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龙胎鸣泣时

后备箱弹开的瞬间，苏墨感觉手腕的鳞片车票在血管里生根。浓稠的碘酒味变成腐肉气息，他看到的东西让胃部剧烈抽搐——半透明囊泡里蜷缩着人形胚胎，脊椎延伸出鳗鱼般的尾鳍，手指间连着淡紫色蹼膜。

“别看它的眼睛！“

林雨眠的喊声被轮胎摩擦声碾碎。三辆黑色SUV堵住停车场出口，穿防爆服的人影正在架设声波发射器。胚胎突然睁开没有眼睑的金色瞳孔，苏墨的太阳穴像被电钻穿透般剧痛，鼻腔涌出温热的血。

“接住！“林雨眠抛来的青铜罗盘扎进黏液滩，胚胎发出的超声波骤然减弱。苏墨这才发现自己的血正在腐蚀车门，金属融化成冒着气泡的银灰色液体。

防爆小队的面罩突然炸裂，露出覆盖鳞片的脸颊。领头者举起改装过的霰弹枪，枪口喷出的不是子弹，而是活体藤壶群。“快割破胚胎外膜！“林雨眠甩出短刃，苏墨接住时差点被刀刃突然暴长的骨刺划伤。

刀尖刺入囊泡的瞬间，整个停车场回荡起婴儿嚎哭与抹香鲸哀鸣的混响。防爆队员集体跪倒，耳孔渗出蓝血。胚胎尾鳍缠住苏墨手腕，鳞片车票突然开始反向剥离皮肤，痛得他撞上承重柱。

“用你的血喂它！“林雨眠踹飞扑来的藤壶，自己右肩却被腐蚀出焦痕。苏墨把淌血的手掌按在胚胎额头，那些紫色蹼膜突然变成透明。防爆小队的对讲机里传出沙哑命令：“回收失败就启动湮灭程序！“

巨大的爆炸气浪掀翻车辆时，苏墨抱着胚胎滚进排水沟。林雨眠拽着他跳进下水道，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是两具正在融化成海藻泥的防爆队员尸体。

“他们不是人类？“苏墨在恶臭的污水里喘气。怀中的胚胎正在缩小，最终变成巴掌大的青鳞吊坠，和他原有的那枚形成阴阳双鱼图案。

“是龙血污染者。“林雨眠撕开风衣下摆包扎伤口，露出腰间的逆鳞刺青，“二十年前雾海集团打捞起龙骸，这些怪物就出现了。“她突然用短刃抵住苏墨喉咙，“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血能安抚龙胎？“

下水道深处传来鳞片刮擦声，某种巨型生物正在逼近。苏墨摸到口袋里的两枚吊坠，它们突然发出共鸣震动，在潮湿的墙面上投射出父亲站在深海钻井平台的照片——日期显示是2018年10月24日，比父亲葬礼晚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