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学
周文看着身下如同婴儿般嚎啕大哭的黎玖一，身上的杀意愈发浓烈。
“呜呜呜...”
黎玖一感受到周文身上的杀意，哭泣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闭嘴！别哭了！”周文怒喝，心情愈发烦躁。
他最烦的就是和这种会说话的废物打交道了。
“别吵了，再吵就杀了你。”周文冷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黎玖一的哭闹声若是引来旁人，尤其是那些追捕自己的强者，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右手悄然摸向腰后的短斧，一步步的朝黎玖一靠近，身上杀意凝然。
就在他拽住黎玖一的头发，准备拔出短斧了结其性命时，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杀了黎玖一固然容易，但若想借此接触富源县顶层的势力，恐怕就再无机会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黎玖一看起来脑子就不太好使，正好适合自己操控。
想到这里，周文身上的杀意渐渐消散。
他看向黎玖一的眼神，也如同看向自家养的猫狗一般，怜悯且温柔。
周文松开短斧，双手扶起黎玖一，语气瞬间变得温和：“哎呀，你早说你是大祭司的儿子嘛，都是一场误会。”
“我没想杀你，只是想帮你擦掉身上的泥土。”
周文一边说，一边在黎玖一身上拍了拍，仿佛真的在替他清理污渍。
“呜……”黎玖一抽泣着，偷偷抬眼看向周文，“你……你真不杀我了？”
“嗨呀，少爷这是哪里说得话啊，咱这不是误会嘛。”周文满脸堆笑，语气殷勤。
还好他现在的模样已经是变脸之后的样子，原本脸上的血迹和伤痕也已经被掩盖住了。
不然若他还是那般模样，这黎玖一说不定会被吓傻。
“那……那你身上为什么都是血迹？”黎玖一停止哭泣，指着周文破烂衣衫上的血迹道。
周文倒是有些讶异，看着黎玖一狡黠的眼神，神情不变道：“小的原本就是杀猪的，这都是那些猪狗身上流的血迹。”
“哦，我说呢，要是人流这么多血早死了，你怎么可能还这么活蹦乱跳的。”黎玖一恍然大悟，脆生生地开口道。
像是怕周文误会，他又紧接着补了一句：“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杀猪的，我就是在考考你诚不诚实。”
“嗯。”说完，他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周文赶紧附和道，看向黎玖一的眼神也愈发慈祥。
这样好，要的就是这种傻，但又没有完全傻的脑子，不然傻的过于出众也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注意。
“对了，公子，你刚才为什么说自己今年才一岁？我看公子身形，分明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周文斟酌片刻，问道。
“哼，你们这些平民懂什么。”
黎玖一耻笑一声，背负双手，做出了一个他认为很帅的姿势，随后开口道：“本公子可是‘催生药’催生出来的。”
说罢，像是等着周文奉承一般，昂首而立，不发一言。
等了片刻，见周文没有反应，黎玖一脖子有些发酸，这才偷偷斜眼看向周文。
只见周文一脸疑惑，歪着头问道：“催生药？是什么东西？”
“啊？”黎玖一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常识性”的东西周文居然不知道。
他上下打量了周文一番，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奶娘说，我乃是天命下凡的神人，吃穿用度都不是你们这些底层人能了解的。”
黎玖一当时还不理解奶娘这话的意思，此刻看到周文这般模样，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些底层人的信息和自己是不对等的。
自己随手可得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却如同天书一般。
这种落差带来的优越感让黎玖一飘飘然起来，心中暗想：
“啊，这就是他们经常说的看傻子也一样的乐趣吗？我现在好像懂了点。”
“真是可怜啊...”
“他能够在这个小巷子里碰到自己，说不定就他这辈子以为接触上层的机会了吧。”
他再看向周文的时，眼中满是怜悯慈悲之色。
周文看着对面黎玖一站在原地，脸上一时皱眉，一时满脸微笑，一时又恍然大悟，最后满脸慈悲地看着自己。
周文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抽了抽，这幅模样，不正是他之前看着这傻子的眼神吗？
“咳咳……这‘催生药’嘛……”
黎玖一咳嗽两声，准备给面前的傻子科普一下“常识”。
“额……这‘催生药’嘛……”
黎玖一顿了顿，用力回想自己奶娘给自己讲过的一些知识。
可他的脑海之中却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记得城东的糕点铺是最好吃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周文，心中暗想：“这可是头一次见到比我更傻的人，可不能丢了面子。”
黎玖一双手飞快地在身上摸索，嘴里嘟囔着：“在哪儿呢？我记得就放在这儿的。”
“难道掉了？不会啊，我放得可好了。”
他急忙脱下外衣，在袖口间翻找，脸上满是焦急。
“啪——”
一本沾满油污的书册掉在地上。
周文低头一看，封面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大字：《论催生药的产后护理和保养》。
“嘿，我就说没掉吧，就是这个。”
黎玖一心中一喜，正要上前捡起，却见一只粗糙的大手比他更快一步，捡起了那本书。
随后，周文的声音响起：“《论催生药的产后护理和保养》，少爷，是这本书吗？”
黎玖一面露不愠之色，刚要开口斥责这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拿的东西。
随后仿若是发现了些什么一样，诧异地问道：“等等，你识字？”
“我年少时曾在书院做过一段时间的书童，所以略懂一些。”周文淡然回应。
周文之前赶往菜市口时路过一家书院，那书院大门敞开，里面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有嗷嗷待哺的孩童，也有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们拿着一个发黑的木板，跟着前方站立的讲师，嘴里念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