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然后转头就给妈妈上眼药:“阿姨,我看轻轻大四了也没个正形,整天乱写乱画的,平时在家家务也不干,以后怎么相夫教子啊,她这样的女孩,我妈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女人还是要会做家务才嫁得出去。”
我听得直冒火,但顾及他是客人,且最多十五过后就会回家,所以也懒得计较。
只是我的一再退让,没能让他收敛。
就比如这一次。
我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强压心中怒火,不打算跟张霖较劲。
心说反正车子写了我的名,他带不走,借他开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事实证明,面对张霖这种人,你越是退让,他越会步步紧逼试探你的底线。
彻底撕破脸是在同学聚会那天。
宴会上,我多喝了两口酒,结束后叫司机来接我。
没想到站在清吧门口吹了一个小时冷风,都没见着司机人影,妈妈和司机的电话都接不通。
朋友们也都休息了,大半夜没有出租车接单,无奈之下,我徒步5公里,走了一个半小时,凌晨两点才到家。
开门时听到张霖在打电话,声音里透着沾沾自喜:“妈,还是您有办法,放心吧都按您说的做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学男人喝酒,放荡的女人就得受点惩罚才能长记性。您放心,我一定把她培养好了再带回去伺候您。”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怒气直冲脑门,燃烬一切理智。
我借着酒劲冲他大吼,推攮他叫他滚出我家。
张霖也硬气,梗着脖子放出狠话,叫我和我妈以后别跪着求他。
我说:“做你妈的春秋白日梦!”
仿佛是在嘲讽我的出言不逊一样,妈妈听到争吵声从房间出来,站在我们中间一脸为难,轻声劝我原谅张霖。
我再也忍受不了心中委屈,摔了大门冲出去。
5
一连好几天,我都住在朋友家。
朋友一直默默陪伴我,不多过问出了什么事。
在这里,我度过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安心的几天日子。
我太过松弛,以至于收到张霖的信息时,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妈妈进医院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顾不得换掉睡衣,直接冲去医院。
隔着透视窗,我看见妈妈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她嘴唇苍白,面容凹陷,甚至透着些不正常的黑。
急切之下,我抓住医生询问,这才知道,原来妈妈得了尿毒症。
此时,一切都仿佛有迹可循,为什么妈妈每周都要出门两次,还不让我跟着。
我甚至都在猜测她是不是身边有了新人,所以才如此防备我。
却原来,妈妈只是生病了不想让我担心而已。
心中隐隐有个念头冒出来。
妈妈如此纵容张霖的原因,好像就快水落石出。
正想着,张霖凑过来搂住我的肩。
身体瞬间对陌生异性产生排斥反应,我迅速后撤一步,厌恶地皱皱眉头。
张霖也不恼,反倒扯出一抹伪善的笑,激起我满身鸡皮疙瘩。
“轻轻,你爸呢?我来你家这么多天,也没见个能主事的男人,阿姨都生病了,总不能这时候都不出现吧?”
自那场车祸后,“爸爸”这个字眼在我的世界中已经很少出现了。
他是为救我和妈妈才去世的,医生说那块玻璃离心脏只有八毫米,要是早来十分钟就好了。
可是,爸爸当时毫不犹豫将这十分钟争取给了我们。
他的死,是我和妈妈心中最大的痛。
在那之后,我和妈妈就刻意不在对方面前提起爸爸,只是小心地呵护在心头。
此刻骤然听到,我心里一紧,鼻尖的酸涩止不住涌上来。
“我爸……”我顿了顿,强压酸意,“我爸早就去世了……”
尽管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稀松平常,但话音刚落,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爸爸去世,妈妈生病在床,亲戚早已反目,今后的我该何去何从呢?
可张霖却突然笑出了声,“那就好,来之前我还担心配不上你,现在心里平衡多了,咱们这算不算是门当户对?”
“难怪阿姨当初要资助我,原来是咱家公司缺一个能主事的男人。”
他笑着调侃,但又生怕自己吃亏似的肃了肃神色,强调道:“话先说清楚,我可以娶你,但也不能白出力,公司股份至少得分我一半。”
我自认为是个受过教育、有素质的年轻人,可再好的脾气在张霖说出“那就好”三个字时,都会瞬间崩塌。
我忍了又忍,再也没忍住用尽全力一巴掌扇过去。
6
“于轻轻,你疯了?!你就是个疯女人,没教养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