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人？
他感觉心脏猛地一跳。
那黑色面具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花纹，看上去就像是从阴影中悄然走出的无脸鬼魅，令人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面具之下，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眸光并不冷。
反而，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静默的空气中，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忽然。
那双漆黑的眸子轻轻眨了眨。
“你睫毛好长！”
刘湛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他也知道这话说的愚蠢至极，随时都可能坏事。
但他真的看到了。
那长长的睫毛，像极了前世一些女孩子的假睫毛。
扑扇扑扇的！
他吞了吞口水，缓缓起头。
面具下的红袍将军似乎也怔住了，几个呼吸后才回过神来。
他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低头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身边的马脸副将立刻上前，将刘湛从篝火旁拖了起来，丢到了对面的空地上。
“总算是坐下了，多谢将军！”
刘湛感觉自己的情绪基本适应了，对方明摆着不杀他，他现在心里一点也不害怕。
就看对方怎么问了。
片刻后。
那将军摆了摆手，马脸副将突然拔出腰间弯刀。
“铿——”
刀鸣未落，刀已经放在了刘湛脖子上。
寒光凛凛！
“说！你去幽州做什么？”
刘湛丝毫不慌，轻轻吹了吹搭在弯刀上的头发丝。
“我去幽州，是想见公孙将军。”他沉声回答，语气坚定。
对方似乎并不意外。
“你是黄巾贼，跑去见公孙将军，是嫌自己命长了吗？”马脸副将继续问道。
“非也——！”
刘湛拉长尾音，见气氛缓和一丝后才续道：“在下并非黄巾贼，只是潜伏在黄巾贼中的卧底。”
“什么是卧底？”马脸副将厉声喝道。
“就是细作，这是我家乡话。”说着，刘湛皱了皱眉，“对了，兄弟，你有话就直接问，别大呼小叫的，我耳朵不背！”
“你找死！”
马脸副将声音突然凶戾，但手中弯刀却十分沉稳，没有丝毫的移动，看上去不会杀他。
不愧是这个年代的特种部队，自我约束已经算是上乘了。
刘湛心中暗赞，面上继续忽悠。
“将军，能否给我松绑，让我将此事细细道来。”
马脸副将转头看向那将军。
将军还是没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马脸副将得令，马上替刘湛松了绑。
“说吧，若是敢胡言乱语，那便是死路一条！”
刘湛点点头，伸手活动了一下手腕，又扭了扭脖子，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全身，捋了捋头发，这才面对那将军站定。
深深鞠上一躬，又起身对着四周拱了拱手，拉高了嗓音。
“这位将军，诸位兄弟，请听我细细道来……”
众人被他这么一通操作吸引，纷纷投来目光，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余的几乎全都围了过来，喂马的也把脖子转了过来。
“我本是那...邺城一书生，与老母相依为命，只恨那黄巾贼，冲入城池，毁我家园，占我田地，害我生母，我本该与他们拼了这条性命……”
说到此，他声泪俱下，用大袖子遮着脸猛哭，一边哭还一边瞄过众人。
发现这些人面容依旧，毫无动容。
“操！不愧是杀敌如麻的白马义从，都是铁石心肠啊！”
当目光偷瞄在将军身上时。
却不同了。
那将军脑袋微微下垂，似乎是有所触动。
刘湛心中窃喜，只要这领头的愿意信就行，其他人都无所谓。
他擦干眼泪继续说。
“我本该与他们拼了这条性命，但是我不能，我看到黄巾贼还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我死了，谁去阻止他们？”
这时，一道质疑声传来，来自一位圆脸的士兵。
“凭你，如何阻止他们？你怕是连黄巾贼的马都打不过吧。”
“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响起。
“咚！”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响起。
是那位将军，他靴子下踩着一个盾牌。
刘湛知道事情已经稳了，于是不再煽情，话锋一转，直奔主题。
他身子微微后仰，朝那位质疑他的圆脸士兵拱了拱手。
“这位兄弟，凭借我的武力自然是不行，但若是凭借我的计谋，那就算是千人万人，也是弹指可灭。”
“什么计谋？”马脸副将挑眉问道。
刘湛转身面对马脸副将：“我假意加入黄巾贼，取得一位将领的信任，随后又骗他带领贼兵离开邺城，驻扎在一座小城。”
“可是常山？”马脸副将继续问道。
刘湛眉头一皱，“想不到他们已经知道了，看来他们便是上次斥候发现的那二十骑，都说他们去了邺城，竟然连常山都已经被探查过了，真是恐怖如斯。”
“正是，既然这位兄弟知道，想必也已经知道黄巾贼在城内的部署了吧。”
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那马脸副将摇摇头，“我们并未进入城中，只是观察到有黄巾贼贼城头活动，那么小的一座城，必然不会是大军驻扎。”
“原来如此，那我便说一说城内情况。”
刘湛顿了顿，见众人兴趣已经勾起，这才续道：“城内贼兵的将领名叫裴元绍，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将，相信眼前的各位都可以轻松将他拿下。”
“城内贼兵有多少人？”圆脸士兵问道。
“不足一千二。”
刘湛说得很干脆，此事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城中可有百姓？”马脸副将的声音又响起。
“约莫四五千！”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沉寂了几秒。
片刻后，马脸副将淡然一笑。
“倒也无妨，加一起最多也就六千人，大军若是强行攻城，他们根本守不住那座小城。”
刘湛心头猛地一震，目光瞬间凝固。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吗？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每个人的神色都不曾改变，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呼——”
他也不再纠结，他早就在努力适应这个时代了。
虽然三观有些阵痛，但总比死了强！
“没错，不过兄弟还是多虑了。”刘湛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关于逼迫百姓守城这件事情，我早就料到了，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什么准备？”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气氛，带着一丝急切。
女人？
刘湛猛然转身。
眼神如电，视线直直锁定在那道身影上。
黑色面具下，仿佛有两颗星星正从里面直射过来，紧紧盯住他。
四目相对。
刘湛终于感觉对了，如果对方是个女子，那么方才的所有感觉就都对上了。
那靴子的尺寸，轻盈的步伐...
全都对上了！
可是，她是谁呢？
这女武将，可就有点难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