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奴翻身做主母,满朝文武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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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楚君昭回到家中,将一切收拾妥当,这才回屋坐下,忍着痛将衣袖一点点挽起,看着手上的伤,不由皱起了眉。

待会儿还要去酒楼里帮工,少不了得洗碗洗菜,这条伤从手背到手臂,伤的不轻,可如何是好?

心里一遍遍的喊着:好痛啊。

却还是忍住不流眼泪。

她打了些清水,用干净的布头准备清理一下伤口,却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

“姐姐!”

来人正是楚君昭的妹妹楚乐之。

“乐之!”楚君昭见是妹妹,立马迅速将袖子撸了下去:“你怎么来了?今日……”

话没说完,楚乐之来到姐姐身边,作势便要看楚君昭的胳膊。

楚君昭一边往后躲一边将手背过去,奈何拗不过楚乐之,反倒把自己弄得更痛了。

“哎呀……”

最后还是忍不住痛的叫出了声。

听到姐姐吃痛的声音,楚乐之也赶忙收手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生怕弄疼了姐姐。

“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啊!”

楚君昭看着妹妹满脸的担心,这才面色难堪的撩起一截衣袖又迅速把伤盖住。

只是一眼,楚乐之便心疼的红了眼睛。

她拉楚君昭坐下,然后掏出带来给楚君昭止疼的药,楚乐之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挖出一块药膏,然后轻轻抹在楚君昭的伤口之上。

伤口上盖上药,凉凉的,果然舒服很多。

楚乐之抬头,眼中带泪道:“早市人那么多,偏你要替他们出头!这下好了,这么长一道鞭痕,定是极痛!”

“胡言乱语,自小我们受得是什么苦,我的性子,哪里会替他人出头?”楚君昭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无妨,不打紧,这伤不是很疼。”

楚乐之闻言,豆大的泪珠从眼眸滑落:“怎会不疼?我看着都疼死了!天杀的萧衙内,好没道理,怎么能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楚君昭问道:“你认得他?”

“怎的不认得?”楚乐之没好气道:“不过是个没什么本事,日日留宿在烟花之地的纨绔罢了!”

“原来如此……”楚君昭伸手温柔的抹去楚乐之的泪水:“真的不疼,傻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今日教坊司怎么肯放你出来?”

楚乐之吸了吸鼻子,脸上哭的一片红润,更显娇媚,她白了楚君昭一眼,这才说道:“若不是今日我同几个姐妹去了浴堂梳妆,我也不会知道你受伤的事,你是不是就打算用清水洗洗便是了?”

“原来是周大娘……”楚君昭看了看药瓶,想来是楚乐之听说自己受了伤专程买来的。

想到这里,还是不由得叹道:“药多贵啊……实在不该浪费这个银子……”

“钱钱钱!”楚乐之一边取出白布替楚君昭包扎,一边说道:“你眼里只有钱,受了如此重的伤,迟些便不要去酒家做工了,明日也不要洗桃淘米去做蟠桃饭了。”

“那怎么成?”楚君昭继续道:“我还要攒银子还张大人的钱呢,他宅心仁厚,肯让我出钱赎身脱离奴籍,我定然是要还他钱的,等我还完张大人的钱,还要攒钱替你赎身,到时候,我们一起找爹去,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听到这里,楚乐之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她不悦的说道:“姐姐能赎身已是万幸,我如今深陷泥沼,身份低贱,已经不存什么赎身的念头了。”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楚君昭义正言辞道:“你我虽身份卑微,但却不低贱,父亲自小教我们读书明理,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楚乐之倔强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回道:“别跟我提爹!若不是他我们何至如此?若不是他为了什么心中清明的理想,得罪了权贵,我们怎么会从官家娘子变成官奴?若不是他给我取名乐之,我如何会被选去教坊司做乐伎!”

楚君昭比任何人都知道妹妹心中的痛苦,她虽心疼妹妹所受苦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深知,任何浮于表皮的安慰,往往更像另一把利剑,直戳人心中最柔软的所在。

父亲楚民安,曾经的御史中丞,今日的戴罪之人,流放千里永不回京,而家中女眷包括她跟妹妹乐之都被贬为罪奴,因为妹妹乐之的名字被教坊司的乐倌选中,不仅自小吃尽苦头,更是变成了如今用来取悦权贵的工具。

只是,身为罪奴的楚君昭也同样受了十年的苦楚,她被分给礼部侍郎张大人家为奴十年,因为勤快能干,心地又好,张大人特别开恩,允许她可以替自己赎身,脱离奴籍。

楚君昭每日辛苦劳作,一方面是为了还张大人钱,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能有足够的钱,可以带妹妹脱离苦海。

想了很久,楚君昭这才轻轻开口:“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楚君昭话一出口,楚乐之瞬间泪如雨下。

楚乐之一边哭一边回应道:“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楚君昭抚摸着妹妹的头发,道:“我们是因父亲而落罪,可最爱我们的人也是他啊!我们也是在他的期许中来到这个世上的啊。”

顾不得胳膊上的伤,楚君昭一把将妹妹抱在怀中,两人相拥而泣。

从父亲落罪那日开始,所有的亲戚朋友避之不及,从那时起,这世间便只有两姐妹相依为命。

从前两姐妹一人在张府辛辛苦苦为奴,一人在教坊司没日没夜学习胡琴演奏,虽然见不得面,但是都心系对方。

如今她们一个得以脱离奴籍出府,另一个也因为胡琴弹得好,时常可以出来相见,一直以来,她们都是对方的依靠跟支撑。

两姐妹相拥在一起,流着眼泪却忍着不出声,特殊的成长环境让她们学着坚韧,可这十年的苦难却又不能让她们麻木。

“傻瓜。”楚君昭破涕为笑,伸手替妹妹将眼泪抹去:“不论如今我们身处何种境地,都要努力活下去,要坚强。总有一日,我们一定可以摆脱这一切过上好日子的。”

楚乐之闻言点点头:“嗯!总有一日,会好起来的!”

楚君昭欣慰的看着妹妹,替她将额间的碎发收拾好,这是勾栏的发式,一个乐伎,一个罪奴,似乎她们从来就生不由己。

可她总是倔强的,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去反抗。

楚君昭看着妹妹,郑重说道:“再等等,等姐姐攒够了钱,我们便离了这伤心地,我们去南方找爹爹,好好过未来的日子。”

楚乐之心疼的看向楚君昭:“姐姐每日二更便起,煮饭淘米,然后沿街叫卖,白日里还要去替别的店家做工,如此没日没夜的劳作,也仅仅有那么一点点银子……我实在是心疼姐姐,就算一辈子待在教坊司,我也不想你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