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9章 八九玄功太上忘情
舆论就是这样,即便没有实质证据,只要信的人足够多,故事相对符合逻辑,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加入,从而愈发义愤填膺,呈鼎沸之势,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没人在乎所谓证据。
池阳只是笑笑,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在说我知道了。
十三皇子暗自咬了咬牙,继续加码道:“方才景室山上的灵蕴紊乱,致使所有人握笔不稳,心念受阻。
贵教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后门,难不成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池阳脸色微沉,他知道对方已经没什么好说,冷冷说道:“十三皇子地位尊崇,但你恐怕代表不了天下人,而且这里是景室山,三清道教做事不需要看什么天下人的脸色。
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方才景室山确实与别处不同,我教集十位二代弟子三位掌教老爷,合力布下梅花神阵,为的就是试道心。
很遗憾,除了这位号称天才的皇子,你们的向道之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定。
再就是本次道试的结果,这位皇子比较可惜,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莫扎特闻言满是不可置信,他绘符时已经是全力催动,现在仍有脱力感,刚才居然有人先他一步?这怎么可能!
池阳说到这里脸上倨傲之情更甚,不论是炼体以上的高手,还是证得道号的修神者,三清道教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就是上古道统的底蕴。
他下巴微微向左一扬,示意了一下张启文刚才的位置:“那么大个活人被传送走都看不到,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
他挥了挥衣袖,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位置,上面那份卷子无风自动,升到半空,向所有人宣告着它的存在。
阳杰铠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方才不止一次看往那个方向,自然知道坐的是谁。
武启隆混在人群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转身向山下走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汪洁。
池阳的声音传遍道场每一个角落。
“胜者是张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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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山麓上的道场里,众多考生脸上的表情是个什么模样,自有从凉州学院来的学子去解释张启文是个什么样的人。
凉州今年当真是得天之幸,既出了位文状,又出了一位道状。
张启文此刻心里很是激动,他憧憬十几年的奇幻世界,终于在今天对他卸下了神秘的面纱,连带着脚步也快了不少。
八景宫本就不大,很快他就跟着葛玄来到了藏书的房间,葛玄把钥匙交在他手上,交代道:“按理来说磕过头,俺应当手把手教你。
可你毕竟是个有脑子的,俺当初是因为不识字,老师才帮着选了这条路,这要是再进去瞧那些个书,那真是头都要大了。”
葛玄似乎回忆起什么很不好的记忆,张启文清楚地见到这位老师露出极苦恼的表情,他所见的老人家几乎都板着个脸,把自个儿伪装成面瘫的模样,眼前这位却是个实诚人。
然后葛玄仿佛是想通了,露出很简单的笑容,继续说道:“你的七情之中哀和悲很淡薄,方才那么刺激经脉也只浮现年幼时父母离别。
喜、怒、恐这三种近两年扎堆出现,你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换句话说你小子天生就适合八景宫这一脉的无情道。
索性让你自个儿进去选,你学得好学不好,俺操心个啥?将来自有老君帮你..”
他说完这番话,脚下生风,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扬长而去。
独留张启文一个人在原地,他挠了挠头,总觉得这位老师对自己很是放心,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就这么给了,或者干脆就是没心没肺。
他打开门锁,推门进入。
张启文总算是知道老师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了,整整三面墙的藏书!
他沉默了许久,才逐渐消化掉内心的喜悦和震惊,大宁对知识的垄断极为严苛,这里面的藏书,随便拿出去一本想来都会让人丧失理智,现在就安静地躺在那里,等着他去翻阅。
《玉清箓》、《飞头术》、《指地成钢》、《八九玄功》、《太上大道玉清经》......
张启文的目光扫过那些名头颇响的书录,很明显,左边这一架都是有关玉虚宫的内容,他心中微动,抽出那本《八九玄功》放在掌心。
他没有急切地去翻阅,而是走到中间的书架前,继续寻找着,没费多少功夫,他就看到了夹在《三昧真火》和《太上老君内丹经》中间的那本《太上忘情诀》。
这位老师走之前已经暗示得极明显,当弟子的,听他的话就是了,不必想那么多。
“太乙三清凡夫始,灵台通明身自轻...”
张启文缓步走出藏书房,默默念诵着内容,只觉得上面的东西极其抽象,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全然没有头绪。
随着他继续品读,上面的内容愈发清晰起来,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大殿的门口。
他看向门口台阶上的背影,紧走几步,想要上前请教。
“看不懂是吧?”没等他开口,正在编织竹条的葛玄就抢先说道。
“嗯~”这不是肯定,而是张启文下意识的体会书中精义,听在葛玄的耳中,便是这笨小子被里面的内容难住了。
“看不懂就对了,前面是总纲,中间才是修行的法门,这东西和武道不同,每个字你或许都认识,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你就完全不懂了。
俺当初光看一本就小一年,那是边看边骂,写这书的八成是个老学究,也不知道想想有一天是个不开窍的傻小子翻他的东西,就是不讲点人话。
你起步比俺高,估摸着半年就够了,自个儿琢磨吧,实在不会就去问问那些有学问的,不过找人得长住了眼,千万当心那些个老不死的!
至于俺么,俺只会练不会教。”
其实也没你说的这么难,张启文心中思忖,不敢说出口。
葛玄的手指上下翻飞,明明是一双极粗糙的大手,做起农活来却是行云流水,隐约可以看出是个竹篓。
他身旁放着斗笠和蓑衣,还有鱼竿鱼线,门外小银正在使锄头挖着土,八成在找蚯蚓。
张启文问道:“您这是要去钓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