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皇迟到，今朝往昔
这一刻，自己纵使已然成仙得道，可在根源处，依旧是那个来自殷商的凡人。
再度踏入朝歌，殷墟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上一回，他被王兄帝辛一拳打得重伤濒死，只能狼狈不堪地逃离朝歌。
那时，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此生绝不再踏入此地半步，可如今，他到底还是食言了。
来到人皇庙，殷墟一脸虔诚，缓缓在三皇神位前屈膝跪地，声音低沉，满含敬意：“后世子孙，殷墟，拜见三皇。”
周遭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回应，殷墟对此倒也并不意外。
“三皇在上，殷墟乃来自未来之人。天皇老祖既然早已知晓我的底细，不知可否为我指点一二？”殷墟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神位，眼中满是恳切。
“你来得太晚了。”天皇伏羲的声音悠悠然在人皇庙中回荡开来，声音里裹挟着几分岁月沉淀下的沧桑。
殷墟心头一震，忙不迭伏地叩首，急切道：“恳请天皇老祖明示，晚在何处？”
只见一道柔和的光芒，自神位后方缓缓飘出，光芒之中，一片古朴且残缺的图录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殷墟识海之中的河图洛书，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剧烈颤抖起来。
“这是河图洛书缺失的关键部分，你且收好。”伏羲的声音再次传来，沉稳而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殷墟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心中满是疑惑与惊喜，不禁问道：“天皇，这河图洛书……”
“此物本为妖皇帝俊之物，帝俊陨落之后，我得到了它。待我天皇归位之时，却被上清取走，他妄图以此镇压截教气运。然而截教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河图洛书终究是力有未逮。后来，上清以河图洛书自未来将你带了回来，想要改变封神的走向。”
“这些事，弟子听师祖说过。”殷墟对天皇所言之事，并不陌生。
天皇伏羲现身了，他看着眼前的殷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上清圣人以河图洛书推演你的命运，被我发现了。”
殷墟闻言，满脸惊讶，心想这位老祖宗竟如此神通广大？上清圣人推演未来之事，他都能察觉？
像是看出了殷墟的疑惑，天皇伏羲解释道：“我也是河图洛书的主人，河图洛书的细微波动，我又怎会察觉不到呢？”
“你的第一次未来，在北海是我将你‘杀死’的，准确来说，是我分解了河图洛书的一部分，让上清误以为你死在了北海。”
殷墟一下子懵了，追问道：“老祖这是何意？”
“因为若是放任你自己成长下去，你将会代替帝辛成为人皇。”
“那又如何？”
“生灵涂炭，我实在不愿看见人族十不存五六。”
殷墟看向天皇，满心都是难以置信，他根本不信自己成为人皇，会让人族遭受如此惨烈的劫难。
“大哥说的对，一个来自未来的人皇，带来的影响我们根本不敢赌，也赌不起。人族虽为天地主角，可如今人族太过弱小。”
一道气宇轩昂、龙颜英姿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殷墟面前，来人朗声道：“我叫轩辕。”
“见过黄帝老祖。”殷墟满心无奈，暗暗叫苦，今天可真是祖宗齐聚啊。
“敢问两位老祖，先前所说的‘晚’，究竟是何意？”
天皇伏羲和轩辕黄帝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无奈。
最终，伏羲开口说道：“如果你自北海回来，便来人皇殿，我将会把河图洛书所封存的一切都交付于你，并助你成就人皇之位。”
殷墟一听，顿时无语了，之前不是还说自己做人皇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吗？
伏羲并未理会殷墟的疑惑，取出一面镜子，说道：“这是我的证道法宝，你看后就会明白。”
殷墟看向伏羲手中的镜子，镜中画面徐徐展开，主角正是王兄帝辛。
从帝辛前往女娲宫上香开始，起初一切都看似正常。
可紧接着，殷墟便看见两位道人对着帝辛暗中施法，随后帝辛便在女娲宫题诗。
（这之后，便是女娲娘娘勃然大怒，以招妖幡招来轩辕坟三妖，命三妖进宫迷惑帝辛，以葬送成汤天下。
殷墟抬头看向伏羲老祖，手指向西方，问道：“那两位是？”
“对。”
“所以，王兄本意并没有题诗的想法？”殷墟心里一阵刺痛，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悲伤。
“如果帝辛是那种轻薄之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人道之力庇佑。”伏羲轻轻摇了摇头，接下来所讲的真相，更是让殷墟目眦欲裂。
“帝辛还算是个好孩子，身为人皇，平日里勤勉尽责。那两位圣人对帝辛出手，破了他的人道之力，借帝辛之手题诗亵渎人族圣母，女娲大怒，先是以招妖幡命北海大妖们作乱，随后更是命轩辕三妖入宫。”
“可女娲娘娘身为人族圣母，为何要这样做？”殷墟敏锐地捕捉到了天皇伏羲话中的漏洞，追问道。
“女娲不只是人族圣母，还是妖族最后的皇者：娲皇。”
听到伏羲的话，殷墟依旧满心不解，实在想不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人族发展得太快了，如果任由人族这般发展下去，妖族将再无生存之地。西方教那两位，不过是顺水推舟，加剧成汤的灭亡罢了，这一切皆是天命啊。”
“老祖，那这跟我做不做人皇有何关系？”
“因为，人皇已死，自女娲宫回去后，帝辛便等同于死了。”轩辕黄帝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惊得殷墟呆立当场。
“不可能，老祖，上次我还被王兄以人皇之力重伤。”殷墟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情绪激动之下，差点冲撞了两位人皇老祖。
两位祖宗倒也没有跟他计较，伏羲耐心解释道：“三弟所说的是错误的，帝辛没死，但是人皇帝辛已死。帝辛的真灵，被西方教两位圣人取出镇压，王宫里的帝辛，不过是那只狐狸精狐假虎威罢了。”
“可妲己怎能动用人皇之力？上一次帝辛那一拳，可让我重伤垂死。”
“你管那叫人皇之力？人皇一击，大罗金仙都承受不住。我和大哥也是因为那一次，才发现帝辛真灵被镇压在躯体之内，只剩下微弱灵智。若不是他本能留手，你早就死了。”
轩辕黄帝将他们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全讲了出来。
“请问老祖，那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