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黎明未至
伪装成X先生的余顾，之后通过控制芯片，在停放守护号仓库里，小小地体验了一番高达驾驶员的畅快感。
并在临行前上送给了吴奇一份大礼，
“我会给你的女儿安排进紫荆花学院。”
当然不会是余顾亲自出面，而是让海棠托中间人过去。
海棠认识的上流人士，并不比余顾少。
毕竟无论是谁，或多或少都会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要处理。
吴奇明白这既可以看做是一份恩赐，也可以看做是一个威胁。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佝偻着身形摆摆手，走进了万井大厦的电梯。
此时已是深夜，这停车场里却比之前还热闹非凡。
无数染着各色发型的黑帮分子和雇佣兵，正连连朝这边瞩目。
因为余顾现在驾驶着的这台飞跃，在他们眼中也是遥不可及的高档轿车。
余顾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当即脚下轰响油门，打道回府。
好在可能是看到了吴奇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那些人并没有为难余顾，只是眼神复杂地目送余顾扬长而去。
白音全称目睹了余顾和吴奇的会面。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毒刺项圈，心里滋生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恰是这时，她听见了余顾的传讯，
“是不是觉得不公平？”
白音愣了愣，听到余顾接着说道，
“为什么我唯独对你这样。”
白音看似顺从地说道，
“怎么会。”
白音扮演这种顺从的角色，还是太过僵硬。
余顾笑了笑，一直手撑在车窗上，单手扶着方向盘说道，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之所以能这样对待海棠和吴奇，完全是因为有你的存在。”
白音愣了一下，听到余顾带着PUA嫌疑的话语，
“白音，恰恰是因为你太强了。且我清楚，以我的身份很难完全获得你的信任，才不得已这样对你的。”
白音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眸，并不作答。
余顾却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但是白音，请你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亲手为你解开那个项圈的，我保证。”
这一次，白音终于没忍住下意识问道，
“什么时候？”
余顾笑着，意气风发道，
“等到我亲手将你心中所想的新世界，带来到你面前的那天。”
白音不再说话了。
她又一次习惯性地打开自己这些天创作的思维导图，上面将余顾这些天做的每一件事都罗列在目。
他那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举动，背后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直指一个白音在梦里无数过幻想过的结果。
但这并不符合余顾前半生的生长轨迹，以及他的那些所作所为。
就仿佛在半个月前，余顾的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
不然白音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海棠等人的。
此刻白音已经被算作了星辉集团的一份子，她只略施手段就能查到自己之前绝对没有和余顾产生过半点交集。
这位从出生起就住在云端之上的人，哪怕一直低着头，都不可能看见渺小的自己。
想到这里，白音目光幽幽地轻声道，
“所以您见过吗？”
“什么？”
“我梦中的那个新世界。”
接下来余顾短暂的沉默，却在白音心中如同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好在当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余顾的回答，
“我见过。”
白音猛地瞪大瞳孔，听到余顾笑着补充道，
“骗你的...怎么？难道觉得我是穿越过来的？”
白音没有回答。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思维导图。
一时分不清余顾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余顾回到世界树大厦，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当他走到那间办公室旁，习惯性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却意外发现白音已经离开了虚拟仓。
注意到他的目光，苏黎主动开口为白音解释道，
“白音小姐是在您上电梯后才进房间的。”
余顾点点头，领着苏黎进到了房间里，疲惫地直接往床上一躺，并制止了苏黎为他脱鞋的举动。
拉过苏黎抱在怀里，一边享受洗面奶一边闷声说道，
“苏黎，你说有什么办法，能从集团手里拿到一条高端的义装生产线呢？”
余顾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要把吴奇招入麾下，自然不可能是单纯为了他的人形高达。
而是因为吴奇是真正能设计出顶尖武装义体的天才。
但想要完全发挥出吴奇的作用，余顾就必须拿到一条顶尖的义装生产线。
他可不满足和原剧情里的主角团一样，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终也不过搞出了几支定制款的武装义体。
他想要的是打造出一整个超凡军团。
但这种生产线可和那些对外售卖的义装生产线不同，其中的高精尖设备造价非常昂贵，且保密等级极高。
哪怕是以余顾执行董事的身份，也很难绕过董事会将其收入囊中。
而董事会可不会毫无理由地将这样一条生产线交在他的手中。
苏黎轻声问道，
“顾董，我能问下你要这条生产线是想做什么吗？”
余顾毫无保留地将心中所想告诉了苏黎。
苏黎想了想，建议道，
“顾董，如果只是这样，我想我们并不需要获得一条独立的生产线。”
余顾疑惑地抬起头，看到苏黎语气沉重地说道，
“还记得海棠小姐伏击您的那次吗？”
余顾当即恍然大悟，听到苏黎接着说道，
“比起自己生产，我们为什么不买来进行改装呢？”
“这样会比您独立生产更加隐蔽，毕竟就算到时候集团发现了这种独特的新型义装，也不可能在新世界州找到一条根本不存在的生产线。”
“虽然这样的产量会低很多，但我想，等到我们真的完成了你的那个宏愿时，再来扩大生产，也为时不晚。”
余顾顺着苏黎的思路，联想到了更多。
他发现自己确实因为种田基因而陷入了思维误区，现在自己并不应该是一个领主的思维。
而应该将自己代入革命者的视角。
余顾思索间，却忽然注意到苏黎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阴沉的可怕，他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了？”
苏黎顿了顿，为余顾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在您回来的路上，我收到消息，林雾清的尸体被火化了。”
余顾原本因为阶段性胜利而有些漂浮的心，在得知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再度紧张起来。
不可能会这么快的。
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对林雾清的尸体进行尸检后，做防腐处理保存在证据库中，并在一周内，交由内务部内部换组进行交叉检验。
毕竟林雾清的死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像是为了掐断线索的故意为之。
想到这里，余顾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小看余旭了。
这位在原剧情中几乎作为背景板存在的星辉大公子，正在展现着完全不属于他的智慧水准。
紧接着，余顾便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林雾清可能根本没有死！。
毕竟这位是从微末时就开始陪伴着余旭，对待余旭太过重要。
不止是情感，许多余旭不方便知道的事情，都是林雾清在帮着打理。
如果余旭要铤而走险保下他的这个影子，完全符合情理。
而如此快速的火化操作，更加说明了林雾清的尸体有问题。
但余顾没有想到他的这个猜测很快就会被推翻。
只见余顾皱起眉头问道，
“内务部报告里的火化原因是什么？”
这种非常规流程的操作，一定得获得内务部部长的签字才行。
余顾问这个问题，是想判断余旭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长。
但余顾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在苏黎的嘴里听到一个极为荒谬的答案，
“内务部的报告里说是当夜停尸房内负责看守林雾清尸体的员工，其实患有严重的恋尸癖。
他在见到林雾清的尸体后见色起意，突然袭击杀掉了其他看守，并做了一些恶心的事情。
但在实施的过程中被天眼系统发现，触发了警报，之后因为极度恐慌集团的惩罚，干脆将自己和林雾清的尸体一起送进了焚尸炉。”
余顾眉心紧皱，这么离谱的理由会有人信吗？
哪怕内务部的审讯的确会让人生不如死。
苏黎明白余顾表情里的意味，她接着眼神复杂地说道，
“随同这份报告一同被递交到董事会的，还有一段作为证据的停尸房监控。”
余顾和苏黎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听到苏黎接着说道，
“已让白音小姐做过技术核实，视频不存在作假。”
而苏黎接下来说的话，则更加让余顾头皮发麻，
“总裁办也于十五分钟前，向董事会提交了一份质询报告。质询内务部存在严重管理漏洞，造成关键证据损坏等十七项罪名。”
“并正式向董事会提出建议，由董事会选出一名董事，在集团现有架构之外独立建办一个临时内查组，在集团内部开展一次全面整肃。”
“且承诺总裁办将带头在此次内查中进行积极配合。”
余顾没想到，余旭的反击回来的这么快，这么狠！
林雾清陪了他十数年，他怎么做的出来这种事情的，居然连死后都要被人侮辱！
但无论如何，余旭这一番操作，可以说是彻底扭转了局势。
他不仅成功地将水给搅浑了，让被盯住的对象从自己扩大到整个集团。
还让原本看戏的一众董事，会因为利益而被他拉入这场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
有两个结果，一是其他董事齐心协力，将这次内查给否决掉，但出了这件事的内务部也一定会面临清算和洗牌，到时候很难再腾出手去盯着他。
二则是内查提案通过。
余旭也可以试图让亲近自己的董事去争取这个位置，一旦被他拿到，他甚至可以反过来对余顾进行清算。
想明白了一切的余顾，不知不觉已被冷汗浸湿了后背。
之前得胜的喜悦之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明白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他的这位便宜大哥哥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而距离黎明的到来，也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