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肩抗之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八个大字真是无处不在，他甚至觉得这不是阉人修炼的必要条件，而是他们防止武学外传的手段。
只要加了这八个字，谁想修炼就得变成阉人，间接拦住了无数武夫。
朱无尘不信邪，唤出面板，气运化作沙盘，一道道人影出现在眼前。
是不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模拟一番便清楚了！
【第一天，李如晦依旧十分积极，他冲上前来阅读秘籍，挥动长剑演练！
谁知他第一式刚刚使出，异变突起，一股灼热自小腹升起，化作熊熊大火直冲四肢百骸。
疼痛席卷全身！
他身体内的经脉像被焚烧一样，脸上鲜血充溢，某个部位突然炸的血肉模糊。
李如晦生无可恋的告诉你，那八个大字是真的。天葵剑典一旦修炼，便会引动小腹的无名之火，焚烧四肢百骸。】
……
草！
没想到这群太监玩真的？
想要修炼，还真的只有挥刀自宫这个办法。
朱无尘吓了一跳，幸亏自己是在模拟，不然自己就是受害者了。
【第二天，没有人敢修炼，进度截止于此。】
朱无尘：……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模拟截止的情况。
难道模拟里的人物也有七情六欲？
还会怕死？
朱无尘继续将气运灌进沙盘，他坐在明镜高悬下，威压整个黑水县。
【第三天，依旧没有人敢修炼，进度截止于此。】
【第十天，捕头于禁偷偷告诉你他修炼有成了，但你发现了不对，他的声音有些阴柔，说话时手捏着兰花指。】
【第八十八天，一声剑鸣在铁匠铺子里响起，刹那间光寒黑水县！
铁匠另辟蹊径，置身于淬剑所用冰窖寒池之内，借天地之力修炼天葵剑典！
他成了！】
【第一百五十八天，冰窖已经压制不住天葵内劲，他却已经勘误其中玄妙，得出可借幽鳞玄蟒的妖丹寒气修行天葵剑典的法子。】
【第一百八十八天，铁匠一人杀进了青鳞谷取蛇丹，剑出蛇灭，势如破竹，修为如日中天，直到遇见了那头老蛇。葬身蛇腹——】
【第一百九十天，你终于参悟了铁匠的心得，但你发现，想要使用天葵剑典同样需要寒气来抵御热流。李如晦告诉你，可以背着冰块作战，被你打成了猪头。】
【天葵剑典（略有小成）】
……
果然，黑水县的安危，铁匠一肩担之。
他呼出一口热气，强忍住演练天葵剑典的冲动，总觉得还有别的办法。
只不过黑水县资源有限，能用的人有限，模拟推演的方向业有限。
若不是遇到了铁匠，只怕他的进度要慢很多。
“是时候去见见地牢里的人了。”
朱无尘命人将狼妖和刘瑾的尸体挂在县衙前示众，带着李如晦等人迈步向地牢走去。
县衙监狱，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地牢，有三十多间牢房。
朱无尘穿过幽暗的光滑的台阶，一入地牢，霉味扑面而至，马东阳早已在此地等候。
本该关押着犯人的大牢里，蜷缩着几十名衣衫褴褛的丫头，看起来最小的只有十来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
她们头发卷曲脏乱不知道被关了多久。
看到有人进来，这些女孩子吓得赶紧躲到了墙角，脚上的镣铐哗啦啦作响，在寂静的地牢里极其刺耳。
胆子小的把头埋在膝盖里，胆子大的偷偷露个头看了一眼来人，警惕的打量着，如同一头流落野外的小兽。
“啊！啊——”
一道银光反射着森寒的光芒，长枪刺穿刘府管家的右脚。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否则，我会把你的肚皮切开，点上灯芯，让你看着自己变成灯油。”
“我说！我说！王爷饶命——”
脚上的痛楚让管家脸色惨白，这一句话更是直接吓破了他的胆子。
半个时辰后。
一切明了。
一直以来，马东阳都在装疯卖傻，县衙和守备司相关的一切事都是刘典吏负责。
连地牢，都是刘家的家丁掌管。
县衙衙役只负责送送饭，打扫打扫卫生。
马东阳装疯卖傻之余，带着一众捕快，巡巡街，抓抓扒手，然后将眼里看到的一件件事记录下来，编撰了一本黑水县志。
守备司和刘典吏乐得有个背过的县令，想着以后出事，直接推他身上，斩了一了百了，便留下了马东阳的命。
下个月初十，煤山上的那头老狼满百岁。
眼前这些丫头，是守备司给那老狼准备的庆生寿礼。
十三个穷人家的丫头，全都是未出阁的处子。
“还看着干什么，快放出来！”
捕头于禁一脚踢翻了刘府管家，取了钥匙，打开了地牢的牢门和十几个丫头脚上的镣铐。
这些年，这个老东西对他呼来唤去，早就不想忍了。
“王爷，她们……怎么办？”
于禁在朱无尘耳边悄声问到，只见王爷悄然抬眸望了过去，眼神漠然，看不出悲喜。
皮肤黑黄，头发干枯，衣衫褴褛，穿着破烂的草鞋，脚上早已被镣铐磨破了皮，却强忍着疼痛，不敢言语。
穷人家的孩子，果然能吃苦。
可惜，妖魔乱世，能吃苦的人，往往会被吃。
朱无尘摇了摇头，道：
“从刘家查抄的赃款里取两百两，一人分些，再给她们置办些衣物，送她们回家。”
于禁走上前去，几番安抚后，这群丫头眼中的戒备才稍稍退去。
片刻后，于禁来到朱无尘身边，为难道：
“王爷……她们，都已经没有家了。”
“刘典吏做肉食生意，为了隐忍耳目，都会先勾结妖魔，制造出一场妖祸，然后再现身收留现场的孤儿，当做自己的功绩上报朝廷。”
“所以……她们的家人，都已经葬身妖魔口中。”
地牢里，所有人咬牙切齿，只有刘府的管家哆哆嗦嗦的龟缩在角落里。
“王，王爷……求求你，别把我们交给妖魔……奴家可以去花楼，什么都可以学……”
压抑的气氛里，年岁稍大的丫头噗通跪在地上，用力的朝着眼前那个男人磕头，她知道这个人的喜好，也知道他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