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地之伤
“哇，今天不止你一个人？不会是我看到重影了吧？”
蹲着研磨药粉的莱莎，转身看见荆诚一行人时，惊讶地压低眼镜。
“这是我的同伴，玛尔兰·克里斯蒂小姐，以及野......帕鲁兄弟们。”
想到野人加编号的称呼不方便示人，荆诚临时编了个名字。
帕鲁，搞不好还挺贴切。
“同伴？我看是你的属下吧，小领主？”
炼金师笑眯眯打量众人。
“不矛盾，既是属下，也是一同冒险杀敌的同伴。”
荆诚取出捆成卷的羊皮纸，随手抛给莱莎。
“这是什么？”
“你要的实验数据，我根据回忆记录的，每种化合物对冰地虫造成的伤害，都尽可能描述得详细了。”
“真的？”
莱莎如获至宝，展开纸边看点头，“嗯，嗯，不错不错，跟我预想的效果很接近，看来还得调整冰凌草的比例。你这次有带给我吗？”
“有。”
荆诚招招手，野人1号提着束好的冰凌草上前。
“我想拿它们换一些冒险用品。”
“没问题！”
莱莎爽快地指向旁边立柜。
“生命药水，法力药水，一些战斗合剂，随便你挑。我最近炼制的，反正除了你没人买。”
“多谢。帕鲁，替我全部装进去。”
荆诚丢给野人1号一只麻袋。
“......”
莱莎满脸无语，却也没有制止，扫了眼侍立的玛尔兰，摇头叹息。
“身边有这么高贵美丽的女士随行，咋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不景气嘛，领主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感觉你没几句话，又要劝我搬去你那儿住是不？”
“不愿意就算了。”
荆诚无可奈何摊摊手，“不过我想问你，风铃镇附近有没有魔物出没频繁的地方？”
“干啥？”
“冒险总是需要反派做陪衬的。”
“危险程度呢？”
莱莎厚厚的眼镜片折射出翻滚的浓液泡泡。
“按你知道的最高级吧，毕竟我连巨型冰地虫都杀过了。”
“有意思。”
女炼金师微微一笑。
“那么，我推荐你去大地之伤。”
“大地之伤？”
“说白了就是咱们脚下的地底空间，错综复杂的裂缝深不见底，构成网状坑道，几乎连接整块大陆，里面藏着数不尽的怪物和珍贵的宝贝，”
“风铃镇附近有地下入口么？”
“有，就在你平时过来的那座传送阵的山洞内，后方偏东，被石堆挡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不要低估炼金师对珍稀材料的追求。”
“莫非想要我帮你采集啥？”
“哈哈，这个！”
莱莎兴奋地从背后书架抓出图集，翻到某页展示给他看。
“红色晶簇，像刺猬的形状，名为‘盖亚之血’，传说中是大地母神的神力结晶。”
“我不能保证找得到。”
“没关系，‘盖亚之血’可是顶级的至宝，我也不期待你能找到，替我留心一下就行啦。”
“帮你找到了，能不能搬去我那儿住？”
“说不定有可能。”
莱莎笑得很是暧昧，突然想起什么。
“还有，风铃镇这边的大地之伤，沿坑道往东行有个出口，出去之后离不冻港挺近，那座港口城镇具有传送阵。”
“感谢你的情报。”
荆诚真心感激，或许对方只是随口一提，但他缺少炉石的情况下，传送阵的信息十分重要。
与莱莎告别离开了炼金坊。
玛尔兰悄悄走近荆诚，忍不住问他：“那女人夸我高贵，有吗？”
“有啊，莱莎虽然近视眼，对顾客的身份却未判错过。”
“盗贼披上盔甲，就能变成高贵的骑士了么？”
“重要的是心，自信的人，气质自然而然会显得高贵。”
“嗯......”
玛尔兰若有所思。
荆诚又往镇子集市买了些补给，几人回到瀑布后的山洞。
“是这堆石头啊？”
注目被藤蔓缠绕的堆叠石块，他俯身从缝隙看进去，后面似乎内有乾坤。
“我来这边好多次了，居然一直都没发现么？”
他有点惭愧。
时空法师能感应到千里之外的空间锚点，却对近在咫尺的内层空洞毫无敏感性。
“1号，帮我劈开这些石头。”
“让我来吧。”
话音未落，挽歌剑出鞘，玛尔兰轻轻一挥。
冷冽的弧光闪过。
哗哗哗。
滚落的碎石，响声和外侧的瀑布水流不分彼此。
纷乱的藤条亦被斩断，灰尘和腐气散开，有条斜切朝下的天然甬道。
“想不到，这里真藏着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
荆诚命野人们点起油灯，1号2号在前方试探开路，3号4号在后面警戒，玛尔兰则与他并肩行走。
“我也听说过地下坑道的传闻。”
玛尔兰回忆着。
“各地的盗贼工会一般建在城市地下，有些并不是新挖的，而是利用已有的坑道网络，即那个女炼金师说的大地之伤。”
“这些坑道是谁建的？”
“传闻是个名为矮人的种族，他们是众圣教中，七位泰坦的仆从，负责移山填海，修整大地。可世界成型后，他们全都销声匿迹了。”
“矮人么？”
荆诚不可能不熟，矮人也算奇幻作品标配，游戏电影里的常客。
然而，在如今这个世界，人类才是唯一主角，什么精灵矮人早消失于纪元前了。
“有种说法，大地之伤遍布的坑道其实是泰坦的魔法回路，防止魔族从深渊或地狱涌向地面的结界，但某些魔族上不来，反而把坑道当成栖息地，扎根于此。”
玛尔兰眼眸里浮现出一丝恐惧。
“告诉我这些的同僚，整个左臂连带肩膀都没了，他说是有次为甩掉卫兵，逃进坑道深处，被不明怪物硬生生扯掉的。”
“你在害怕吗？”
“换作从前的我也许会怕。盗贼很脆弱，一旦不小心被大块头抓到，就离死不远了。但如今的我，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玛尔兰抚摸着覆盖胳膊的钢护臂，朝荆诚展颜一笑。
“啊噢噢噢！”
忽然，前方野人1号发出警惕的吼声，与2号同时架起矛盾。
咚咚咚！
庞大的阴影却冲垮二人防线，径直冲向荆诚和玛尔兰。
看清楚了，那是头外形与老鼠相似，却足足有鳄鱼身长的野兽。
野兽背上还骑着一个人型生物，丑陋矮小，挥舞比它个头更大的巨斧，狠狠进攻。
“小心！”
玛尔兰双手握剑，挡在荆诚身前。
乓！
剑斧相交，巨斧斩断，上半截打着转儿飞出，嵌入旁边石壁。
挽歌长剑余力不减，就势砍下野兽头颅，伴随尖厉的怪叫，骑手已被惯性往前甩了出去，半空仍抡动着断斧，想要劈死敌人。
“不好，大人！”
玛尔兰急忙转身救援。
却不见人影，弩箭从另一方向射来，命中怪物后背，令它加速扑倒在地。
陡然出现的荆诚，弯腰踏足，踩在怪物背上，手端轻弩抵住它后脑。
“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是个穴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