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意接近
茶坊前，惨叫哀嚎一片，早在许世安出手时，已然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只是这几人平日里没干几件人事，故而闹出这般动静，却无一人出来阻拦，尽作壁上观。
目送许世安远去的美妇人，见他一次也不曾回头。
心中不自觉对自己的样貌产生了怀疑。
女人这次却是连瞅都没瞅外面的浮浪子弟一眼，径自放下帘子，掩了门窗。
好像眼前发生的所有，都与自己无关。
“呜呜……嘶！”
街前，几个家伙直哼哼，可谓痛彻心扉。
几人身体吃痛不已，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用手轻轻一触碰，脸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一时间，阵阵倒吸冷气声响起。
看着彼此的狼狈样，竟是谁也不比谁轻了。
“此人是谁？”
其中一人吐出一口雪沫，神色惶惶。
眼里更是惊疑不定，那不由分说的一顿揍，太过横行与张狂，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难道不知道我们阳谷四君子是谁吗，他怎么敢的？”
又一人捂着被扇的高高肿起的嘴巴道。
这嘴巴一张合，顿时一股漏风的感觉从嘴里冒出，男人一惊之下，这才发觉自己的门牙已经不知去向。
再瞅瞅其他人，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
发觉那周围窥探的目光后，更是让其觉得颜面扫地，又羞又怒。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下来！”
男人恨恨道。
对上这些普通民众，又展露出他嚣张跋扈的一面，被许世安猝不及防的揍了一顿后，几人心有余悸。
却并不妨碍他们记恨上这些人。
更不会因此引发反思与悔悟，人之本性，其难改焉。
带着威胁的言语传出，附近凑热闹的民众缩了缩脖子，脸上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只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
实在是大快人心。
“敢对我张阿大出手，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把他给我找出来，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男人被其他几人搀扶起身，拍打着身上尘土，仍是不忘了放下狠话。
“咱们走！”
张阿大招呼兄弟一声，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时，附近百姓才从各处走出，对着那远去的背影，不免指指点点一番。
“这张阿大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平日里都是看他横行霸道，可劲欺负咱这些小老百姓，今天可算痛快一回。
爽得嘞！“
“这就叫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别看他平日里鱼肉乡里，真要遇到不要命的，有一次就够他喝上一壶的！”
“谁说不是呢，只是那小伙子还是年轻气盛啊，铁定是个毛头小子，但凡拖家带口的，都不会这么利落的下手。”
……
一帮邻舍趁势聚在一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短时间内，又有了一桩可供茶余饭后闲谈的谈资，老爷们的分享欲总是足的。
另一边，许世安大摇大摆的出了紫石街巷，只觉神清气爽，与之相比，美人什么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听到动静掀帘查看的妇人，想来是武大娘子无疑。
在四大邪术尚未普及的情况下，那般姿容，确实算得上好看。
可许世安是什么人。
一个来自化妆，美颜，整形，整容等皆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世界，足不出户，便能阅尽天下美色。
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多么出众。
那句脱口而出的意外之举，其实更多的，是源于对电视剧和书上那个人物的怒其不争，恨不自尊。
在说完后，许世安便觉得他太想当然了。
书与影视，都不过是一种演绎而已。
哪能尽听尽信。
哪怕之后的走向，与那书中所书一般无二。
他也不该如此发泄。
这整的，他倒是做了一回无礼莽夫。
街头街尾，多的是人议论打虎好汉的英雄事迹，为人津津乐道，这一来，倒是无人注意他这个被官府追逃的逃犯。
没多时，许世安立在一张告示前。
纸张早已泛黄，更是少了许些边边角角，好在大体还算完整，看得明白。
上面所书，正是“他”干下的一件件惨无人道的事。
瞧了眼上面潦草的画像，许世安只觉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倒是白白浪费了他用心捯饬一番。
就这逮捕文书，他就是不做打扮，光明正大的的站在衙门前。
怕是也跟上面的人对不上号。
那画像说不上张牙舞爪，可也是凶神恶煞，赛张飞，似李逵，像李鬼，就是与他沾不上边。
这样看来，通缉抓人，官府真正靠的，应该是附近乡邻的辨识指认。
否则真靠上面的那张大脸，就是寻到猴年马月，怕是也没戏。
正当许世安欣赏着告示上的“美照”时，一道身影也凑了过了，佯装看了看告示，这才朝许世安搭话。
“没想到又与兄弟碰面，真是缘分，这是看了上面的赏银？”
男人拱手道。
许世安闻言，觉得耳熟，回头一看，顿时一乐。
这家伙不是那个垫着石头还踮脚的哥们嘛。
许世安也是回礼。
“哪能，啧，都是动辄屠村的狠人，我这小脑袋瓜可不敢往上凑！”
幽幽说罢，许世安眸光微闪。
瞥了眼上面所写赏钱，他奶奶的，拢共就一贯钱，打发叫花子呢，这跟你找到绝世珍宝，结果人家丢给你一张证书加两百块钱有什么区别。
搞形式主义动辄都得花个万把块呢！
逗傻子都不带这样的。
“这可未必，若真是动辄屠村的狠人，岂会只悬赏这些，怕是另有隐情，若非如此，莫说屠一村，就是死一户，那也是头等大事！”
男人意有所指，悠悠道。
同时暗自观察起许世安的面目表情，一番查探下，愣是没瞧出一点异样来。
见他不为所动，男人再出一言。
“我倒是听了另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屠村者另有其人，好像正是此人招惹了一窝子土匪，致使满村乡民被屠，村子也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净……”
许世安眉头稍动，颇有深意的看了男人一眼。
旋即故作懵懂，一副我听不明白的模样，凑到男人身前，做出求知的神情。
“若是土匪干的，官家岂能没有发现，你这说不通，说不通！”
许世安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开口。
“说的通，假若那匪寇勾结官差，颠倒黑白，栽赃嫁祸也是轻而易举，寻个背黑锅的替死鬼并不难！”
男人脸色不变，缓缓道。
这一刻，许世安难得认真起来，开始正视这个家伙。
“老哥听了这么多小道消息，不知道与那匪寇勾结的……”
许世安点到即止，轻声问道。
男人轻笑一声，不作回答，反而问道。
“你不是说说不通么，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难不成，兄弟真觉得有人做那官匪勾结的勾当，陷害好人？”
话语未落，许世安讪讪一笑。
心底里却是恨不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这小子故意吊人胃口，反倒给他装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哪头的，可接连两次偶遇。
又搞这出，真把他当傻子忽悠上了！
“你也说了是小道消息，当不得真，你若不愿说，不说便是！”
许世安神色如常，也不作逗留，转身就走。
“等等！”
男人见许世安走的这般利落，眼里闪过异色。
最终还是开口挽留。
悄无声息间，二人间的形势一变再变，先前的那点主动权，顷刻便无。
鱼儿不上钩，是诱饵不吸引人，还是鱼儿太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