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谪仙殒玉·天魔泣血
第三十六章谪仙殒玉·天魔泣血
林渊的手指刚触到往生钟的青铜表面，苏璎珞的机械关节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她后背的齿轮卡扣接连爆开，露出底下森白的妖骨，那些泛着青光的骨骼上刻满血色妖文。
“我的时辰到了。“她扯下胸前最后一块机械甲胄，露出跳动的紫色妖丹，“苍梧祖师给我的这副铁壳子，撑不过三刻钟了。“
寒潭水突然倒卷成镜，往生钟表面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林渊看到苍梧祖师摘下左眼的瞬间——那颗眼球化作白无垢的模样，而空洞的眼眶里爬出的竟是天魔触须！
“白无垢是眼珠子变的？“林渊的胎记突然灼痛，混沌骨甲表面浮现出与天魔触须相同的纹路。往生钟内的幻象仍在继续：苍梧祖师将左瞳炼成人形，而右瞳被埋入林家祠堂的镇魔碑。
苏璎珞的脊椎突然断裂，最后一块妖骨腾空而起。那节泛着龙鳞纹的尾椎骨精准嵌入林渊脊柱缺口，他背后的混沌骨甲顿时生出倒刺，刺尖滴落的黑血竟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看族谱......“苏璎珞的机械头颅滚到供桌下，“第七页......用天魔瞳看......“
林渊抓过落满灰尘的林氏族谱，右眼迸发的血光穿透纸张。墨字在魔光中扭曲成狰狞的魔纹，历代家主的名讳下竟都标注着“左瞳三脉““右瞳七支“的字样。当他翻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那页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第三百代天魔寄体，九窍成则魔主临世“。
往生钟突然自鸣，钟声震碎祠堂半面墙壁。烟尘中浮现出苍梧祖师的虚影，他的左眼位置蠕动着白无垢的脸：“乖徒儿，你吞下的妖骨正是最后一块拼图。“
林渊的脊柱突然不受控制地弯曲，混沌骨甲表面凸起数百个肉瘤。每个肉瘤都裂开嘴巴，发出白无垢的笑声：“你以为苏璎珞是盟友？她不过是承载妖骨的容器！“
苏璎珞残存的机械眼突然弹出，露出藏在齿轮后的血色玉简。林渊的天魔瞳穿透玉简，看到惊悚真相——当年妖族献祭十万同族才炼成这副机械躯，只为将初代天妖皇的脊骨藏入人族！
“现在你我都是拼图。“白无垢的声音从每个肉瘤中传出，“苍梧祖师用三百年凑齐天魔双瞳，而你的骨甲就是魔主降世的祭坛！“
寒潭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林渊背后的骨甲自动离体，在空中组成血肉王座。他看见自己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涌动的魔纹——那些纹路正与族谱上的记载完美契合。
苏璎珞的妖丹突然裂开，紫色流光注入往生钟。钟面浮现出最后画面：林渊出生那夜，余瑾割开手腕将祖龙精血涂在婴儿脊椎，而窗外站着浑身触须的苍梧祖师。
“原来娘亲早知......“林渊的指甲抠进族谱，纸张在魔焰中化作灰烬。混沌骨甲突然调转矛头，数百根骨刺贯穿他周身大穴，鲜血在祠堂地面绘出天魔降世阵。
当阵图完成的刹那，寒潭水彻底蒸干。万丈魔光中，林渊的瞳孔彻底化作暗金色，额间裂开的第三只眼映出诸天星辰崩塌的景象——而那瞳孔的形状，分明是白无垢的残魂在狞笑。
林渊的第三只魔瞳睁开时，整座祠堂的地基开始崩塌。苏璎珞的机械残躯被魔气卷入半空，紫色妖丹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她残破的嘴唇翕动，用最后的妖力将声音送入林渊识海：“毁掉我的妖丹......那是天魔复生的......“
话音未落，混沌骨甲幻化的血肉王座突然伸出触手。那些沾着粘液的触须缠住苏璎珞的四肢，将她拽向魔瞳中心的漩涡。林渊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凝聚的魔雷对准了挚友的眉心。
“你以为能反抗宿命？“白无垢的声音从每根骨刺中传出，“从你吞下第一块妖骨开始，就注定成为祭品！“
往生钟突然发出悲鸣，钟锤自动敲击钟壁。三百道声波凝成实质，将林渊钉在降世阵中央。他看见自己的鲜血在地面绘制的阵图中流转，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族谱上被抹杀的名字。
“林家九代七百八十一口......“林渊的魔瞳淌出血泪，“全是喂养天魔的牲口！“
苏璎珞的妖丹突然迸发强光，天墟妖文从丹内涌出。那些文字化作锁链缠住血肉王座，为林渊争取到瞬息清醒。他趁机咬破舌尖，混着祖龙精血的唾沫喷在魔瞳上。
剧痛让白无垢的残魂尖啸，林渊的左手终于恢复知觉。他抓住贯穿胸口的骨刺，硬生生将其掰断。骨刺断裂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被囚禁的历代家主残魂。
“用往生钟......逆转阵图......“苏璎珞的机械眼彻底暗淡，妖丹却飞入林渊手中，“我的魂魄......早就刻在......“
未尽的遗言被魔气绞碎。林渊捏碎妖丹的刹那，紫色流光裹住往生钟。钟面浮现出逆转的铭文，降世阵的魔纹突然倒流。寒潭底冲出九道龙影，那是余瑾当年用祖龙精血埋下的后手。
“娘亲......“林渊的魔瞳突然恢复清明，混沌骨甲表面的肉瘤接连爆裂。他撕下背后正在魔化的皮肤，露出底下新生的暗金龙鳞，“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剜心种玉术！“
白无垢的残魂在龙影绞杀中溃散，血肉王座重新化为骨甲。但天魔降世阵已经完成大半，寒潭上空裂开巨大的缝隙。一只缠绕着混沌之气的魔爪从裂缝中探出，指尖轻轻一点便震碎三道龙影。
“好孩子......“裂缝中传来初代天魔的低语，“你为我准备的肉身......甚合心意......“
林渊的龙鳞突然倒卷，不受控地飞向魔爪。千钧一发之际，往生钟内飞出块带血的玉珏——正是余瑾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护身符。玉珏表面的血渍突然活化，凝成余瑾的虚影。
“以吾血脉为引！“余瑾的残魂燃烧成金色火焰，“斩断天魔因果线！“
魔爪突然发出痛吼，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林渊趁机将混沌骨甲投向裂缝，骨甲上的嫁衣纹路突然化作封印咒文。当最后一丝魔气被掐灭时，他看见苏璎珞的妖丹碎片在空中组成天墟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