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又是一次查房日
“dsm-iv检测比上次结果要好一点。”
贾主任对比着手中的检查结果，连连称奇.
“蒲凡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短期再做检查对他来说，没有太大意义。”
“这个检测会有波动，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波动这么大。”
“老贾，别卖关子了，蒲凡这是咋回事。”
黄老紧张的搓着自己的手。
一旁王俊杰也紧张的把手中的墨镜捏的吱嘎作响。
作为蒲凡在医院接触最多的人，王俊杰也是最先察觉到蒲凡的变化。
他私下跟黄老说过，但是黄老不以为然。
“这么说吧。”
“如果说，蒲凡之前的感情表达，是零的话。”
“现在他的表达能力到一了。”
黄老跟王俊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普通人表达能力是多少。”
贾主任伸出两个食指，在俩人面前交叉。
“十，这么说可能不恰当，蒲凡现在表达感情的能力，还不如一只家养的狗。”
“那也很好了，零到一是最难的，不是么？”
黄老的表情变得颇为欣慰。
贾主任摇了摇头，在普通人看来，自闭症感情的表达能从零到一，那就有可能从一慢慢到十，最后和正常人一样。
但是他清楚，到一基本上就是蒲凡的极限了。
也是绝大部分自闭症孩子的极限。
恨意，爱意，高兴，愤怒，这些本能就能表现出来的感情。
在蒲凡那里，宛若天堑。
除非蒲凡大脑感情区域再发生器质性改变，不然他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孤寂的精灵可不是随便叫叫的。
贾主任到现在为止，没见过一个自闭症患者能真正感受到情感。
一个都没有。
但是他看着黄老跟王俊杰面带欣喜，也不好把这个残忍的真相直接说出来。
他搓着手里的检测报告，轻轻点点头。
“对的，虽然很难，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下个月再来检查一次吧，蒲凡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新的自闭症治疗思路。”
“好的贾主任。”
蒲凡先发声回答。
三人回到办公室，陆道安还坐在办公室里。
“老陆，你再坐着歇会，我们还得查房。”
黄老没有任何安慰他的意思，拿起东西就招呼急诊科的人去查房。
临出门，陆道安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着蒲凡。
查房时，又是腥风血雨。
黄老火力全开，把最近的压力都转化成言语的炮弹，无差别的攻向在场每一位医生。
“主诉：50岁男性，饮酒后上腹剧痛12小时，向背部放射，伴呕吐。”
“查体上腹压痛，无反跳痛，肠鸣音减弱。”
“初步检查：血淀粉酶1200U/L，腹部CT示胰腺水肿。”
黄老念着病历夹上的内容。
这个病人是赵静收进来进行初步诊断的。
看着病例单上写着急性胰腺炎，黄老心里舒服了一点。
赵静作为急诊科的中流砥柱，还是很靠谱的。
“王俊杰，这个患者，诊断依据是什么？”
“典型腹痛；血淀粉酶＞3倍正常值，需要进一步CT检查胰腺。”
王俊杰回答的十分流畅。
这段日子他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还为自己的回答沾沾自喜时，黄老接着问道。
“治疗原则是什么？”
“emm，液体复苏，晶体液30ml/kg；镇痛，避免使用吗啡；预防感染，选择性使用抗生素。”
王俊杰回答的有点磕巴。
面对黄老瞪大的眼睛，他开始支支吾吾。
“完了？”
“那我问你，急性胰腺炎最重要的治疗原则是什么？”
“胰腺液大量分泌，像嫩肉粉一样在器官里游走，把各个器官分解成一滩烂肉。”
“这时候，应该干嘛？”
“胰腺液分泌快不快？”
“怎么才能不分泌？”
“回答我！”
黄老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也不怪他，胰腺炎最重要的治疗原则王俊杰始终没有说出来。
真让他收了这个患者，第一步就判患者死刑了。
“look my eyes！”
王俊杰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暴跳如雷的黄老。
“tell me！胰腺炎最重要的治疗原则是什么？”
“那个…是…是…消炎。”
“回家吧孩子，回家去吧。”
黄老脸上挂满了失望，转头看向赵静。
“赵静，你来回答。”
“胰腺炎最重要的治疗原则是禁食，胃肠减压。”
黄老微微点点头，但是脸上的愤怒没有消散。
“那我问你，赵静，这是什么！”
黄老指向患者床边的床头柜。
柜子上还摆着一盒插着吸管的牛奶。
赵静看到后，大惊失色。
“不是跟你说了不能进食么！这牛奶是咋回事。”
“大夫，你说不让吃东西，我饿得慌，喝点牛奶垫垫。”
赵静瞬间感到头大了一圈。
“你喝了多少，现在哪里不舒服？”
她连忙蹲在床边，检查起男人的数值。
“还没喝呢，你们就进来了。”
她听完起身拿起牛奶就往外走。
“4床的家属呢！禁食是指什么都不能吃！再吃东西，真出了危险怎么办！”
“大夫，把牛奶给我啊！”
4床的男人丝毫没听进去赵静的话，心心念还是她手里那盒牛奶。
黄老叹了口气，带着一众人往下个病房走去。
赵静出去找了个不忙的护士，领到4床门口。
“在这盯紧他，绝对不能让他吃任何东西，有吃的进屋也不行。”
赵静对护士下了死命令，顺手把牛奶撇进了垃圾桶，然后大步走着去追黄老了。
突然一队武警冲进来了。
“哪位是急诊科黄主任。”
黄老一头雾水的看着领头的人。
“是我。”
“您接一下电话。”
黄老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连连点头。
但是他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好的领导，我知道了，我这边尽力。”
他冲领头的人点点头。
“患者送进来吧，我来安排。”
领头人冲黄老敬了个礼，然后往外走去。
“黄老，这是什么情况。”
黄老冲王俊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然后他拨通电话，给豫府的口腔颌面外科主任打了过去。
“赵儿，来急诊会个诊。”
抢救室内，被送来的神秘男人岁数也就三十四五。
脸部遭受重创，昏迷。
黄老判断出伤员是因为外伤撞击导致的昏迷。
常规处理止血后，黄老犯了难。
电话里是一个大领导，说这个男人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张之维。
对黄老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张之维的大脑不能受到任何影响。
第二，他的面部轮廓需要完全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第一条黄老现在心里有谱，问题不大。
只是第二条，让哪伤治哪的黄老犯了难。
恢复面容，这他哪做过啊。
颌面外科的赵主任很快就来了，听完黄老的描述也犯了难。
扪心自问，他也做不到完全恢复这个男人的面容。
“哎！黄老，等下，我摇人来，正好有认识的老师在这边开会。”
“靠谱么？”
赵主任比了个OK的手势。
“天府医学院正畸科首席，包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