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苦行僧
“那、那我不管,反正小叶子说八文钱……你就必须得八文钱卖给他。”
黄守愚做事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
“黄守愚,你这是强买强卖懂吗?要吃官司的!”
陈望生气得破口大骂。
黄守愚挠头略作思索,傻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两枚铜钱:“那俺、俺再补贴你两文钱……”
“小爷懒得和你这个傻大个费口舌,现在小爷要回去了,你再追我,我炖你的狗。”
陈望生骂咧咧转身就逃之夭夭。
“大黄,上!”
黄守愚见状,大步流星追去。
“汪汪!”
通人性的黄狗龇牙咧嘴遵循主人的意志。
一场新的追杀开始。
陈望生欲哭无泪,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傻大个了?
黄守愚也是无奈,这个陈望生,别看长得那么胖,可跑起来竟然是飞毛腿,他和大黄都追不上。
砰!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拐角处,陈望生和一个苦行僧撞了个满怀。然而老和尚纹丝不动,胖子反而一屁股倒摔在了地上。
“你个没长眼睛的和尚,撞死小爷了。”
胖子一手捂脑袋,一手捂屁股,骂咧咧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没事吧。”
好似一尊弥勒佛的老和尚笑眯眯道。
胖子抬眼仔细一瞧,嘿,这和尚有点道行啊!赤脚,灰袍,金钵,慈眉善目。
身为小镇第一珠宝古董鉴定家,他一眼就发现了那金钵的与众不同之处——分明就是一件法器!怎么也值三十枚通天符钱!
陈望生从地上爬起,拍拍屁股,眼珠子骨碌一转:“当然有事了。不过我也不让你赔钱。看见没,那家伙携恶犬追杀我,你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快我拦住他。”
“阿弥陀佛,那位带恶犬的施主,为何要对这位小施主动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
和尚踏出一步,拦在了赶来的黄守愚面前,双手合十,目露慈悲。
“大师,死胖子坑我兄弟的钱,我要揍他,麻烦你让让,不然连你一块揍。”
说好听点是只认死理说难听点是脑袋一根筋的黄守愚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他捏了捏拳以示威胁。谁若拦他为叶暮笙讨公道,谁就是陈小胖子的帮凶。既是帮凶,那自然是连一块揍。
“呜呜呜……”
倒是那条狗龄也有二十来年的大黄犬,对气息可是十分敏感,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便尾巴一夹,缩在了主人的身后,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胖施主,你坑人家的钱,这是不道德的,不如还给人家?”
和尚转身笑眯眯看着胖子。
陈望生大怒,拎起袖子道:“胖爷我一口唾沫一口钉,没坑人家钱!买卖不成仁义在,是这傻大个自以为是,胡搅蛮缠。”
“傻施主,胖施主说他没坑你家兄弟的钱,是做买卖,只不过没成交罢了。不如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看着似乎有点道行的赤脚僧人又转身看向黄守愚。
黄守愚气愤道:“他就是欺负我兄弟了,我要为小叶子讨回公道。还有,我姓黄,不许说我傻。”
“胖施主,傻施主说他姓黄,他不肯就此罢休,不如你破财消灾?”
和尚继续居中调和。
“笑话,胖爷我视财如命,进了胖爷口袋的钱银还想吐出来?做梦!啊呸呸……不对不对,胖爷从来没骗他的钱,何来破财消灾一说?”
胖子暗啐了几口。
“黄施主,胖施主说他没骗你兄弟的钱,要不化干戈为玉帛?”
和尚又看着了黄守愚。
“哪来的破和尚,你就别在中间传话了,都快把俺绕晕了。”
黄守愚也是有些晕乎乎,只觉这和尚有点邪门。
这时,桃花巷口忽然冲起一条火龙,倒是为这凛冬增添了几分暖意。
“巷子口着火了吗?”
黄守愚喃喃道。
“黄守愚,改日再和你计较!”
胖子面色大变,撒腿就跑。
黄守愚倒也反应过来,快步跟上:“先救火,我帮你!”
赤脚和尚抬眼看着巷口,喃喃道:“火凤涅槃,也不知最终花落谁家呢。倒是炎帝城竟然没派人来,错过此桩机缘,定然悔之晚矣……”
当陈望生使出吃奶的劲用飞毛腿的速度跑回家后却发现家里没有烧着,不过是家宅上空出现了一团火焰。
他走进院中,大声呼唤:“阿狸,阿狸,你没事吧。”
“哥!”
彩璃抱着小鸡崽从屋内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胖子上气不接下气问道。不过也是松了口气,阿狸没事就好。
“刚才书院的先生来了。”彩璃怯生生道,“他说让我把小锦鸡送去给叶暮笙。”
胖子这才注意到彩璃手中的锦鸡,羽毛变漂亮了许多。他大喜过望:“这鸡毛都蜕变了啊!”
彩璃委屈巴巴道:“哥,我不想送人。”
“那就不送,你继续养着。先生那边,哥去交涉。”
胖子溺爱地摸了摸彩璃的小脑袋,拍拍胸膛保证道。
笑话,凭本事逮的鸡,为何要送人?哪怕是书院那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出面也不行!
彩璃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却见锦鸡挣脱了她的怀抱,展翅飞走了……
“啊,我的锦鸡啊……”
胖子伤心欲绝,心在滴血。以他的眼力总算发现了这鸡的与众不同之处——这极有可能是一只价值二十个【通天符钱】的灵禽!
“啊,飞走了?得之幸也,失之命也。那个,你们也别太伤心了。”
姗姗赶到的黄守愚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看着这对兄妹抱头痛哭的样子,他也是有些愧疚,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
“呜呜呜……”
兄妹俩哪里有空理会傻大个。
心地善良的黄守愚见状,咬了咬牙,很是不舍地从怀中摸出了十个铜板,道:“别哭了,小叶子说八文钱买你的鸡,我给你十文,就当你把鸡已经卖了,这样心里会舒服一些。”
胖子竟无言以对。
这是几个铜板的问题吗?
这鸡分明不是凡物!
他伤心的是自己怎么就瞎了眼,一桩大机缘怎么就在自己手中溜走……
都怪那灵禽太鸡贼了,隐藏的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