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争议第三题
第二天一早，评委们就聚集在会议室里批阅试卷。大多数题目的评分都很顺利，直到他们看到林述周的那份答卷。
一位评委先是皱眉，仔细读了两遍，然后转头问其他人：“这道题的解法，大家怎么看？”
几位评委凑过来，仔细研究起来。渐渐地，房间里的讨论声越来越大。这份答卷彻底打破了原本平静的阅卷过程，评委会内部对于林述周那道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这种解法虽然复杂，但反映了真实的物理过程。”物理所的王教授支持道，“我们不能因为答案与标准不同就简单否定。”
“可是这已经超出了高中生的范畴。”另一位评委反驳，“竞赛是要考察基础知识的掌握，而不是标新立异。”
“但如果学生的思路更接近真实世界呢？我们难道要因为答案‘太对了’而给零分？”王教授据理力争。
“投票表决吧。”评委会主任拍板道，“这确实是个原则性问题。”
最终，评委会以 8票反对，7票支持的结果，决定维持零分判定。主任给出的理由是“为了保持竞赛评分标准的统一性”。
面对这个结果，陈教练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谁能想到，一道看似简单的力学题，竟然因为“答得太深入”而得了零分。
两个小时后，江南队休息室。
各省队教练刚从评委会领取了初次成绩单。林述周看到陈教练拿着成绩单走进来时紧绷的表情，就知道出问题了。
“好了，我来宣布初次成绩。”陈教练拿着刚发下来的成绩单，“这还不是最终结果，如果有异议可以申请复核。”
他看了眼全队十几个队员期待的眼神：“沈明轩，348分，目前排在第八；郑阳，342分，第十二名；李明，338分，第十五名；刘阳，335分，第十七名。这四人都进入了国家集训队，恭喜你们。”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沈明轩和郑阳击掌相庆，李明和刘阳也相视而笑。能进入国家集训队，对任何一个物理竞赛选手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誉。
“那周周呢？”李明突然问道，“他在省队选拔赛可是一直遥遥领先啊。”
其他队员也都期待地看向陈教练。谁都记得林述周在省队集训时那些漂亮的解题思路，就连带队老师们都经常为他的答案惊叹不已。
陈教练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声音低沉下来：“林述周，311分，目前排在第 78位。很遗憾没进国家集训队。”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林述周实力最强，怎么会掉到 50名开外？
“目前团队总分排名：”陈教练继续说，“江北队 1076分第一，京城队 1012分第二，江南队 978分第三。计算规则是取每队最高三人分数相加。”
“教练，我要申诉！”林述周站起来，“那道题的解法虽然复杂，但绝对是正确的。”
“情况很复杂，”陈教练说，“如果评委会认定你的解法正确，那意味着其他用标准答案的考生都要减分。比如朱临风会从 376分降到 336分，你加 40分到 351分。”
“我算了一下，”沈明轩翻开草稿纸，“江北队三个人都用了标准答案，每人都要减 40分。他们的总分会从 1076分降到 956分。而我们，周周加 40分到 351，我跟郑阳减 40分，分别为 308和 302。我们的总分是 961，超过江北队了。”
“问题就在这里，”陈教练叹了口气，“这一改就影响全国前 50名的排名格局。评委会刚才已经投票表决过了，就是考虑到影响太大。”
“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林述周眉头微皱，声音里带着不容妥协的坚持。这个结果和他对科学追求真理的信念相悖，他无法接受这种为了评分标准而否定真理的做法。
“好吧。”陈教练说，“我再去找评委会谈谈。但你们要知道，这次申诉相当于在挑战整个评分标准。几百份答卷都要重改，通过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正说着，隔壁休息室传来一阵欢呼声。
“五连冠！”
“江北队无敌！”
“今年又是咱们的天下！”
王子谦打开一瓶汽水，笑着说：“提前恭喜朱哥，荣获全国物理状元。”
“今年太轻松了。”张雨晨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听说江南队那个林述周才考了 311分？这分数连国家集训队都进不了吧。”
朱临风没有说话，目光若有所思。那道争议题的解法他记得很清楚，虽然和标准答案完全不同，但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专业性。
欢呼声透过墙壁传到江南队的休息室。几个队员不由握紧了拳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正当江南队队员情绪低落时，江北队的张雨晨和王子谦“顺路”走进休息室。
“听说初次成绩出来了？”张雨晨笑眯眯地问，“来看看你们还好吧？”
王子谦靠在门框上，一脸轻松：“诶，林述周呢？听说那道力学题写得挺特别的。”
休息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沈明轩和郑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谢谢关心。”林述周平静地说，“不过比赛还没结束。”
“哎呀，别这么较真嘛。”张雨晨笑得更灿烂了，“你们能拿第三也不错了。毕竟江北队五年垄断冠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对啊。”王子谦接话，“有些人就是喜欢标新立异，结果连国家集训队都进不了。朱哥说得对，还是要踏踏实实做题，不能好高骛远。”
“你们！”郑阳握紧了拳头。
“够了。”林述周突然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等最终成绩出来再说吧。”
“行啊，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张雨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希望某些人别输不起，到时候又去申诉。”
两人说完就走了，留下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
“别生气。”陈教练说，“让成绩说话。”
林述周点点头，眼神却变得更加坚定。这口气，他一定要争回来。
正在这时，陈教练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