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工作的时候称职称

“慢点儿…”

轻轻的，几乎是夹在喉咙里近乎于呢喃的一声。

床上一片混乱，程萧侧躺着。

散落的的长发铺在满是褶皱的床单上，旖旎又风情。

“是嘛？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娇气啊。”

顾璟奕轻笑着抬头，恰好一滴汗从他颈侧滴落。

在能见到尘埃漂浮轨迹的空气里弹了两下，落到程萧的肩膀上。

有些热气的汗珠，滴在她身上就像在水杯里加入沸腾的铁块一样。很快便激起了连锁反应，程萧身子不自然的动了起来。

汗珠随着肩膀的晃动滑了下去，已经完全不能藏住胸前的旖旎。

于是，透着窗户间隙里的阳光。顾璟奕清楚看到那颗汗珠如何从深邃的沟壑落下。

他抬眼望了过去，就能看到那一道水痕。

顾璟奕发呆了好几秒，才将视线挪开。他喉结上下微动，有些揶揄的开口：

“不就是回消息的速度慢了一点吗，怎么就找上门了呢。程萧前辈～”

程萧是宇宙少女的成员，凭借偶运会艺术体操成功出圈后。她一个人的热度比整个团还高，经常海外国内两头跑。

在韩务工的华夏人并不多，每当有新面孔出现都会被拉进群抱团取暖。群里消息十分热络，还时不时的一起聚餐。

几次下来，顾璟奕便和程萧认识了。

尤其是顾璟奕《Produce 202》“三公”断层第一退赛，他也成为了归国小生一员后。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多，但和程萧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顾璟奕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面对顾璟奕的挑衅，程萧不急不恼。

她抬手，食指在顾璟奕的颈侧蹭了蹭。动作温柔的撩开自己不小心粘上去的发丝，低低的笑着：

“都快一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热衷于和我保持这种关系。”

她轻描淡写的就反将了一军，过去的一年里两人确实举止亲密。

顾璟奕和程萧不是每个周末都会见面。

有时程萧忙，会在微信上和顾璟奕说一声；

有时顾璟奕忙着拍戏，会和程萧在微信上也说一声。

大多都是短短几秒的语音，很快结束。

这些语音，顾璟奕的经纪人林泽曾听到过一回。

他当时思索半天，才慢条斯理的评价程萧有一幅又甜又御的好嗓子。

语速快的时候稍显强势，语速一旦慢下来嗓音就像浸了糖的棉花糖一样。

那种娇憨，会直接扑到脸上。像棉花糖一样，逐渐融化。

顾璟奕和她的关系存续了快一年，这种体会自然比林泽深的多。

熟悉的成为了一种习惯，无需用心都能轻松捕捉。

现在，程萧的语速就很慢。她慢悠悠的问着，眉梢含笑：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吗？”

女孩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儿乖顺的贴在额角上，看起来十分可爱。和她现在说出口的话语，却形成鲜明反差。

而这些，顾璟奕却已十分习惯。和程萧混熟后，她偶尔会在释放出压力后说出一些石破天惊的话。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习惯了而已？”

顾璟奕笑了笑，指尖从她身上轻柔带过。

冷空气顺着他的手指，趁机贴上程萧潮湿的皮肤。强烈的温差她本能的抖了一下，挣扎着就要起身。

“急什么呀，刚刚不是还很餍足吗。”

顾璟奕略有不满的攥住她的手腕，俯身凑近。

于是乎，程萧看清了他的正脸。跟侧脸一样帅的张扬，冲击性和距离感形成正比。

就算是程萧和他熟稔已久，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凑近。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靠近，而是想要后退。

不愧是凭借帅气屡次出圈的“前断层C位”，即使是回国一年了。《Produce 202》带来的粉丝也没都尽数跑掉，她们会一点点的“翻墙”搜寻顾璟奕在华夏的轨迹。

像拼图一样，小心翼翼的将他成长一点点拼好收藏。

意识到自己再一次看顾璟奕看的有些出神，程萧有些脸热。

像刺猬女孩一样，她傲娇的撅起嘴故意在他面前说起“前队友”的成功。

“顾璟奕，Wanna one刚刚拿下最佳男团了。”

“是嘛，知道了。”

顾璟奕从凌乱的地板上，捡起自己的衣服慢慢穿上。他脸上神态自若，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程萧有些泄气，她继续拱火：“你后悔吗，如果当初你没有退赛。成为C位出道的，大概率就是你啊。Wanna one刚出道，就成为了亚洲一线男团。如果你知道结局，会后悔退赛吗？”

顾璟奕眉梢抬起，平淡开口：

“我并不羡慕，一点也不。”

身为重生者，顾璟奕怎么可能被“前团”的繁荣迷失自我？

上一世，他在《Produce 202》创造了多个经典出圈镜头和百万直拍舞台。

从“一公”开始，他排位便是毋庸置疑的C位。

因为没有公司，又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闯荡。在决赛夜，他的出道位被节目组公然做票。

排位从第一，压到第五出道。压低的排名意味着更少的唱段，和边角料的站位。

自他出道以来更是0商务，找上门的代言也会被公司拒绝。

顾璟奕就这么蹉跎了两年半，人气从“断层Top”消耗成“Top line”。

即使2020年5月29日，首尔法院宣布安俊英因涉嫌《Produce》系列票数作假锒铛入狱。顾璟奕的冤屈得以昭雪，却再也回不到流量时代的黄金时期了。

前世的他就和多数小流量一样，从综艺开始刷脸。

有一定认知度后，再去一个个剧组中从配角开始积攒人气。

一直到主演的《开端》成为“爆款”，顾璟奕才成为了人气小生。

重生回来，他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从《Produce 202》退赛。

反正迟早也是回国，在“偶像元年”来临之前凭借海外选秀积攒的人气提前上桌。赢取筹码，将优势像滚雪球一样扩大。

赢家通吃，才是顾璟奕要做的。

而《小美好》这部低成本青春校园剧便是他回国后盯上的第一个目标，自带热度的顾璟奕直接顶替了胡奕天的男主身份。

这部剧，两天前也刚刚开播。

程萧被顾璟奕的回答而有些愣神，又很快低下眼睫调整好情绪后冲着他展颜一笑：“恭喜你呀，《小美好》开播后，势头很不错，才播两天就在站内搜索指数攀升到第三了。”

“这两天微博热搜我也刷到了《小美好》，顾璟奕你眼光还蛮好的。谁能想到这部低成本青春校园剧，居然有了黑马之资啊。”

“顾璟奕，你现在微博粉丝多少万啊？”

“210万，怎么了？”

“那你可以嘛，这两天的涨幅不错。我感觉，你快成顶流了。”

听着这个有些稚气的话语，顾璟奕有些想笑。

如果一切，真的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小美好》是典型的“三月限定”小爆剧，胡奕天只短暂的火过一下。

这种火就像“耽改3.0”的俊俊子，以及“七月某男友”和“顶流梦阿瑟”。

演员的路容错率不高，热度几乎只有剧播的时候才有。如果播完之后资源跟不上，三个月后“剧粉”就会分清角色与演员。将之前因为角色，对演员的宽松而收回。

演员一旦后续资源跟不上，就会迅速flop。

谁又能想到一年后的胡奕天，只能以男配身份去拍《亲爱的热爱的》。被名不见经传的李宪压番，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呢？

顾璟奕现在是背靠《小美好》涨了一播粉丝，却也大多是“三月剧粉”。

这些粉丝最活跃的时候，大概也是剧播的时候。

顾璟奕想去拍好的剧本用作品沉淀下虚浮的人气，又因为年龄和形象的限制。那些找上门的剧本都是青春校园题材为主，全是一些播出去后毫无水花的烂剧。

“IP大户”花策的自制出品的电视剧项目，目前只有《甜蜜暴击》、《初遇在光年之外》以及《最亲爱的你》。

也不能说特别烂吧，就是浪费时间。内娱演员拍戏都是制作完成后才播放，等到“库存”放出最快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如果播出剧的热度一般，无效播剧就是在消耗演员自身的人气。

很显然，现在的顾璟奕陷入了困境。

无论是让他去“奶新人”的公司内部剧，还是烂剧都是在消耗自身人气。

他急需一个机会，将身上这有些虚浮的人气沉淀下来。

就在这时，《偶练》找上了花策。

猕猴桃平台承诺如果顾璟奕去参加《偶练》，将在未来的三年里和他签订分约。猕猴桃平台一年提供两部以上的S+制作，让顾璟奕从中挑一部担任男主。

只需要花几个月时间过渡一下，顾璟奕就能搭上猕猴桃平台的战舰。S制作的古偶和大IP，都能摆在面前任其挑选。

摆在他面前的困境，将迎刃而解！

有了顾璟奕的人气助阵，猕猴桃平台对《偶练》的成功又多了几分把握。更何况顾璟奕身上有着海外选秀的断层C位身份，他去参加土偶直接将噱头拉满。

而有了《偶练》，顾璟奕也正好将身上的“三月剧粉”洗成忠诚度最高最能打也最能氪金的“秀粉”。

别说顾璟奕，就连花策在感受到猕猴桃这份沉甸甸的诚意后也松口了。

顾璟奕将参加《偶练》的消息一放出，微博上不少路人都对《偶练》多了几分期待。

程萧看着顾璟奕，有些感慨：“顾璟奕，想不到你真的会去参加《偶像练习生》。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顾璟奕笑了笑，没有说话。

程萧眨巴着眼睛，有些娇憨的问着：“顾璟奕，《偶练》真的会很火吗？”

“会很火，甚至是一举改变国内顶流格局。”

顾璟奕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小美好》从前两天开播到现在，顾璟奕超话脱水签到2万多。

从超话开通后，微博超话签到人数也成了饭圈衡量人气的标准之一。

现在的顾璟奕，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新人。

如果他按照正常运行轨迹发展，大概要等到18年1月底。等到那时候《小美好》播放大结局，顾璟奕的人气才会来到9万多。

这个数据听起来是不错，可同期的《偶像练习生》第三期也是那时候播出。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随着《偶练》第三期的播出。参加节目前名不见经传的蔡旭困，他的微博脱水签到也来到96967人。

蔡旭鲲用一个月的努力，赶上了顾璟奕一年。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等到《偶像练习生》于18年4月成团后。蔡旭鲲从一个小糊咖一跃成为顶流，人气隐隐压过凭借《镇魂》爆火的同为“双顶流”的龙哥。

蔡旭鲲的横空出世，一举打破内娱认知。

不提代言，不提粉丝氪金和秀粉的死忠。

光超话人数签到一项，刚从《偶练》出道的蔡旭鲲脱水数据就到了30多万。

这个数值，完全倍杀不去参加选秀的顾璟奕。

其实蔡旭鲲各项实力都不是特别突出，也就是全面一些而已。放到海外节目，能不能出道都是一个未知数。

光凭实力，他又怎么能与顾璟奕相提并论？

这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就算说出口程萧也不会相信。

就像月华猜不到明年的土创，会让程萧另外两个队友人气弯道超车一样。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云压的很低看起来快要下雨。

顾璟奕拿起车钥匙便起身，不想多再停留。

这也是他和程萧之间养成的默契：办完事就走，不多做停留。

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用一个不太道德的词语来概括——火包友。

“等等”

略带沙哑的嗓音突兀的从身后响起，顾璟奕的视线下意识的往程萧身上停留。

她的脸上还留着被枕头压过的红痕，娇娇的与有些干燥的嗓音不符。

“你知道的，我是《偶像练习生》的舞蹈导师。”

程萧抬手拨开脸侧的头发。微微眯着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着：

“下次见面，就是节目录制了。工作的时候，记得称职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