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生祭品

青铜婴儿的啼哭化作编钟轰鸣，星图心脏的碎片扎进我眼底。虞姬怀中的婴孩突然睁开双眼——那是周武王特有的重瞳，每只瞳孔都映着涿鹿战场被篡改的瞬间。

“你看他的脐带。“虞姬指尖轻颤。连接婴儿腹部的不是血肉，而是半截青铜锁链，锁链末端正从我的丹田处缓缓抽出。每抽出一寸，定陶城墙便剥落一层青砖，露出内部熔岩涌动的铸剑池。

锁链完全抽离的刹那，我肋间迸发出七道血泉。虞姬将婴儿抛向血泉，婴孩在空中解体重组，化作十二柄剑胚插入我的伤口。定陶城的地基开始旋转，护城河倒灌成淬火池，八千青铜化子弟兵齐声高诵《考工记》。

“少将军可识得此剑？“虞姬突然扯开衣襟，她心口插着半截残剑——正是未来乌江畔洞穿她的青铜锁链所化。当我的剑胚与她残剑共鸣时，整座城池的时间流速突然错乱：城头更夫正倒退着敲梆，箭矢从尸体中飞回弓弦。

泗水亭方向的夜空裂开道青铜缝隙，刘邦的身影在缝隙中忽隐忽现。他手中赤霄剑竟与我的剑胚同频震颤，剑穗上系着的根本不是明珠，而是微型化的十二金人头颅。

虞姬突然呕出星砂，砂粒在空中拼出卦象：“原来沛公才是剑鞘...“她话音未落，刘邦的影子突然膨胀成蚩尤战旗，旗面赫然是用巫族皮肤鞣制的。泗水亭地底传出战鼓声，每声鼓点都让青铜婴儿的脐带锁链缩短一丈。

铸剑池的熔岩突然凝固，池底浮出三千具反绑双手的秦军尸骸。他们的天灵盖被凿穿，颅腔里盛着正在结晶的巫血。虞姬的玉簪自动飞向池心，簪头玉蝉炸裂成无数淬火用的银针。

当银针刺入我的剑胚时，池中秦尸突然睁眼吟唱楚歌。他们的声带振动让熔岩重新沸腾，我的血液在血管中凝成钟乳石状的青铜结晶。刘邦的身影越发清晰，他腰间玉佩显形——正是虞姬未来断裂的木兰簪头！

第一柄剑成型的瞬间，虞姬锁骨胎记裂开了。星芒喷涌中，我看见自己的魂魄被锻进剑脊：十二岁在会稽斩杀的白虎，竟是周武王用巫童炼制的剑魄容器。那些被我视为战功的征伐，不过是替武王收集剑魄的祭祀。

刘邦的赤霄剑突然脱手飞来，剑身融化后露出核心——半枚染血的玉璇玑，与虞姬心口残剑完美契合。定陶城墙轰然倒塌，砖石在空中重组为巨鼎，鼎内沸腾的正是我麾下江东子弟的魂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