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6

我爸更是气得青筋暴起：

「我们把你养得这么大，要你一颗肾怎么了？」

「你不捐，我打断你的腿。」

他跟我妈一起用力拽我，想把我往医院里拉。

「你们眼瞎了？这么多年，你们怎么对我的，心里没点逼数？」

「现在倒好意思说把我养大，真是天大的笑话。」

「怪不得别人都说，你们好不要脸。」

从小他们就偏心姐姐，把我当成一条狗。

让我学狗叫，让我跪着给他们洗脚。

冬天让我睡楼道，夏天让我睡天台。

初中毕业那年，他们为了能让姐姐上重点高中，甚至想让我辍学去打工。

美其名曰，我是姐姐的牺牲品。

现在又美其名曰，要我捐肾给姐姐。

真是有够恶心。

「你说，我们怎么就不要脸了，你这些年吃穿用度，是谁给你的？」

「爸妈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你要懂得感恩。」

他们又讲起大道理。

要是以前，我早就信了他们的鬼话，甚至还为此深深自责过。

我的绰号就是累赘、垃圾、废物，都是他们骂我的。

每次爸爸喝醉酒，都会打我发泄。

还让我辍学打工，不管我如何哭闹，他们都不为所动。

其实我也试过报警，警察也批评教育过他们。

但我回家后，他们打我打得更加厉害。

「收起你们的假惺惺，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还有，你们死心吧，我是不会捐肾的。」

爸爸脸都气绿了：「你……」

我没有理会他们，对着周围的人，大声讲出他们这些年的恶行。

摊上他们这样的父母，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最后我爸跟我妈妈灰溜溜地逃了，没有再继续拉着我往医院里面走。

7

同事们看我一脸委屈的样子，关心的关心我，还说帮我报警。

还有人劝我大度一点，毕竟是自己的父母。

可能他们年纪大了，说话有点不经过大脑。

全部被我骂了回去。

年纪大就可以随意作妖，祸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就该捐肾给姐姐？

「你们那群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凭什么大度。」

「咋的，我活着就是他们的奴隶呗。」

「没有他们，我活不了是吧？」

仔细想想以前，我活得跟条狗一样。

可从我给他们下跪，让我学狗叫开始。

稍有不满，就是一顿毒打。

现在姐姐需要换肾，他们就道德绑架我。

要我不捐，就让我背负骂名。

我是真的对他们心寒了。

开学后，爸妈又跑到学校里闹，到处造谣我，搞坏我的名声。

说我不孝，姐姐躺在医院里，我见都不愿去医院见姐姐一面。

还说我不学好，学了一身坏毛病。

在学校不尊重老师，不友爱同学，还顶撞父母，目无尊长。

流言蜚语，搞得人尽皆知。

走在路上，有人对着我吐口水，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

还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不孝女。」

「听说她姐姐生了重病，她还不想捐肾。」

我本来没想理会他们。

可没想到，他们越来越过分。

8

有人在学校论坛，贴吧里骂我。

还有人把我推上了校园网。

更有些老师和学生，直接找到我面前来。

指着我的鼻子，叫我把肾捐了。

说什么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我们就得报答他们。

还说什么我姐姐很可怜，父母年纪大了，以后会很伤他们的心。

我就该牺牲自己，救姐姐的命。

还说我不捐，就是畜生，白眼狼。

我直接跟他们怼了起来：

「关你们屁事。」

「要是你们，你们愿不愿意捐？」

「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你们那么这么好心，你们去捐肾啊？」

我站在风口浪尖，舆论推到了我身上。

搞得我每天上课都没心思听课，更没心思学习。

甚至，他们还想道德绑架校长。

让校长用广播的方式，来呼吁我捐肾。

好在校长三观很正，没有同意他们的行为。

人人都想让我妥协。

但我就是一个头铁的人，一群傻子，还想教我做事。

我偏不捐，我偏不做。

可能是我的态度坚决，又或者是头疼钱的问题。

接下来一段时间，爸妈倒是没有再逼我去捐肾了。

但我低估了爸妈的无耻程度，

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更恶毒的办法。

9

「咱家林冉现在都不愿意给音音捐肾，要不把她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