道金光自废墟中升起，苍梧七峰主现出真身。天枢峰主脚下的青铜轮盘刻满生辰八字，瑶光峰主手中的玉净瓶里泡着九百枚眼球。他们结成的九幽炼神阵，阵纹竟是用林家祖坟的墓碑拼成！
“祭阵！“七峰主齐声敕令。测试碑食魂凶兽集体仰头尖啸，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倒悬的往生钟。林渊感觉脊柱要被扯出体外，九窍骨第八孔突然钻出条青铜锁链——末端连着的正是苏璎珞逐渐冰冷的机械心脏。
“就是现在！“苏璎珞残存的右眼突然映出妖文。林渊福至心灵地扯断锁链，将机械心脏按进自己胸腔。融合瞬间，往生钟表面浮现三百六十个血色名字——全是林渊前九世的名讳！
天魔右瞳彻底苏醒，金银双色光柱贯穿天地。林渊左眼看到现世炼神阵的阵纹破绽，右眼窥见未来剑冢崩塌的预兆。他踏着黑血浪尖跃起，脚下每朵浪花都映出段林家秘辛：
第二世他被剜骨时，白无垢在往生涧底篆刻养龙咒；
第五世苏璎珞本体被抽魂时，瑶光峰主正用她脊髓炼制测灵碑；
最清晰的是此刻——七峰主背后浮现青铜轮盘，南宫世家的族徽在轮盘中央若隐若现。
“破！“林渊双瞳合并成混沌漩涡。九幽炼神阵的阵眼墓碑突然调转方向，将炼化之力反灌给施阵者。天枢峰主的青铜轮盘炸成碎片，瑶光峰主的玉净瓶里飞出九百道怨魂，撕咬着她逐渐石化的躯体。
白无垢残躯突然分解成三千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饲“字。他在空中重组成本体，胸口镶嵌的正是初代剑主的天魔左瞳：“你以为城主印是底牌？这枚眼珠才是真正的...“
话未说完，往生钟突然自鸣。钟内飘出苏璎珞的虚影，她手中握着的半块城主印，正与林渊体内那半块产生共鸣。两印相撞的刹那，白无垢胸前的天魔左瞳突然裂开，流出混着齿轮的黑色脓血。
“原来余瑾早把真印换成了假货！“白无垢的机械关节冒出黑烟。林渊趁机掷出虬龙骨鞭，鞭身缠绕着往生涧黑血，化作混沌魔龙咬住天魔左瞳。吞噬瞬间，整个苍梧地界的地脉灵气开始倒灌。
七峰主在惨叫声中化为青铜雕像，他们的脊柱裂开，钻出三百具剑侍胚胎。林渊右眼金银光芒暴涨，视线所及之处，测试碑食魂凶兽尽数崩解。黑血退潮后显露的苍梧真容，竟是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型青铜舰！
“这才是苍梧本体...“林渊看着舰体表面蠕动的血肉装甲，那些都是被吞噬的修士遗骸。舰桥位置睁开九只复眼，瞳孔里映出南宫珏手持血契卷轴的身影——第二卷的关键人物在此刻首次显露真容。
苏璎珞的虚影突然凝实，机械心脏在林渊胸腔里跳动：“用城主印启动舰桥！“她残存的右眼投射出星图，标注的位置正是第二卷核心事件“丹房炸炉“的坐标。
混沌魔龙突然调头冲向青铜舰，林渊紧随其后。在触及舰体的刹那，天魔双瞳合并成虚空之眼，他看到未来画面：自己站在学院测灵碑前，碑底渗出与往生涧相同的黑血...
青铜舰的轰鸣震碎云层，林渊足尖点在舰体表面的血肉装甲上。那些蠕动的修士残骸突然睁开眼，三百双手臂从装甲缝隙伸出，指尖凝结着各派失传的绝学杀招。天魔右瞳自动解析出灵力轨迹，林渊在漫天指风剑雨中腾挪，每一步都踩在阵法生门。
“乾坤倒转！“瑶光峰主的石像突然开口，碎裂的玉净瓶迸发吸力。林渊胸腔的机械心脏骤停半拍，九窍骨第七孔喷出黑血——那竟是当年被剜去的先天魂血！
黑血在空中凝成符咒，与苏璎珞预留的星图重叠。林渊福至心灵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咒中心。融合的瞬间，青铜舰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南宫珏的幻影突然凝实三分，手中血契卷轴展开半寸。
“原来你才是阵眼！“林渊骨鞭横扫，卷住南宫珏虚影的脚踝。触感却如同抓住实体，冰冷刺骨的幽冥寒气顺鞭身蔓延，暗金臂铠瞬间结满霜花。他这才看清对方腰间玉佩刻着的不是南宫族徽，而是苍梧监察使的饕餮纹。
南宫珏的幻影轻笑，血契卷轴突然展开成星河图：“好好看着，这才是九幽炼神阵的真意。“图中星辰接连爆炸，每个爆点都对应苍梧疆域内的灵脉节点。林渊右眼剧痛，预见的未来画面与星图重合——三百宗门同时升起测试碑，碑底黑血汇成汪洋。
“魔瞳蚀月，吞的是玄黄界的灵韵；青铜吞星，噬的是诸天万族的命数。“南宫珏的虚影逐渐透明，声音却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他手中的血契卷轴突然燃烧，灰烬在空中凝成第二卷的标题《苍梧风云起》，其中“丹房炸炉“四字格外刺眼。
青铜舰突然剧烈震颤，舰桥复眼射出九道玄光。林渊左眼金银光芒暴涨，视线穿透装甲看到核心熔炉——那里囚禁着条万丈长的祖龙残魂，逆鳞位置插着的正是诛魔剑第九段碎片！
“苏璎珞，再助我一次！“林渊扯断胸前锁链，将机械心脏掷向熔炉。失去能源供给的暗金臂铠开始崩解，他却借着最后的力量旋身突进。天魔双瞳合并成的混沌光束贯穿九只复眼，在舰体表面烧灼出深达千丈的沟壑。
往生涧黑血突然倒卷成瀑，冲刷着青铜舰的血肉装甲。那些修士残骸发出解脱的呜咽，化作荧光汇入林渊右眼。他感觉视线所及之处法则更迭，被黑血浸染的测试碑竟开出血色莲花，莲心坐着三百个婴儿形态的剑侍灵体。
“以怨为壤，以恨为种，倒是符合饲魔录的做派。“林渊抹去眼角血泪，混沌光束扫过处，莲花尽数枯萎。枯萎的莲台却迸发星火，点燃了青铜舰的能源核心。祖龙残魂突然睁开独目，逆鳞处的诛魔剑碎片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白无垢的残躯从熔炉爬出，齿轮咬合声带着癫狂：“你以为赢了？看看灵脉深处吧！“他撕开胸甲，露出里面跳动的血色水晶——无数修士在晶体内哀嚎，他们的魂魄正被炼化成最纯净的灵能。
林渊右眼预见的未来突然破碎，现实中的苍梧疆域开始崩塌。七峰废墟里升起九百道魂柱，每根柱顶都悬着具青铜棺。天魔右瞳自动锁定某具棺材，林渊看到里面封存着苏璎珞本体的完整肉身，心口插着把刻满情咒的匕首。
“情咒最后一道禁制。“机械心脏传来苏璎珞的叹息，“杀了我，你才能...“
混沌魔龙突然挣脱束缚，叼住血色水晶撞向祖龙逆鳞。惊天爆炸中，林渊被气浪掀入时空乱流。最后一瞥里，他看到南宫珏的真身从血契灰烬中走出，手中噬魂戟正刺向某座学院丹房的核心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