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逆鳞焚天·龙骨镇魔
寒潭水面突然炸开百丈高的水柱，青灰色的骸骨浮出水面时带起漫天磷火。林渊被青铜锁链拽着撞在岩壁上，后脑勺磕碎的石头簌簌掉进潭水，眨眼间就被腐蚀成黑烟。
“这是镇魔窟的守墓蛟龙。“苏璎珞的机械头颅滚到他脚边，左眼还在滋啦滋啦冒着电火花，“逆鳞上的咒文......在记录林家恶行！“
三十丈长的蛟骨盘踞寒潭，每片倒生的鳞甲都闪着血光。林渊强忍脊柱被锁链勒断的剧痛，看清最近那片鳞甲上刻着的画面——黑衣老者手持骨刀，正从婴儿后颈剜出截琉璃色的灵骨。
“林氏第七代家主，天启四年剜嫡孙灵骨三寸。“苏璎珞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机械，“累计剜骨九百七十一具，供苍梧炼制往生钟。“
蛟龙空洞的眼窝突然腾起绿火，林渊的胎记像被烙铁烫到般灼痛。更多鳞片开始浮现画面：孕妇被钉在青铜台上剖腹取胎，白发长老将蠕动的肉块塞进剑炉，婴尸堆里爬出血肉模糊的剑胚......
锁链猛然收紧，林渊被拖向青蛟张开的巨口。腥臭的阴风扑面而来时，他瞥见蛟龙断角处凝结着团黑血，那血珠扭曲着显出白无垢的脸。
“小心寄生胎！“苏璎珞的头颅突然弹射而起，金属牙齿咬住林渊的衣领。机械眼迸发的紫光扫过他后背，脊柱上的皮肤突然鼓起个拳头大的肉瘤。
林渊还没反应过来，苏璎珞残存的右臂突然暴长三尺。锋利的金属指爪刺入他后背，抠住那块凸起的皮肉狠狠撕扯。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温热的血喷在青蛟骸骨上，竟发出油炸般的滋啦声。
“这是......什么东西！“林渊艰难扭头，看见苏璎珞指间捏着团暗红的肉块。那东西表面布满血管，隐约能看出眉眼轮廓——分明是缩小版的白无垢！
青蛟骸骨突然发出龙吟，潭底冲出九条青铜锁链。林渊后背伤口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符咒，原本死气沉沉的蛟骨哗啦啦重组，化作人形骨架将他按在岩壁上。
“龙骨镇魔阵启动了。“苏璎珞的机械臂冒出青烟，寄生胎在她掌心疯狂跳动，“白无垢在你娘胎里就种下了分身！“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破碎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他看见白无垢将团血肉塞进孕妇鼓胀的肚皮，看见母亲余瑾在血泊中挣扎，看见自己婴儿时期后背鼓起蠕动的肉包......
蛟骨手掌掐住他的喉咙，骨缝间渗出腥臭的黑血。林渊右眼突然滚烫，天魔瞳自行开启，竟看见每根蛟骨内部都流淌着金线——那些金线最终汇聚成三百六十个血色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着林家祠堂的牌位。
“原来我们......都是阵眼......“林渊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寄生胎突然发出尖叫。肉瘤表面裂开七张嘴，同时吟诵起晦涩的咒语。
寒潭水开始沸腾，水底浮出密密麻麻的青铜匣。每个匣子里都装着截人类脊骨，骨节上的魔纹与林渊胎记如出一辙。苏璎珞的机械头颅突然裂成两半，露出藏在脑壳里的螭珠——那珠子正与蛟龙骨产生共鸣，在空中投射出巨大的星图。
“魔纹囚徒......苍梧监察使......“林渊盯着星图中交织的血线，突然明白过来，“林家是双方盟约的祭品！“
寄生胎突然挣脱苏璎珞的钳制，化作血光没入林渊伤口。脊柱传来万蚁啃噬的剧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双手长出鳞片，指甲变成锋利的骨刃。青蛟骸骨组成的囚笼突然收缩，骨刺扎进他四肢百骸，每一处伤口都开始疯狂吸收潭中魔气。
“杀......杀了......“苏璎珞的机械残躯突然抽搐，说出完全不像她的沙哑声音，“九窍骨......第八孔......寄生......“
林渊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个——左眼看见寒潭底堆积如山的婴尸，右眼看见星空深处浮动的青铜巨门。寄生胎在他脊柱里发出狂笑，那声音与白无垢一模一样：“好孩子，你终于成为完美的容器了！“
林渊的右眼突然淌出血泪，天魔瞳强行穿透寄生胎制造的幻象。他看到自己婴孩时期躺在青铜祭坛上，白无垢用骨针在脊椎上刺入三百六十个魔纹。母亲余瑾被铁链锁在祭坛下方，腹部还带着生产后的血污。
“渊儿......别怕......“记忆里的余瑾突然抬头，真实的目光穿透时空与他对视，“剜心种玉术在膻中穴！“
现实中的林渊猛然惊醒，被骨刺贯穿的手掌狠狠拍向胸口。寄生胎发出凄厉尖叫，缠绕在青蛟骸骨上的魔气突然倒流。苏璎珞碎裂的螭珠腾空而起，珠内迸发的青光里浮现出卷青铜竹简。
“苍梧历四百七十二年，林氏第九代嫡子为质。“竹简上的血字清晰可辨，“魔纹囚徒赐予剜骨秘术，林家需每甲子献三百童男女......“
青蛟骸骨突然剧烈震颤，空洞的眼窝射出两道血光。林渊背后的寄生胎疯狂蠕动，肉瘤表面凸起数十张痛苦的人脸——全是历代被剜骨的林氏子弟残魂。寒潭水卷起漩涡，水底浮出块布满青苔的青铜碑，碑文记载着更残酷的真相。
“林氏血脉实为魔纹囚徒分身！“林渊咳着血沫大笑，“难怪苍梧要定期收割......“
寄生胎突然爆开，血肉凝聚成白无垢的虚影。他指尖缠绕着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连着林渊的窍穴：“好孩子，你本就是本座用九百具灵骨培育的肉身！“
苏璎珞的机械残躯突然直立而起，胸腔裂开露出枚跳动的紫色晶石。晶石表面浮现妖异图腾，与青蛟逆鳞上的咒文产生共鸣。林渊被锁链勒紧的脖颈突然发烫，胎记处钻出条青色小龙，一口咬住白无垢的虚影。
“祖龙逆鳞！“白无垢的虚影扭曲变形，“余瑾这个贱人竟然......“
小龙化作青光没入林渊眉心，他背后浮现出片巨大的龙鳞虚影。青蛟骸骨发出哀鸣，竟开始片片碎裂。寄生胎残留的血肉突然燃烧，火苗里传出母亲余瑾的声音：“快用剜心种玉术！“
林渊并指如刀刺入胸口，指尖触到块冰凉的玉珏。白无垢的虚影突然被吸入玉中，林渊看到玉内封印着滴金色血液——那血液散发的威压，竟让沸腾的寒潭水瞬间结冰。
“祖龙精血......“苏璎珞的机械音带着颤抖，“你母亲竟能取得这个......“
龙骨镇魔阵彻底崩坏，青蛟骸骨化作粉末。林渊手中的玉珏突然滚烫，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初代林九霄跪在魔纹囚徒脚下接受烙印，苍梧祖师将螭珠植入妖族圣女头颅，白无垢在历代孕妇体内种下寄生胎......
寒潭底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九根青铜柱破水而出。每根柱子上都绑着具干尸，那些尸体的胎记位置与林渊完全相同。苏璎珞的机械眼突然恢复清明，她残破的嘴唇吐出惊悚的真相：“这些是前九世的你，被抽干灵骨的残躯！“
寄生胎残留的黑血突然活过来，顺着林渊的脚踝往上爬。他胸口玉珏发出龙吟，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右眼的天魔瞳自行转动，看清青铜柱底部刻着的恶毒咒文——每具尸体都在为苍梧提供因果之力。
“他们用你的前世养蛊！“苏璎珞的机械臂突然插入自己能源核心，扯出段闪着电光的锁链，“用这个斩断因果！“
林渊挥动锁链抽向青铜柱，接触瞬间爆出万千火星。寄生胎残留的意识发出惨叫，寒潭水突然变成血红色。那些干尸齐刷刷睁开眼睛，三百六十个声音在他脑海炸响：“还不明白吗？你才是最后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