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当机立断岳不群
林震南想了一晚上，再三考虑过后，还是做出了违背祖训的决定。
他和孙晓秘密赶往向阳老宅，取出了记载着辟邪剑谱的袈裟。
只是看了两眼，林震南就有种想要修炼的冲动。
对他来说，儿子已经有了，挥刀自宫似乎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好在孙晓及时拍醒了他。
林震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林家辟邪剑法果真是邪魅！
袈裟上记载着的是真正的辟邪剑法，而不是他修炼的简化版。
虽然招式轮廓大致都差不多，但各中细节却是天壤之别。
孙晓看不懂辟邪剑谱的奥秘，林震南也还欠些火候。
不过他并不急，因为最适合做这个总教头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
林震南武功悟性虽然都不行，但人脉关系却很广。
福威镖局走南闯北多年，黑白两道很少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号。
尤其是朝廷这边，林震南更是懂事，经常行走孝敬。
福州督抚和总兵，他都很熟啊！
当然，这些军官世家，不过是把林震南当做一条狗而已。
大明虽然海禁，但东南一带的走私活动却极其繁盛，而且是光明正大那种。
没过几天，林震南就通过关系运来了二十多个净身的昆仑奴。
他们已经不算是真正的舶来品，很多从祖辈开始，就已经在番禺地区为奴为婢，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
林震南对他们进行了服从性训练，等到第七天，余沧海就带着完整的药材回来了。
孙晓连夜炼制了一批豹胎易筋丸，抽了两个幸运儿试药，没有当场暴毙就说明成功了。
第一批二十四个昆仑奴全部服药后，便被带到深山老林中打熬筋骨。
后续昆仑奴也在有条不紊地引进当中。
余沧海虽然不明就里，但灵魂本能却让他绝对服从孙晓的命令。
……
半个月后，向阳巷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身黑衣的神秘蒙面高手，夜探林家祖宅，要寻的自然就是这辟邪剑谱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在老宅祠堂中摸索了一阵，便在牌匾后找到了一个木盒。
打开，借着月色一瞧，果真是也！
他心跳若狂，将秘籍揣入怀中，又确认了一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疾驰而去。
到了深山老林之中，方才揭下了黑巾。
月色掩映之下，他面如冠玉，五缕青须，一脸正气。
正是华山剑派掌门人君子剑岳先生是也！
岳不群迫不及待地翻开秘籍，那心情简直要比当年洞房花烛还要激动。
“欲练此功，需先自宫！”
岳不群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搞什么？
他怀疑自己拿到的是假货。
又往后翻看了几眼，岳不群很快就被迷住了。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挥剑比划了起来。
“轰隆隆！”
强大剑气直接将山中树木石块炸成了齑粉。
岳不群面色红润，心情复杂。
剑谱是真的！
但要自宫自然也是真的！
若不自宫呢？
岳不群觉着以自己一代宗师的水平，或许可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于是，他不信邪地直接开练。
摸索了一晚上，他已将辟邪剑法掌握得七七八八了，但却因为没有自宫，因而气血不畅，数回险些走火入魔。
思忖良久……
日出之前，岳不群一手拿着秘籍，一手拿着短匕。
口中咬着白布，做出了一个超人的决定。
为了华山振兴的理想，他岳不群干了！
“唰”的一下，手起鸡落。
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岳不群以紫霞真气替自己疗愈，不到片刻就已恢复如常。
他只觉了尽负担后身轻如燕，再运及剑谱心法之时，竟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再舞起辟邪剑法招式！
月下影无踪，剑光纵如风！
快，太快了！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岳不群悟了。
原来，这才是辟邪剑谱真正的奥秘。
当机立断的岳不群仰天大笑，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带领华山派称霸江湖的高光时刻了。
就在这时，寂静的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笑。
“恭喜岳掌门，神功大成！”
岳不群一惊。
附近有人他居然没有察觉？
更关键是，此人道出了他的身份……今晚发生的事，他看到多少？
岳不群心中一寒，不动声色地望向林中。
“不知哪位英雄当面，可否出来一见？”
孙晓大大咧咧走了出来。
岳不群略微有些诧异。
“林平之？”
他到福州以后，就数次到林家踩点，窃听林氏父子密谈，方才得知辟邪剑谱在向阳老宅的消息。
此时见得林平之出现，自是认得。略微惊愕过后，已动了杀心。
孙晓点了点头，戏谑道:
“看样子，岳掌门是要杀我灭口么？”
岳不群笑道:“林公子说笑了，我与你父亲乃是至交好友……”
话音刚落，岳不群就化作一道疾影，快剑如风，向着对方攻去。
孙晓早有预料，运及内功，丹田处传出一声嘹亮鹤唳，整个人如飞鹤一般掠起，抬手间就化解了岳不群攻势。
岳不群满脸惊异，难以置信道:
“鹤唳九霄神功？”
这门青城派道统绝学，就连余沧海这个嫡系都不曾习得，这小子怎么可能？
孙晓习武向来是靠天赋，毕竟没有什么武学秘籍，是通过加点不能领悟的。
鹤唳九霄神功作为张道陵的传承，门槛太高，在这低武世界中无人能够习练，倒是明珠蒙尘了。
而岳不群之所以一下叫出其来历，也只是按图索骥罢了。
尽管孙晓只是简单入了个门，但放在整个低武世界也是独一档水平了。
他完全可以秒杀岳不群，哪怕是修炼了辟邪剑法的岳不群。
但他还是给了岳不群完整施展辟邪剑法的机会。
等到岳不群七十二路完全使完，却发现没能伤到对方一根毛。
岳不群有点怀疑人生。
“岳掌门，你不惜舍弃下半身幸福，也要修炼这辟邪剑法。可惜啊可惜，你还未能领悟这门剑法真正的奥秘。”
孙晓双臂抱于胸前。
“请你翻看秘籍最后一页，仔细看，有夹层！”
岳不群愕然。
此刻他已经稳不住了，急于求证剑谱的真伪。
按照孙晓的指示，果真在最后一页发现了很薄的夹层，捏兰花指揭开。
十六个蝇头小字，赫然映入眼帘。
“欲练此功，需先自宫。
若不自宫，也可成功！”
岳不群目眦欲裂。
气血翻涌，一股腥甜稳不住吐了出来。
“你……你耍我！”岳不群指着孙晓，悔恨的怒火在他双瞳中熊熊燃烧。
“耍你？”孙晓一顿，“错啦！岳先生，这剑谱放在林家老宅中，也没人逼着你去偷，也没人逼着你照着练呐！”
“你自己选的嘛！”
“我……我杀了你！”
岳不群恼羞成怒，提剑来刺。
孙晓略微一出手，便将他踩在脚下。
“岳不群！你处心积虑想得到这本辟邪剑谱，如今给了你，你又能如何？在我面前，还不是如一只苍蝇般，随时都可以捏死。”
岳不群红着脖子:“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你给我的剑谱，是假的？”
辟邪剑谱，当然是真的。
只不过，孙晓誊抄时加入了一张夹层而已。
夹层的内容是伪造的，但却乱了岳不群的心境，以致于他对敌之时先露怯。
“你就没想过，不是辟邪剑谱的问题？”
“什么意思？”岳不群一脸茫然。
孙晓笑道:“我能把辟邪剑法交给你，那是因为我有比之更厉害的武藏！”
岳不群瞳孔一缩，似乎明白了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练辟邪剑法！”
如果自宫之后不能天下无敌，那又有何意义？
“不，岳掌门。这辟邪剑法可是你自己要练的……剑法没问题，练成之后不能说是天下无敌，至少也能称霸一方。”
孙晓一语直击人心道:“至少帮助岳掌门打败左冷禅，统一五岳剑派是毫无疑问的。”
这是岳不群笑傲江湖的第一步，重新夺回华山派五岳独尊的荣光。
被孙晓一语道破心思，岳不群惊疑不定，不待他开口，又听对方喃喃道:
“我不仅知道你的心思，我还能帮助你实现一统江湖的美梦。”
岳不群愣了一会儿，继而哈哈大笑。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林平之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但他却完全不相信仅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够统一江湖。
“我能给你辟邪剑谱，就能给别人。倘若是一百个，两百个人，同时修炼辟邪剑法，又如何？”
岳不群惊了，继而后背发凉。
他刚练了辟邪剑谱，知道这门速成邪门剑法有多离谱。
如果一百个人练……那画面太可怕了！
“你疯了……那样一来，岂不会天下大乱！届时引起朝廷警觉，若是出兵弹压……”
岳不群不认为谁能控制得了这一百多个练了辟邪剑法的高手。
如果能控制得了，那他绝对会是当之无愧的武林霸主，唯一的那种。
孙晓取出了一张契约符。
望着那张发光的黄符，岳不群瞳孔又是一缩。
这是什么戏法？
“岳不群，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愿不愿意做我的狗！”
孙晓厉声问道。
前世数十年作为帝王的霸气显露无疑，岳不群被震慑住了，只觉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天！
毋庸置疑，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定会人头落地。
“岳不群……拜见主人！”
能当机立断的岳不群自然也能伸能屈。
“啪”的一下，契约符拍在他的脑门上。
岳不群正式成为了第四个契奴。
岳不群瞬间明白一切，俯首再拜，这一次没有了狡诈，而是发自真心的敬畏。
孙晓查看岳不群信息，意外发现这家伙居然也有天赋。
【忍辱负重: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罢了！大幅度提高忍受度，忍受屈辱时，提高智力和幸运值】
这简直是天生剑胚！
孙晓直接布置任务:“准备开始训练那些昆仑奴，三个月内，务必让他们都学会辟邪剑法。”
“不群遵命！”岳不群尖声回道。
余沧海和岳不群见面之时，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投靠孙晓这样的神人，毫无疑问是再高明不过的选择了。
三个月后，在岳不群的夜以继日的艰苦培训之下，终于练出了百人辟邪卫队。
这些昆仑奴的实力虽然参差不齐，但胜在量大。
凭借这一支百人卫队，也能和日月神教碰一碰了。
但想要就此横扫武林还不够。
他的势力还不够强大。
孙晓看着沙盘上各大江湖门派的分布，将目光落在了嵩山。
岳不群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他被左冷禅压了这么多年，也该扬眉吐气一回了！有了主上撑腰，他无所畏惧。
……
嵩山胜观峰。
左冷禅稳居高位，俯瞰偌大的练功台上，嵩山派弟子一并练剑的宏大场面。
想当年，他接手门派之时，嵩山在五岳中是垫底的。经过他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然跃居五岳之首。
只待不久之后五岳并派，便能逐步实现争霸江湖的计划。
“余沧海、岳不群前往福州寻找辟邪剑谱，却不知是为他人做嫁衣……待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时，正可借题发挥，让莫大低头……”
左冷禅正盘算着他的宏图伟业，亲传弟子却突然来报，有人上山踢馆。
左冷禅微微一怔，这年头，竟还有人敢挑衅他嵩山派？
左冷禅自负地下令放人上山来，又谴人通知了嵩山各大高手。
这些年来，除去培养了嵩山十三太保外，他还网罗大量黑道高手。
若论综合实力，整个江湖中恐怕只有日月神教能够压他一头。
随着一排排黑袍人进入观剑台，嵩山派众人不禁有些诧异。
这正常人，谁大白天穿一身黑啊！
这群神秘来客各个都裹的严严实实的，仅仅露出一双眼睛来。
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整哪出？
孙晓举目望向高处的左冷禅。只见他目光冷冽，一副狼顾鹰视之象。
“你是何人？”
左冷禅没开口，他身旁个铁塔般的汉子厉声问道。
“主上，他是托塔手丁勉。”岳不群低声细语道。
孙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