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不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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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阵中擒将

而下一刻,这位披甲骑士就已冲至他的面前,手中八面马槊高举,朝着他的面门随意挥下,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而早有准备的吴伯达见此,心中不由大喜过望,连忙卯足了劲,手中马槊直迎而上,打算一击将其武器打落。

可他心中的喜意,在与其交手的瞬间,便戛然而止。

一股无可抵挡的沛力,击碎了他的全部幻想。

他手中的马槊,在接触到其兵器的刹那间,就被击成两截,而后,那看起来轻飘飘的挥击,就势不可挡的打在了他的脖颈上。

“真是怪物。”

“将军,伯达已力竭,将军之恩,伯达只有来世再报了!”

心中最后闪过一个念头,吴伯达眼中视界陷入一片黑暗,再无动静。

稍稍回头瞥了一眼坠至地上的尸体,陈克远心中微有些诧异。

刚刚这位将领模样的大汉,本事不差。

可很快,陈克远就把这念头抛之脑后了,因为,他已凿入阵中。

方一入阵,四周就不断有欧阳頠军卒试图用长矛将陈克远戳下马来,可陈克远仗着马力快速上前几步,手中马槊往下一挥,围过来的士卒就如割麦子一样倒下了一大片,与陈克远马槊直接接触的,更是化为残尸,残缺的部分淹没在人海里消失不见。

看见这骇人一幕的军卒心中大怖,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唯恐步入后尘。

兵卒不敢上前,陈克远也不在意,小腿轻夹马腹,策马驱驰间,直奔位于中军的欧阳頠而去。

路途中,也不是没有军卒将领试图阻拦陈克远,可陈克远左冲右突之下,全然无一合之敌,挨着就伤,碰着就死,成为了此刻陈克远手下马槊的最真实写照。

望着宛如杀神一样浑身浴血的陈克远,无论是军卒还是将领,心中都胆寒万分,不敢再上前一步。

就这样,陈克远后半段路几乎是畅通无阻,少顷便冲至欧阳頠面前。

此时,看见黑甲淌血的陈克远到来,欧阳頠身侧的几位亲兵还想阻拦,可陈克远手中马槊只是轻挥数下。

残肢、断臂、血液,漫天飞溅。

四周,惊恐不已的吼叫声,色厉内荏的警告声,还有欧阳頠亲兵视死如归的大喝声,纷纷传入陈克远的耳目中,企图影响他的注意力。

可陈克远的目光,从始至终,都一直牢牢锁定在身着银甲的欧阳頠身上,片刻不移。

“好贼子,竟如此逞凶!”

望着离自己已然不过数十步之遥的陈克远,欧阳頠心中亡魂大冒,趁着还有亲兵掩护,连忙调转马头,准备向后奔逃。

可他胯下的骏马此前一直慢悠悠的走着,情急之下,一时竟提不起速来,而陈克远骑着的青色骏马,自出城起,就一直没有停下过步伐,此时借助冲力,更是显得迅疾万分。

电光火石间,欧阳頠打马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陈克远从后面追上,其手中马槊狠狠向下劈去。

下一瞬,欧阳頠身下的骏马发出一声惊天的哀鸣,翻折在了地上,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而马背上的欧阳頠,自然也不能幸免,随着马匹倾倒,他也狼狈的从上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说到底,他的年纪,还是太大了。

见此,陈克远打马上前,将右手中的马槊换到左边,身形倾斜,大手往下一捞,就将狼狈不堪的欧阳頠给抓上马来,趴伏其上。

因方才的惊险,此时,欧阳頠头上精美的兜鍪已经遗落无踪,花白的头发凌乱垂落而下,沾满灰土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往昔的清矍,有且只有惊惶。

而陈克远将欧阳頠抓住后,便没有再去看他,而是高举手中马槊,口中大喝,声震如雷,贯通四野。

“欧阳頠已俯首,尔等还不早降,意欲何为?!”

一连大喝三声,几乎所有军卒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位于中军处,巍然屹立于马上的陈克远。

而他的身前,主将欧阳頠那狼狈的样子,是如此的醒目。

没过多久,当第一个放下兵器的军卒出现时,这场声势浩大,却因意外而虎头蛇尾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望着那在人群中威风凛凛,卓然不群的陈克远,随着他一起冲锋而来的陈复、陈克安,此时目中满是激动。

他们一直都盼着这一幕出现,而陈克远也没让他们失望。

“我就知道远哥儿能行的。”

眼中隐有热泪,身上血迹还未凝固的陈克安抹了抹眼角,开心的说道。

“别做小儿姿态,这才只是开始呢!”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陈复粗豪的面上半是欣慰半是感慨,放在以前,眼前这一幕他只能在梦里预见。

“难怪你对你这侄子这么有信心,这还是人吗,比乡野传闻里的山魈还要吓人!”

缓缓策马走至陈复身边,顾擎一张瘦长的脸上此刻满是惊色,刚刚他一直跟随在陈克远的后面,虽然因为马力原因不能紧随,可陈克远的所作所为他可是全程目睹了的。

说实话,就算霸王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陈复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还会骗你?”

略一斜了自己这位好友一眼,陈复口中没好气的说道,他就知道顾擎这家伙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不然依这家伙的性子,这些日子早就上去献殷勤了。

“你以前说的这么玄乎,换你你肯信吗?”

闻言,顾擎面色如常,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他收敛惊容,淡笑着说道。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克远才刚刚起步,都还来得及。”

陈复听到顾擎略带无耻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再出声。

自己这个挚友,自从当上游侠,就愈发无耻了。

而在后面听着几人交谈,默默不出声的林树,此刻面上神色复杂至极,种种情绪交杂盘错,如同一个大染缸。

总结就两个字,拧巴。

“这狗东西,居然有一身如此惊人的本事,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心中叫苦,林树面上的神色不由更难看了,望着远处那渐渐纵马而来的陈克远,他感觉之前的计划恐怕要无疾而终了。

本来,当欧阳頠军中乱起,黄法氍将陈克远命为先锋时,他还是打算看笑话来着,在陈克远提出把军中所有骑兵集结到一起冲阵时,他也相当配合,没有拒绝。

毕竟二人再怎么说,也只是有些私人恩怨,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林树不会犯糊涂。

甚至,为了向黄法氍表示出陈林两家互为一体,共同进退的立场,他还亲自披挂上阵,与陈克远一众一同出战迎敌。

而这一切,并不耽误他心中最初的想法。

可现在,笑话好像看不成了。